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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陌》第30章 山路彎彎情端端
  我有一個親戚的表妹,寡居。

  她住在鄉下,一個有著廣闊土地的、到處生長著各種樹木的村子,這裡人煙稀少,大部分人家都住在地窯莊子裡,就好像在平地上挖了個大坑,四方的,在一面挖一排窯洞,一般至少三孔。有住人的,有放東西的,有養牲口的。表妹住的窯洞有三孔,但隻住人,表妹住在一孔窯洞裡,其他兩孔窯洞放些爛東爛西,也就是倉庫吧。

  表妹念過書,念到高中,畢業,再沒有念書,就回家了。家裡人看她閑著,由於念書,年齡也大了,在農村屬於那種大齡青年。不趕緊嫁人,就嫁不出去了。因此,她在大人撮合下,就草草嫁人了。

  嫁人後,沒想到的是她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寡居。

  哭過之後,痛過之後,一切也就那麽過去了。

  在她安靜滴度過一段時日後,她開始考慮自己該乾點什麽,不能老這樣下去呀。命運總是眷顧那些可憐之人。在不幸之後她的幸運又來了。

  她村上的學校缺個教師。村上考慮她高中畢業,有文化,又一個人在家閑著,生活也無著落,出於人道,就讓她去村小教書。她於是就走進了村小,從此開始了教書生涯。

  當個教師,對於她來說,是十分合格的。不論是長相的秀美,還是性格的溫柔,都是一個當教師的樣子。對教書來說,她也十分喜歡。她從小就有個理想,那就是長大了當個教師。這下,她的理想真的實現了。

  她叫霞子,是我的表妹。她叫我表哥。表兄表妹,親親地。

  這事還是我在街上買東西時,恰巧碰見了表妹,才知道了這一切。

  這天正是星期天,表妹說她從鄉下來城裡,就是想逛逛。她還說,她想到我家裡去。我就說:“好啊。咱們一起走。你跟我買了東西,我順便在割些肉,回家讓我媽給你做頓好吃的。”

  她高興滴說:“那感情好。我也順便看看我姑。”

  我們就在一起走著,買好了東西之後我就和表妹來到了我家。

  表妹在我家吃了飯,就要回鄉下的學校。我們也不便於挽留,送表妹出了門,回學校去了。

  過了段時間,我去看望表妹。

  我家離表妹的學校有二十裡路。且一路都是山路彎彎,滿路土路,行動起來十分不暢。但我從小就去親戚家走慣了山路,如今走山路就成了我的家常便飯。再則,我去看表妹,表妹再遠,我也要去看啊。所以山路彎彎,而情卻端端。

  走在彎彎的山路上,耳旁鳥聲如音樂,眼前陽光像爐火。我走著,走著,感覺這樣的步行也有趣味。更為讓我不停走著的原因,是我要見到我的表妹了。

  表妹所在的學校在她的村上,我曾經去過她的村上,比較熟,到了村上,我在打聽了一下,有人給我說:“你看村上哪裡飄揚著國旗,那裡就是學校。”

  我就開始尋找那面國旗飄揚的方向,終於找到了。

  學校就在村子中間,離表妹家不遠,大概有二三裡路吧。

  我走進表妹的學校,表妹見到我來了,喜滋滋地迎了出來。近前拉著我的手,親切地問:“表哥,你怎麽來了?”

  我就爽快地說:“我來看表妹來了。”

  表妹把我捉著手引到她的房子,讓我坐下。她就去倒水,端到我跟前,放在桌子上,讓我喝。

  我說好,謝謝妹。

  表妹和我說了會子話,她就對我說:“表哥,你先休息一下,

一路也勞累了。現在我有一堂課要去上。等我上完了課,我給你做煎湯面。好不好?”  我就高興滴說:“好啊。我最愛吃表妹做的煎湯面。”

  表妹拿上書去上課了。屋裡就下剩我一個人了。我就躺下來,拉開被子,躺下來休息。

  20多裡路, 一路走來,的確累的很。此刻我需要休息,恢復疲勞。表妹的床乾乾淨淨,軟軟活活,躺下來一定是十分解乏,一定是愜意非常。

  我拉開被子,和衣躺了下來。表妹睡過的床上柔軟舒適,還散發著特有的香味,這香味聞起來真是令人陶醉呀!

  剛一睡下,我就進入了夢鄉。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直到表妹喊我吃飯,我才從夢中醒了過來。

  表妹給我做了煎湯面,已經擺放在桌子上,從碗裡飄散出來的飯香,是我曾經吃過的煎湯面的香味,正宗的。

  我端起碗來,三兩下就吃完了,接著又吃了第二碗。吃得飽飽的,香香的。

  表妹與我坐在一起吃,她看我吃得那麽香,也就笑了。

  她說:“表哥,你愛吃煎湯面,你以後有時間了就來我的學校,我給你就做煎湯面,讓你吃個香,吃個好。”

  我就高興滴說:“好!好!好!”

  後來,我經常去表妹的學校,經常吃表妹做的煎湯面。還和表妹坐在一起聊天,聊個沒完。

  表妹一直再沒有嫁人。我不知她為什麽,我又不好說起。

  表妹教了不知多少年後,竟然轉了正,工資也比以前漲了很多。有一次,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天,我去看表妹,表妹說:“表哥,我轉正了,咱們今天去縣城食堂搓一頓,妹子請你。”

  我說好吧。

  表妹到附近人家借來了一輛自行車,讓我騎著,她坐在後座上,身子靠著我,我感覺到了一種愛的溫暖。我們騎著自行車走一陣,歇一陣,向縣城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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