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那幾聲琵琶聲,逼得幾名死士身體就往後退了幾步,二皇子趁機提好褲子想要往出跑,為首的那個帶班太監就拚了力的向他衝來。
又是一聲琵琶聲到,聲音比剛才的還要難聽,不過卻弄的人心慌。那死士像是中了邪一樣,眼眶開始湧出血來,可步伐頓了幾步,依舊向前衝。
啪的一聲,一位懷抱琵琶的女子落在了假山的後面,司馬鑲琅也沒有看到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不過這架勢真的就像仙女一樣。
只見她左手拇指按住琵琶弦,其余四指胡亂掃著,並沒有使用撥片,竟有了幾分“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
可就是這樣好像四周的氣流也隨之而動,琵琶弦微顫,她垂著眼,並沒有看任何人,只是一心一意的在彈著琵琶。
接著她舉起右手向前輕柔推去,就好似要推開調戲婦女的流氓一樣。可臉上神色淡然,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樣,與她的出招簡直天壤之別。她細長的右手按在了死士的額頭上,就那麽一下,那位死士就不再動彈,成了一名真正的“死屍”。
這下司馬鑲琅更是不敢動了,剛才那幾個殺手來了他都不敢動,這回來了個更厲害的,若是稍有動作,一定會被發現。
那女子容貌清麗,算不得美麗,放在人群中也未必會引來多少注目,但是就那一手琵琶殺人,是不得不讓人注意到她。
二皇子此時沒了生命危險,卻慌張不減,這個抱琵琶的女子是四皇子的貼身婢女,自己誤搞了父皇女人的事被發現了。
那名抱琵琶的婢女用手指一點嬪妃的額頭,嬪妃就像一灘軟泥一樣倒了下去。
看著二皇子驚慌的面孔,婢女說道:“殿下不必驚慌,只是讓她睡去罷了。”
“感謝森兒姑娘的救命之恩。”二皇子穩了穩心神,把衣服穿好,說道:“四弟他...”
“二哥,你可有恙?”這聲音來自假山外,隨著這聲音,一名濃眉大眼的高個男子邁著大步走了進去。司馬鑲琅認出,這就是四皇子。
本朝當今有兩位皇子奪嫡,一位是二皇子,另一位則是六皇子也就是嫡長子。而這位四皇子是幾位皇子裡最努力的一位,但因為天賦所限,做什麽都沒有另兩位出色。
一開始也有人支持他,但是後來發現,就算把這三位皇子都丟進水裡,水花最小的,也就是這位四皇子,漸漸也就沒人在他身上下注了。可這位四皇子也不氣餒,每日用功讀書,每日被責罵,也不停歇。
可是就如那個比喻一樣,四皇子根本掀不起什麽水花,連其他兩位皇子,也沒把他當回事。
沒想到今日就被他發現了個滔天的秘密。
“我無恙。”二皇子咬牙說道,他要聽聽這位愚笨的四弟要提出什麽要求來與他置換這個秘密。
“慎貴人這是怎麽了?”顯然這話是明知故問。
二皇子臉色陰沉沒有答話,今日顯然他是遭人陷害,恐怕就是面前這位看似溫良恭儉讓的四弟給他布好的局,估計就連那幾個死士也是他布下的,現在自己就像是刀俎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安雲走到四皇子身旁,貼耳向他解釋了來龍去脈。給這位二皇子下藥確實是他做的,引誘慎貴人來賞菊園也是他做的,可死士這件事不要冤枉他。
四皇子公孫彬走到慎貴人身旁,將一件衣物蓋在她的身上,對森兒說道:“你先送慎貴人回去,遇到什麽人該怎麽說,
你應該都明白。” 那名懷抱琵琶的婢女點點頭,一隻手抱著琵琶,另一隻手托起了慎貴人,率先離開了賞菊園。
司馬鑲琅趁著這些人若有所思,心事正濃,也趁機離開了這座修羅場,皇家的事,還是少摻和為好。
“四弟,這裡也沒有別人,你我有話直說。”
“二哥,無論你信不信,我都要說,今日之事我遇見是純屬偶然。”
二皇子顯然是不信,奪嫡的人又不是真的傻。
“二哥,今日的事我可以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森兒是有些法子可以讓慎貴人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的。”
“條件呢?”二皇子在心中反覆掂量著事件的後果,顯然,這是一場交易。
“你我兄弟,談什麽條件。”四皇子說這話時情真意切,要是尋常人一定會信,可在皇家終究是不一樣的。
“四弟,別和我繞彎子,你要是不提點什麽條件,我不安心啊。”
“好,二哥,那我也就說說,不過這不算是條件,這應該是你我之間共贏的事。”四皇子當然知道,交惡不如交好的道理。
“說說怎麽共贏?”二皇子也來了興趣。
“二哥你可知,父皇有意要封六弟為太子。”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四皇子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說道:“那你可有興趣做太子?”
