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道:“給月兒做一套棉衣棉褲就行了。”

　　葛大媽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穿的單薄:“就不給自己也做一身棉衣棉褲嗎?”

　　自己的不急，等給楚帆做了棉衣棉褲再說。

　　楚雲苦笑了一下:“我手上沒那麽多錢，而且也沒布票，就不做了。”

　　葛大媽把棉花和布料全都放在床上，拿了尺來量布料:“我們廠裡的一線工人每個季度都能夠分到好幾米的瑕疵布。

　　你在他們手上買這些瑕疵布做衣服，既便宜還不要票，而且花色比這土布要好看多了。”

　　“真的嗎?”楚雲驚喜了幾秒，隨即泄氣道，“我跟他們不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葛大媽自告奮勇道:“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幫你買。”

　　“這有什麽信不過的。”楚雲從口袋裡，實際上是從淘多多裡拿出五塊錢來遞給葛大媽，“那就請葛大媽給我弟弟妹妹一人買一身布料吧。”

　　顏色就不用她說了，葛大媽是個做媽的人，肯定會挑適合楚帆姐弟的顏色。

　　葛大媽接過那五塊錢，指著床上的藍色土布問:“那這些布料還給月兒做嗎?”

　　楚雲想了想，道:“給我做吧，這顏色月兒穿著實在是太老氣了。”

　　葛大媽點了點頭，開始給楚雲量尺寸。

　　楚雲在心裡思忖了一番，道:“葛大媽，你幫我買布料時，就說這五塊錢是我借你的，我怕別人說我把捐款拿來買布料，沒有用在刀刃上，辜負了那些捐款人的心意。”

　　葛大媽一邊給她量著尺寸一邊道:“沒有棉襖穿，買布料做棉襖，這不就是把錢用在刀刃上嗎?不過的確有些人喜歡說三道四，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說。”

　　量好了尺寸，葛大媽在心裡計算了一番，道:“這麽些布料給你做一身棉衣棉褲還多三尺，你看做點啥好?”

　　楚雲想了想:“能不能給月兒做一件小棉背心?”

　　“可是可以。”葛大媽道，“可是你隻買了做棉襖的面子，沒有買裡子，這棉襖怎麽做?”

　　楚雲沒想到做一件棉襖這麽麻煩，呆呆的問:“那怎麽辦?”

　　葛大媽把她拉在床邊坐下:“我有個建議，我幫你姐弟三個買最便宜的瑕疵布做棉襖，再買好看一些的瑕疵布做外套，穿在棉襖外面，既能夠保護棉襖不弄髒，外套還容易洗，你看不好不好?”

　　楚雲點頭答應了。

　　棉花做的棉襖的確不能像羽絨服和人造棉做的棉襖那樣經常洗，恐怕一年只能洗一次，外面套外套穿就要乾淨多了。

　　“那我給的那五塊錢不夠吧，大媽先用那五塊錢買做棉襖的布料，等下個月我發工資了再給錢大媽幫我買做外套的布料。”

　　雖然空間裡還有錢，但是楚雲不敢往外拿。

　　因為她手裡只有三十塊捐款，置辦必需品就已經花了大半，拿太多錢出來容易惹人生疑。

　　葛大媽擺擺手:“布料可以先買，錢可以後給，由我出面，你擔心啥?人家賣布的也不會怕我賴帳。”

　　楚雲謝了又謝。

　　葛大媽揚了揚手:“好了，別謝了，去把你弟弟妹妹帶過來，我給他們把尺寸量了好給他們買布料。”

　　楚雲於是回自己家裡叫了弟弟妹妹去葛大媽家量尺寸。

　　想著家裡這麽多大白菜和蘿卜吃不了，不如送給葛大媽家，順便還帶了一些大白菜和蘿卜送了過去。

　　葛大媽和她扯了好久這才收了下來，

一個勁的說她太客氣了。　　楚雲想，人家幫她姐弟做衣服，她當然要客氣，等衣服做好了，工錢她也會照付的。

　　到那時她就不會像現在動不動就把自家的菜給葛家。

　　她怕升米恩鬥米仇，那就不劃算了。

　　等楚帆楚月量好尺寸，三姐弟回到自己家裡，楚雲去看面發的怎樣，一看已經發好了，於是開始做饅頭。

　　做饅頭必須得用到飯桌，楚帆和楚月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把飯桌抹得乾乾淨淨的，和姐姐一起做饅頭。

　　饅頭做好了，問題又來了，沒有蒸籠怎麽蒸?

　　恰好彩虹采了野菜回來，葛大媽讓她去一個河南籍街坊那裡幫忙借個蒸籠。

　　北方人愛吃饅頭，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蒸籠。

　　彩虹借了蒸籠交給楚雲，看著她把饅頭一個一個的往蒸籠裡放，在一旁悶悶不樂。

　　楚雲邊放饅頭邊問:“你怎麽無精打采的?”

　　彩虹發愁道:“現在天已經冷了，外面沒有野菜可挖了，不知道自己每天能幹什麽。”

　　這個年代又不允許做買賣， 如果允許做買賣，楚雲還能教她做點小生意。

　　彩虹這種境況是城裡許多待業青年的真實反映:已經成人了，沒工作不能掙錢，在家裡吃閑飯，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楚雲幫不上她的忙，只能勸她把心放寬。

　　饅頭蒸好的時候，彩虹的弟弟妹妹們全都放學回來了。

　　進自己家門時，全都忍不住衝著楚雲家冒著熱氣的蒸籠用力聞了聞，那饅頭可真香！

　　楚雲見狀，不顧燙手，拿了一個饅頭遞給彩虹最小的兩個弟弟。

　　兩個孩子害羞的紅了臉，誰也沒伸手去接那個饅頭，全都跑回了家躲著不出來了。

　　楚雲隻好作罷。

　　晚上三姐弟就著饅頭紅薯粥飽飽吃了一頓，楚雲帶回來的那碗飯留著楚帆兄妹明天做蛋炒飯吃。

　　他兄妹兩個迷上了蛋炒飯，恨不能頓頓吃。

　　吃完晚飯，楚雲親自把蒸籠洗得乾乾淨淨，又拿了幾個饅頭，讓楚帆連蒸籠和饅頭一起給借蒸籠的那戶人家送去。

　　楚帆送了東西回來說，那戶人家直誇楚雲太實誠了，借個蒸籠還要給兩個饅頭。

　　楚雲暗自得意。

　　就聽楚帆又道:“就是姐姐的饅頭做的太奇形怪狀了。”

　　楚雲嘴角抽了抽:“我的饅頭全都是心靈美，看起來不好看，可是吃起來好吃。”

　　這點弟弟妹妹不否認，全都猛點頭。

　　睡了一覺就到了十二月一號了，天氣冷了不少。

　　楚雲姐弟三個都沒毛線衣穿，這個時候穿夾衣有些冷，應該穿薄棉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