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壽瞥了眼在旁邊不懷好意的攛掇他,一臉期待的糊圖,伸手摸向了無常帽。
嗡,林壽在觸摸到無常帽的一刹那,清楚的感覺意識突然下沉,沉入一片濃重的昏暗中,周圍嘩啦啦的鐵鏈聲響。
林壽一抬頭,一黑一白兩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猩紅的舌頭都垂到地上了。
黑白無常,鎖命拘魂!
林壽就見兩個高帽無常,拿著沉重的鐵鎖要往自己脖子上套,冥冥中有聲音。
“走吧?”
一般人到這要被帶走見閻王,已經嚇得半死了,可林壽沒那個,中氣十足的咄道:
“滾。”
一個字兒,無常消散,眼前這些個陰差鬼鎖全沒了,林壽睜開眼坐起來,剛才竟然不知怎麽趴在冷榻上睡著了,做了個夢。
旁邊糊圖正坐門檻子上等著九爺出洋相呢,他當時試的時候,嚇得嗷嗷直叫在屋裡跑了好幾圈,他想整蠱九爺一回。
然而,結果就見林壽平靜的醒了,坐起來用危險的眼神看他,耶?他不害怕?
糊圖看著林壽的眼神一個激靈!壞了!他邊往縫屍鋪外走邊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那什麽,九爺你忙奧,我家裡還燉著肉呢,我得趕緊回去,不然糊鍋了”
“你小子剛才想嚇我來著是不是?”
糊圖趕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腮幫子上的兩片肉啪嗒啪嗒的甩。
“九爺,咱糊圖能乾那缺德事?”
糊圖打死也不會承認的,不然他怕他走不出九爺的縫屍鋪。
林壽一嘬牙花子看他。
“你少缺德了?你坐在那等會兒,我去把糊大爺挖出來問問。”
“哎哎別!九爺咱逗樂呢,您別上臉啊!好家夥我膽這麽小,您給我爹他老人家請過來一趟,我以後夜路都不敢走”
糊圖話沒說完,啪嗒,大白天的屋裡一暗,縫屍鋪門關上了,糊圖驚恐的看著林壽露出邪惡的笑容向他靠近。
“九爺,不要啊!啊”
菜市口街頭人來人往,聽到緊閉的陰森縫屍鋪裡,不時傳出殺豬般的慘叫,一個個直打寒顫,快步離開。
直到晚上,糊圖才被林壽從縫屍鋪裡放出來,小臉煞白,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回去了,鬼知道他經歷了什麽。
縫屍鋪裡,陰森的病房,遊蕩著扛著大針頭的鬼醫生,林壽從地上摳著地板掀起一個角,原本逼真的病房突然如同紙一樣起了褶皺,被折疊,折疊,再折疊。
最後,整個醫院布景,被折疊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紙盒,收起來。
林壽又把那扛著大針頭的鬼醫生紙人也停了,同樣折疊起來。
自己最近製作的紙扎鬼屋,正好拿糊圖這個倒霉蛋當測試員試試效果,不過小胖墩也夠笨的,居然還能把尾巴骨摔了,白浪費他點雲南白藥。
紙人送喪術在林壽這幾個月的把玩下,進一步改進,就跟一次次改進的航模一樣,如今已經解決了動力問題。
原來紙人是需要林壽給充電才能動,後來林壽得了件獎勵,賣白蓮教首的屍體給的獎勵,那個“慧心白蓮”。
林壽把種出來的蓮子,試著給紙人“吃了”開智後,竟然能夠讓紙人像人一樣修行,於是林壽用傳道授業尺,傳了一套對他沒什麽用的地字九品功法死人經給紙人們,以後統統可以靠月亮能,自己充電。
順便掏弄了一下三仙歸洞裡,那些自己用不著的各種武學,道具,裝備,藥物,發明之類的吃灰東西,給紙人們裝備打扮上,玩起了養成遊戲。
九爺最近過於悠閑,天天整花活兒。
練功練的怎麽樣?
屍體縫夠了嗎?殯具準備好了嗎?
賣屍進度:
由於前陣子京城鬧鹽神,
死了不少人,林壽給賣了屍體,如今賣屍錄的賣屍總數,已經從五千具到接近八千具。果然如林壽所想,原本預計五六年才能賣夠一萬具屍體,結果這才一年就八千了。
所以說,要相信大景。
這還是因為日子趕的不好,刮風下雨,剩下的鹽像沒了,不然恐怕會有更多。
九千歲確實造孽,平白的害死了這麽多老百姓,津門鄉被毀了良田有不少逃難來的人流離失所,這還是林壽在第一時間就阻止了,再晚一點,肯定會釀成更大的禍患。
兩帽一貼,兩頂無常帽到手,已經完成了一半進度,進展也很順利,糊圖幫自己繼續到市場上尋摸去了。
林壽也不虧待他, 大力丸狗皮膏藥給了他不少,就算不練功吃了也強身健體,九爺對身邊人不說上心,但肯定不會差。
如今,林壽只要穩扎穩打,四平八穩的繼續積累,說不定再有一年左右,他就能升鬼門關了。
而至於這一年裡,剩下需要解決的麻煩事,好像也不多。
從穿越來的生計問題,後來的寧洛薇她師父,還有灶王爺之前每個開始看似困難無比,高不可攀,甚至接近死局的問題,最後都被林壽給解決了,才短短兩年,大景皇帝都換兩個了。
如今,剩下最後一件事,就是安允梨身上的邪祟水虎,這邪祟水虎再處理完,林壽還真就沒什麽目標了,徹底人生自由,可以沒事練練功,躺平享受生活了。
練練功,總不可能出什麽茬子吧?
往後,日子一天天過去。
轉眼間,到了九月。
京城裡,光皇登基兩個月了,在林忠的鼎力幫助下,大概穩定住了朝堂,不過最近有個叫奇善的臣子,在朝堂上很是活躍,似乎不滿於林忠。
林壽這邊,則是終於操控著九號在青城縣,找到了岷水教的蹤跡。
可不容易,他找了快一年,才終於發現了這個當地信水邪教的蛛絲馬跡,線索是他在當地死亡的一個羌族女人屍體上發現的。
那天,林壽在青城縣義莊縫屍,從附近的羌寨送來了一具燒焦的屍體,說是那邊新上任的縫屍人不敢縫,附近青城縣有個膽子大的,就給送來了。
林壽倒是來者不拒,他問了問這什麽屍體啊,怎麽不敢縫呢?
人家跟他說,這是“毒藥貓”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