公冶絕定定看著眼前眉眼認真的女子,半晌才點了點頭。
他跟定王妃之間,合作已有一段時間,交情肯定有。但,定王妃能替他們母子著想到這個地步,他是真沒想到。
此時,感謝的話都已過分蒼白,不如不說,這份情,他記住了,隻待來日有機會厚報。
他走到書案旁,親自磨了墨,提筆,將大概情形寫於紙上。
見公冶絕采納了她的意見,暫時無事的雲悠然,繼續瀏覽起書架上的書目來。
第三日進宮,公冶絕並未來接,而是等在了景陽宮。
與昨日一樣,雲悠然進宮的依舊比較早。同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為皇后施針時,她並未讓人隨侍在側,而是讓宮女為皇后寬完衣退了下去。
對她的這個要求,景陽宮諸位倒沒覺得奇怪,反而昨日讓輪流靜候一旁,有些不符合定王妃一慣風格。
只是考慮到,昨日施針所耗時間格外的長,也倒很快給腦補出了原因。
原本,她打算施完針後喂西離皇后喝點兒涼開井水,為她滋養一下髒腑的,穩妥起見,後來又取消了這個打算。
故,除了例行檢查,和以內力壓製毒素外,今日,其他什麽都沒做,連原本打算給西離皇后過目的公冶絕親筆手書,雲悠然再三思慮後亦未拿出來,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將皇后給喚醒。
還是緩一緩吧,反正,前面這幾日,慢慢以常規藥物滋養調理,稍稍打打基礎也好,動作還是不要太快,以免露出端倪。
因為隻消壓製毒素,加上檢查,前後也只不過用了兩刻多鍾,同昨日的四個時辰相比,耗時可少多了。
從後殿出來,見時辰尚早,雲悠然便同候在前殿的公冶絕邊喝茶邊圍繞著皇后的病情聊了幾句。
期間,候在一旁的幾位禦醫想要跟定王妃說些什麽的,可一個看一個,終究,沒一個上前的。
對此,雲悠然倒是察覺到了,只不過,既禦醫們沒有上前詢問什麽,雲悠然也樂得清閑,才不會主動搭腔。
雲悠然和公冶絕在景陽宮自不會說任何實質性內容,待辰時初,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雲悠然便才讓公冶絕派了景陽宮的宮女去宸妃的傾雲殿傳話,說她半個時辰後去拜訪。
“這個上陽定王妃架子還真是夠大,竟生生拖到今日才來拜訪,有些狂妄了。”
“就是,如今這后宮,都是我們娘娘說了算的,她此來為皇后娘娘醫病不假,可如此不把宸妃娘娘放在眼裡,怕得意不了幾日。”
“為皇后娘娘醫病?你們是沒見過那定王妃,不知其有多年輕,反正,我是不信她的醫術還能強的過禦醫去?”
……
雖昨日已知定王妃會於今日來訪, 可景陽宮傳話宮女剛一離開,傾雲殿的宮女們便開始了竊竊私語,這其中,昨日在宮門口候著的那位名為金鈴的宮女赫然在列。
正在這些個宮女說的起勁兒時,宸妃宮裡的掌事姑姑雪晴剛好路過,聽到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嚼舌根之語立刻先左右看了看,見並無旁人才舒了口氣,並立刻上前訓幾個宮女道:
“活兒都乾完了?誰讓你們說這些個混帳話的?若是傳到宸妃娘娘耳中,仔細扒了你們皮!都下去!”
雪晴隻覺傾雲殿這些個宮女這陣子越來越浮躁了,實在是欠收拾。
那上陽定王妃前日連太后都沒顧得上拜訪,昨日,聽說又忙了一整日,從太后那裡出來天色已晚,今日這不早早就讓人過來傳話了麽?
那可是聖上派了使臣從上陽專門請來的,輪得到這幾個小宮女嘰嘰歪歪?
幾個宮女見平日一向溫和的雪晴姑姑板了臉,慶幸聽到她們嘀咕的是這位姑姑的同時暗道怕是真闖了禍,心下不由有些後怕。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