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傑,在十八年前的鬼節出生。
我家裡祖輩是做生意的,雖說不是富甲一方,但也衣食無憂。
可到了我爺爺這,染上了大煙,至此散盡家財,開始過上了窮苦日子。
我出生的時候,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還是借錢請了個接生婆。
我媽是個堅強的女人,但無奈我是倒霉的命,我媽大出血,就一個小時,人就沒氣了。
接生婆直接嚇懵了,這要是胎死腹中,嬰靈會成煞的,趕忙叫來靈陰婆。
這個靈陰婆,也就是我的親外婆。
不同於接生婆接的是嬰兒,我外婆接生的是陰孩。
那時候還住在鎮子上,大多習俗都比較貧窮和落後,根本沒有刨腹產的概念,孕婦生產的死亡率也居高不下。
一屍兩命是人間慘劇,腹中的嬰兒也必定心存怨念,成為嬰煞,為害一方。
可以說外婆是個偉大的人,多年來她也接生過許多的陰孩,把厄運扼殺在萌芽之中。
恐怕她怎麽也想不到,這種悲劇,會發生在她的親女兒身上。
來到了我家,外婆心如刀割,又告訴淚流滿面的我爹,得等太陽出來,才能開始接生。
午夜的時候陰氣太重,這時候硬接肯定會邪氣橫行,到時候就連她也沒辦法。
我爹悲痛不已,也沒了主意,只能幫我媽合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著。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我媽的肚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四周刮起陣陣陰風,好像有人在淒慘的哭泣似的。
外婆大驚失色,也等不到太陽出來了,拿起一旁的黑金匕首,含著淚把我從母親的腹中給拋了出來。
因為外婆取陰子,我意外的活了下來。
可鎮子上的人都嫌棄我,恨不得離我遠遠的。
大家說我是鬼肚子裡出來的煞星,和我接觸會倒霉的。
所以我從小都是一個人,其他的孩子都三五成群,上學,摸魚。
我只能乾看著,好像另一個世界的人。
我11歲那年發生的事,讓大家徹底對我惶恐不安。
我們鎮子上有個趕車的,叫做趙驢子。
趙驢子家的大兒子趙龍,是鎮子上的孩子王,小孩子懂得不多,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他碰到了我,叫我掃把星,野孩子。
我氣不過,回懟了幾句,結果被一頓暴揍,鼻血都打出來了。
回到家外婆看到了,直接帶我找上了趙家,並且要小孩和大人當面道歉才可以。
不僅如此,還要殺一隻黑狗,取三隻公雞的血,要不然他們家就得家破人亡。
那年頭趕車的都都是賊膽大,一年到頭不知道要走多少的夜路,哪能讓一個孤老婆子嚇到。
外婆剛說完,趙驢子就拿出了趕驢的鞭子,說別人敬畏靈陰婆,他可不怕。
別說要殺雞殺狗了,毛都別想得到。
還說我們家要訛錢,要經官也是他們家有理。
還慫恿他兒子打的好,不能受欺負。
外婆冷著臉再沒多說一句話,拉著我離開了。
走出趙家的大門,外婆臉色陰翳的說道:“人作孽,不可活啊,要死人了。”
在2000年之前,外婆在鎮子裡地位很高,因為有接靈的本領,所有人對她都很尊敬。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現代化開始普及,家家戶戶也富裕了起來。
一般人生孩子,都是要到醫院去的,
慢慢也沒人信我外婆這套了。 在大家的心裡,她自然也沒有了之前的威望。
以至於趙驢子耀武揚威的,絲毫不尊敬。
那天下午,趙龍更是領著幾個小狗腿子,把我家窗戶砸了,還罵我是倒霉鬼,讓我滾出鎮子。
外婆摟著憤怒的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麽一再的忍讓。
那以後趙家人就更加的過份,趙龍也變本加厲,基本每次見到我,都要羞辱我一番。
朝我吐口水,說我是個倒霉鬼,是鬼胎。
我爹一直在城裡打工,只有我和外婆孤苦伶仃的,我也不敢還手。
就這樣,足足過了好幾天。
那段日子,趙龍幾乎是我的噩夢,我甚至連上學都不敢去了。
直到十天后的陰歷十五,鎮子上下了一場大雨,所有人都閉門出戶,外婆也破天荒的奢侈了一回,給我做了碗雞蛋糕。
我隻記得那天晚上我睡的很安穩,但是第二天,鎮子上出大事了。
許多的警車,從城裡開了過來,嚴肅的警察,開始對家家戶戶登門調查。
就在昨晚的雨夜,趙驢子一家慘遭滅門。
一家四口,全都被拋開了肚子,血都流光了。
最慘的是趙驢子,用自己趕驢的皮鞭,活活把自己勒死了。
警察的鑒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滅了趙驢子一家的人,就是趙驢子自己。
他殺死了自己的妻兒老母,最後畏罪自殺了。
而在此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征兆。
大家都說他瘋了,撞邪了。
這事也引起了不少的轟動,甚至還上了當地的晚間新聞。
我心裡明白,這事恐怕沒這麽簡單。
因為在趙驢子家滅門的當晚,我做了個詭異的夢。
我看到一個肚子上滿是鮮血的女人,她抱著我,我看不清她的樣子,只是用空靈的聲音說,沒有人能欺負我,欺負我的人都該死。
而且在趙驢子家死人以後,外婆每天都要出去很久。
後來有人看到過,外婆拿著許多的紙錢貢品,去我媽的墳地上墳去了。
一來二去就有人說,趙驢子一家慘死,是因為我媽。
我媽難產以後,怨氣極深,那股煞氣一直跟隨著我。
因為趙驢子一家的逼迫,所以我媽開始復仇。
但這種事實總歸來說,都是空穴來風。
不過自從有這種說法以後,村裡人對我就更加的懼怕。
我也很自覺的,不願意和同學們交往,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漸漸的,我也比同齡人成熟了許多,養成了現在比較內斂的性格。
一直到大學畢業,這時候大學生已經不吃香了,我自己也著急。
如果沒有正經工作,豈不是還要回到小溝溝,娶一個村裡女人,一輩子沒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