“你難道不想?”二皇子怕隔牆有耳,所以反問道。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
二皇子顯然不信,說道:四弟,這時候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吧,我現在可是被你抓住了把柄,再說了,哪有皇子不想當皇帝的。”
“好吧,二哥,你信不信不重要,我也不和你爭論這件事。現在我已經把慎貴人送了回去,這幾具屍體一會也有人收拾,我就算跟父皇說,你也大可以否認,反正我也沒有證據,這就是我的誠意。”四皇子公孫彬伸腳踢了踢地上的屍體說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想幫助我奪嫡,可別開玩笑了,哪兒有這麽好的事。”二皇子現在確實放松很多,父皇信任他要多於老四。
“我無意參與奪嫡,只是想說,二哥以後若是能當上皇帝,能否掛念今日的恩情,不要將我調到北境這種偏遠的地區。”
二皇子心裡算盤也開始打的劈啪響,這確實是一樁好買賣,而且也未必不能兌現。在北境封侯是要給兵權的,那時候自己也不一定能放心,安在洛安附近讓他做個閑散王爺也確實不是不可以。
於是點頭說道:“你我兄弟,若我真的做了皇帝,就算沒有今日的事,也不會把你封到苦寒之地的。”
“那就好,那我就先告辭了。”司馬彬行禮之後就走出了假山,留著二皇子一個人先冷靜一會。
二皇子想的不錯,這地方確實隔牆有耳,還是陸家的耳目,為了測驗二皇子是否是花紅,不僅動用了在皇宮裡的死士,也讓幾個諜子浮出水面,讓他們全程跟著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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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像陸硯所估計的一樣,他們還沒有達到徐州之前,二哥的回信就到了。
他沒有叫其他人,只是讓裴煙黛和自己一起進了一個較為狹小的船艙來分析這件事。
裴煙黛從頭到尾都經歷了這件事, 所以自己也沒有瞞著她,相反有時候裴煙黛的一些想法還會給自己提供新的思路。
這回的來信並不是像上次一樣小小一張只寫了不錯兩個字,而是展開足有掌面那麽大,字還極小,寫了密密麻麻一張。
信中寫道:二皇子的字跡與陸硯所給的那張沒有半點相似之處,陸家已經動用了在皇宮裡的幾名死士和諜子,二皇子的身手沒有什麽特別的,最後死士是被四皇子的隨身婢女乾掉的。
另外是,諜子看到了二皇子和宮裡的嬪妃行苟且之事,最後被四皇子發現,兩人密談,像是達成了什麽合作。
陸墨還特地的查看了四皇子的字跡,與花紅也不同。
司馬鑲琅大婚,賓客的簽到單陸墨也已經查看過,也沒有找到相同字跡。
這下子也不能說完全出乎陸硯的意料,他知道花紅不會這麽好找,但是也不至於沒有半點線索。
不過二皇子和宮中嬪妃偷情,這件事說起來連陸硯自己都不太相信,他記得二皇子是一個及其克制和敏感的人,不會在這上面馬失前蹄,所以應該是有人陷害他。而後又被四皇子的人救下,說明四皇子也在盯著二皇子,所以無疑是四皇子在害人。
還有一點就是四皇子身邊的婢女是一名高手,雖說皇子身邊有高手庇佑沒什麽特別的,但是皇子身邊的高手一般都是直接聽命於陛下的,很少會聽從皇子去辦一些隱秘的事,這點值得留意。
說到底,這些事跟他沒什麽關系,不過要多加留意姐姐陸畫的安全。要是兩位皇子聯手,那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