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眼睛閉上吧，我讓你睜開的時候再睜開。”

　　我是第一次對活人做這種事，心情無比緊張，那個女孩更是如此。

　　她把自己的校服脫了下來，緊緊的閉著眼睛，雙手更是死死的抓著鐵床的邊緣。

　　其實剛剛檢查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女孩肚子裡的胎兒已經死了，這倒是讓她免去了殺生的罪責。

　　可六個月的死胎已經算是一個完整的胎兒，如果不及時取出來超度，恐怕會對母體產生反噬。

　　我看了一眼千代，覺得龍婆應該在這裡留了一些藥物，可以讓這個女孩少一些痛苦。

　　沒想到她搖了搖頭，告訴我，所有的事情都得我自己來做，她和龍婆都不會幫忙的。

　　“你這樣做是會出人命的！”

　　我知道自己的醫術有限，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我只能生拉硬拽，這個女孩的年紀還這麽小，肯定會疼得昏過去的。

　　“你應該知道這裡並不是普通的空間，在這裡是不會有人疼死的，否則的話那些來賣東西的人早就熬不住了。”

　　千代在我耳邊小聲地嘀咕著，讓我放心動手，在這個地方出不了人命，但每個人都必須為他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痛苦是必然的。

　　並且不管那個孩子的父親是否出現在這裡，他都會感受到一樣的痛苦，這就是這個世界存在的公平。

　　“那為什麽剛剛那個男人沒事?”

　　我覺得千代的話有問題，剛剛那個女人在床上掙扎得死去活來的時候，那個男人滿臉諂笑根本一點事都沒有。

　　“哼，痛苦不一定是肉體上的，也不一定是肚子疼，那個男人為此丟了性命，而且是被壓路機狠狠的壓扁了全身，你覺得他不痛苦嗎?”

　　千代覺得我的腦回路有問題，完全是一根筋，懲罰本就是多種多樣的，這樣才會讓人措手不及，又不會被其他人察覺。

　　“你不要浪費了這個大好機會，這對你來說很重要。”

　　她告訴我這個女孩到這裡來，是我調查那所貴族學校的絕佳時機，因為今天晚上一定會有一個學生身上發生反常的事情，到時候我們這些走偏門的人就有生意做了。

　　“果然那所學校才是龍婆留給我的考題對嗎?”

　　我覺得千代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否則的話，不會輕易說出進入那所學校的突破口。

　　我看了一眼那個女孩，此刻她的精神比之前更緊張了，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在了一起，好像是在等待著某種審判。

　　“好吧，我試試看，但如果我真的完成不了這件事，你必須幫忙，不能讓她白白丟了性命。”

　　我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為了防止那個女孩掙扎，我綁住了她的身體，讓她不能亂動，同時用一塊毛巾蓋住了她的眼睛，以免她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開始了。”

　　我輕輕地說了一聲，既是告訴那個女孩，也是告訴我自己。

　　那個女孩點了點頭，可在我將雙手伸進這個女孩肚子裡的時候，她還是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

　　“啊！疼！停下，快點停下！”

　　那個女孩掙扎著要起來，千代趕緊用布條堵住了她的嘴，以免她疼得咬斷舌頭。

　　“馬上就好了，你再堅持一下！”

　　我為了盡快結束這個女孩的痛苦，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隻用了五分鍾就將那個死胎取了出來，同時在它身上畫了一個超生符咒，讓它能早登極樂。

　　可那個女孩的狀況就很糟糕，她流了很多血，而且止都止不住，弄得滿屋子都是血腥味。

　　“喂，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我拍了拍那個女孩，可她早就疼得昏了過去，只是身體還在止不住的抽泣，連臉頰邊都是眼淚。

　　“你的動作也太粗暴了，做你的病人實在太倒霉了。”

　　千代發現我的能力確實不行之後，趕緊過來幫忙，她打開了龍婆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了一些草藥，給女孩做了緊急處理。

　　在折騰了好一通之後，這個女孩的臉上才恢復了一些血色，算是保住了性命。

　　“你不是知道藥放在哪兒嗎?為什麽剛剛不拿出來?”

　　我埋怨了千代幾句，沒想到她卻反過頭來瞪了我一眼，覺得我根本不配做一個接靈人。

　　“你居然一點醫學嘗試都沒有，如果不是在這個空間之中，她剛剛已經大出血而死了，而且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對她的身體完全沒有影響，處理不好有可能會有後遺症。 ”

　　千代讓我好好補習一下醫學知識，還要備一些常用的藥物，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真的弄出人命。

　　“平常我接生的不止是死胎，還是幫死人接生，活人接死胎還是第一次，以後應該也不會碰到了吧。”

　　我覺得這件事我和龍婆是術業有專攻，她管活人，我管死人本來是互不干涉，可她現在非要用自己領域內的題目考驗我，我能夠完成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哼，你居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難道你不知道走偏門的人多多少少都得懂一些看病的知識嗎，不然的話，一旦遇到能力強的鬼胎，或者是蠱胎你要怎麽辦，難道要把它和母體一起殺死嗎?”

　　千代覺得我不成器，有這麽高的天賦卻不知道使用，簡直是暴殄天物。

　　更何況接靈一族要接的可不只是死胎而已，如果我連人類的事情都搞不定，她實在是不能指望我能搞定其他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好好補課的。”

　　我覺得這一切一定被龍婆看在了眼裡，恐怕她現在已經在我的實操考試科目上畫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這種狀況對於我來說可不太妙，千代剛剛已經透露給我，說龍婆知道一些接靈一族多年前發生的事情，甚至了解我的外婆，知道我們嫡系的事情，說不定她會有陰婆的線索。

　　也可能陰婆也是接靈一族，還是她認識的人。

　　但我獲得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必須通過這場考驗，可現在我已經失去了一半的分數，讓這場考試變得步履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