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之前也有醜話在先,李文兵是哪個?”林夕環顧一圈問道。
其中的一個胖子身子一哆嗦。
明明剛才已經介紹了一遍,林夕再一次的發問,顯然是要責難了。
“是我!”是禍躲不過,李文兵硬著頭皮站起來說道。
“這一個月你遲到早退我就不說了,聽說你還調戲前台?這是我不能容忍的,你自己上辭職報告吧!”林夕冷冷的看著他說道。
“我不服!”李文兵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梗著脖子說道。
“李文兵你想幹什麽?”楊彩荷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李文兵呵斥道。
看來自己之前還是太溫和了,否則李文兵怎麽敢這麽跟夕少說話。
“讓他說!”林夕製止了楊彩荷,看向李文兵。
“說就說,我可沒調戲前台,我是正大光明的追求!”李文兵理直氣壯的說道。
“有你這麽追求的嗎?自己工作都不幹了,人家小姑娘走到哪你跟到哪!”楊彩荷都快要氣樂了,再一次出聲呵斥。
“這還不是書上說的,追妹子就要死纏爛打!”李文兵小聲的說了句。
“遲到早退又怎麽說?”林夕真覺得這小胖子是個人才,可惜用錯了地方。
“遲到那是因為我去給前台買早餐了,早退我,我是去找業務了…”李文兵臉也不紅的說道。
“人家姑娘根本沒要你早餐,全讓你自己吃了。”一個主管看不過去,忍不住說道。
“那不是我不買,是人家不要啊。”
“而且你早退壓根就不是去找業務,有人看到你在聖保羅中學校門口調戲女同學!”小胖子的人緣似乎很差,另一個主管也開口了。
“我去接我妹妹放學怎麽了?怎麽了?”李文兵有些心虛,仰著頭大聲說道。
“據我所知,你家裡只有兩個弟弟,沒有妹妹吧?”楊彩荷開口一錘定音,徹底的揭穿了小胖子。
“我,我,我也是聖保羅畢業的,回去給學妹們送點溫暖怎麽了?”李文兵還是不肯認輸,狡辯道。
幾人就在會議室內你一言我一語的辯論了起來。
小胖子絲毫不懼,舌戰群雄,越戰越猛,說的好幾人啞口無言。
林夕在一旁都聽呆了,這種極品是誰招進來的?
說起來小胖子確實是個有趣的胖子,如果是做朋友的話,林夕很樂意有這種逗比朋友。
但作為員工就很不合適了,沒有任何老板能夠忍受的了。
林夕越聽臉色越是難看,這樣的員工,不說楊彩荷駕馭不了,林夕很懷疑自己都不行。
有機靈的主管看到了黑著臉的林夕,果斷的閉上嘴。
有那些不會察言觀色的,也及時被身旁的人拉住了。
一時間,場中只剩下一個得意洋洋的小胖子。
“說夠了吧?”林夕冷聲問道。
“不夠過癮…”小胖子順口接道,但看到了林夕的眼神後,一個機靈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林總,見笑了,見笑了。我,那個…”
“行了,無規矩不成方圓。你自個去財務領工資吧,你這樣的人才,我們公司不適合。”林夕直接打斷他,揮手趕人。
“林總,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見林夕如此果決,小胖子的臉色終於變了,懇求著說道。
他指望插科打諢能讓林夕放過一馬,現在看來,好像是起到了反效果。
早知道這位林總小小年紀就這麽無趣,
就不作死的賣弄了。 現在好了,工作丟了,還沒能引起林總的興趣。
“出去!”林夕臉色一冷,手指著門口說道。
這一刻,他像是發出了一陣無形的氣勢,讓小胖子不由自主的把話咽了回去,乖乖的起身離開。
小胖子離開之後,林夕對黃成招了招手。
黃成俯下身子,湊到林夕身旁。
也不知林夕跟他交代了什麽,他點了點頭後也跟著離去了。
會議室重新回復了安靜,但所有人的心態卻有了變化。
如果說原本因為林夕經常不在,而有了些懈怠的話。
那麽在這一番殺雞儆猴之下,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好了,散會吧,別忘了明天去佳藝大廈開會!”想了想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林夕擺了擺手說道。
幾位高管依次退下,隻留下林夕一個人。
中懷大廈樓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胖子抱著一盒紙箱,頂著大太陽,吃力的走著。
他叫李文兵,是一個愛看書的死肥宅。(聲明,原型絕對不是我)
他從書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說追女孩子就要死纏爛打,比如說犯錯了只要插科打諢逗對方就能被原諒。
可是今天的教訓告訴他,盡信書不如無書。
“我以後再也不愛看書了!”想到傷心處,小胖子忍不住對著天空大喊。
“黐線架!”
“死撲該,喊什麽喊!”
“呢個人好得人驚。”
四周的人紛紛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向他,並紛紛向他問好。
小胖子淚流滿面,隻覺得人生充滿了悲哀。
“等一下!”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小胖子忍不住回頭看去。
卻見一直跟在林總身後的那個壯漢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說道:“我家少爺說看好你的天分,如果實在沒處去的話,不凡考慮下即將開辦的乾輝電視台藝人培訓班,說你適合搞笑。”
“是林總嗎?”小胖子忍不住問道。
“沒錯,你個死撲該,都不知道少爺看上你哪點。”黃成賣弄著自己剛剛學會的粵語,不爽的說道。
說完後也不管小胖子如何反應,直接轉身走人。
小胖子一人留在身後,臉色變幻莫測,最終歎了口氣說道:“讓我去搞笑?看不起誰呢?”
說罷,頭也不回的抱著紙箱就走。
走出了幾步,卻又猛地頓住了腳步:“萬一,萬一人家說的是真的呢?”
“算了,不管了,先回家去吧。就是不知道怎麽跟阿媽交代,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丟了。阿媽一定會很失望吧。”
小胖子滿臉沮喪,搭著巴士回了家。
那是位於調景嶺的平民窟,一家五口擠在一間不滿五十平的老樓房裡。
“阿兵回來啦?今天工作的怎麽樣?馬上就吃飯了!”小胖子母親聽到動靜,溫和的問道。
“阿媽!”小胖子看著阿媽有些看不清的眼睛,花白的頭髮,忍不住想哭。
“怎麽了?是不是工作遇到困難了?沒事沒事,大不了再找,我跟你爹還有點余錢,一會給你拿去,該花就花,把同事關系搞好。”小胖子母親不知道他怎麽了,依然溫和的說道。
小胖子忍不住哭了出來,卻極力壓抑著聲音,說道:“媽,不用了,我有錢,公司剛剛發的工資,三千塊。一會我給你兩千,給弟弟們買點新衣服,別舍不得用,下個月還有呢。”
想起爹媽的辛苦,想起家裡要供兩個弟弟上學,就只剩那麽幾百塊,阿媽還毫不猶豫的給自己,小胖子心中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