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秋收已經結束了,但是村長的工作還是不少的,得把不易存儲的紅薯分下去。
花生黃豆得放在大太陽下暴曬,不然會變質,水稻得加工成大米……
村長正帶著村幹部在核實紅薯有多少,然後留下做種的紅薯,剩下的按照人均和工分分給村民。
紅薯是不易存放的雜糧,所以不用上交給國家,能全都分給村民。
有一個村幹部見了張大姐和楚雲姐妹兩個。
因為這段時間張大姐經常為楚雲姐妹兩個的事往村裡跑,所以那個村幹部一看見張大姐,第一反應是她來找村長了,於是提醒村長:“村長,有人找你。”
村長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看見了張大姐和楚雲姐妹,不悅的皺了皺眉。
楚雲這個丫頭可真能折騰,自己拒絕了她,她居然搬出了張大姐,難怪吳家的人都不喜歡她。
吳家已經被她整得那麽慘了,她就不能退一步海闊天空嗎?
村長隻好扔下手頭的工作,向張大姐和楚雲姐妹兩個走了過來,很勉強的擠出笑容問張大姐:“你這是來找我的?”
“嗯。”張大姐大方承認。
村長的目光在楚雲身上打了幾個轉:“啥事找我?”
張大姐拍了拍楚雲的肩:“為她姐妹兩個想分家的事找你。”
村長有些不高興的對楚雲道:“我不是已經跟你說的清清楚楚我不同意你們姐妹兩個分家嗎,原因也跟你說了,你怎麽還不肯善罷乾休?
居然把婦幼乾事都叫來了,這是給我施壓是怎的?”
楚雲裝做膽怯地往張大姐的背後躲,楚月見狀,直接嚇哭。
張大姐的臉頓時黑了,因為生氣,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你幹啥哩,都把人小姑娘給嚇哭了!
啥叫楚雲不肯善罷甘休?我就問你,她作為一個十六歲的公民有沒有分戶的權利?”
村長左顧而言他:“我是怕她姐妹兩個從吳家分出去之後日子難過,我這也有錯?”
張大姐好歹是讀過中專的文化人,邏輯思維很清晰,不會被村長帶節奏牽著鼻子走。
她一臉嚴肅道:“我就問你,楚雲作為一個十六歲的公民,有沒有分戶的權利,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別扯其他有的沒的。”
村長這才沒好氣道:“有,但是……”
張大姐打斷他的話:“你承認有就行了,至於你說的楚雲姐妹兩個從吳家分出去日子難過,說得好像她姐妹兩個留在吳家日子就很好過似。
你難道忘了楚雲因為吃不飽肚子,接二連三的昏倒在田地裡,你為這事還嚴厲地批評了吳老漢老兩口。
你明明知道楚雲姐妹兩個在吳家受盡虐待,過得一點都不好,甚至連生命都得不到保障,卻不肯給她姐妹兩個分家,這是啥原因?”
村長的心砰砰直跳,他怕張大姐再深思下去,會懷疑他收了吳家的好處,那他這個村長就當到頭了。
再怎麽說他只是個沒有編制的村長,人家婦幼乾事卻是有編制的公家人。
當即道:“我只是為楚雲姐妹考慮,又沒啥壞心,既然張乾事出面了,而且她姐妹兩個又強烈要求分家,那就分吧,不過過幾天再分行嗎?這幾天我工作太忙了。”
張大姐正要點頭答應,楚雲搶在她前面開口道:“我一天都不願意拖。
雖然村長工作很忙,可是隻用去吳家讓我爺爺把戶口本交給張大姐。
再給出具個證明,
證明我滿了十六歲,可以分戶了,後面的事由我們自己辦,能耽誤村長多少時間?” 村長故意拖延是有原因的,因為明天就要分紅薯了。
如果今天就把楚雲姐妹兩個從吳家分出來,那她姐妹兩個的紅薯就歸她們自己領走。
如果沒有分戶,這些紅薯可以由一家之主的吳老漢領走。
他已經阻擋不了楚雲姐妹兩個分戶,那就只能盡量拖延,讓屬於楚雲姐妹兩個的紅薯被吳家領走,好歹能向吳中光有個交待。
免得吳中光以為他收了他的禮卻不盡心辦事,懷恨在心,不給他小兒子安排臨時工了。
可現在楚雲咄咄逼人,他恐怕連拖延都做不到。
但他不願就此放棄,皺著眉頭道:“也就拖延幾天,你有啥好急的,我已經答應了給你姐妹辦分戶,那肯定說到做到。”
然後陰陽怪氣的補充了一句:“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想反悔不給你姐妹兩個辦分戶,你姐妹兩個還可以找張乾事給我施壓,我就算不想辦也得給你們辦, 你怕啥?”
楚雲氣得也不裝小可憐了:“村長這話是啥意思?我行使公民的權利還得靠給村長施壓才能實現?
這可是村長自己親口承認自己是個土皇地,把持著手裡的那點權利刁難我姐妹,故意拖延著不給我姐妹分家,我這就去鎮上告你!”
她念在她剛穿來這個架空的六零年代,村長為她姐妹出過頭的恩情上一再忍讓,可人家卻咄咄逼人,那就撕破臉皮好了。
楚雲說完這些話,拉著妹妹轉身就走。
村長這才急了,趕緊去阻攔。
他沒想到楚雲這麽狠,敢去鎮上告他!
這村裡誰見了他不讓著幾分,他好歹是村長。
而且這死丫頭就不怕樹敵太多,在村裡日子不好過嗎?
“雲丫頭,我這就給你分戶還不成嗎?你別計較我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我一個大老粗,你指望我能說啥好聽的話?”
楚雲繞開他往前走:“既然你自己說你是個大老粗,說話不好聽,說明你覺悟低,那就不能勝任這個村長的職務,我就更要向鎮長反應了。”
張大姐雖然有點不忍,但是並沒有勸阻楚雲,畢竟鬧到這種地步,全都是村長咎由自取。
村長見求不動楚雲,隻好來求張大姐,讓她幫忙說幾句好話勸阻楚雲。
張大姐在心裡思忖了好半天,她和楚雲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她是個知恩必報的孩子。
可現在她要去鎮上舉報村長,肯定是村長的做法寒了她的心,她不得不這麽做。
因此不想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