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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踐君行》第3章 帝王霸業
  陸硯盯著屋裡點起的蠟燭,眼中的燭光化作一片。京城中那得陸家女子者得天下的傳言他自然聽過,這傳言也被世世代代奉為了真諦,可這王朝命數怎麽會簡單的系在一個人的身上呢,可事實正是如此荒謬,這簡單的一句戲言便讓陸家女子永世不得安寧。

  令世人嗟歎的是陸府每代只有一位女子,其實並非如此,陸硯出生時有著三位姐姐,出生後又降生了一位妹妹,其余三位皆一齊染了瘟疫去世了,而最為聰慧的陸畫卻躲過了一劫。

  陸硯記得小時候問帶他的奶媽說姐姐們和妹妹都去哪兒了,奶媽只和他神神叨叨的說,金鳳只有一個什麽的,再後來陸硯再也沒見過那位總是把街邊零嘴揣在懷裡帶給他的奶媽。

  去年記起所以就去奶媽原住址看了看,卻早是一片荒蕪。問鄰居說是遭了匪徒,被洗劫了個乾淨,是個凶宅,勸他不要買那座宅子。

  半月前姐姐受到了最重的一次傷,是有人在羹湯中下毒。而後他與陸紙二人前往佛寺中為姐姐祈福,回來時便感覺到府中的戒備比以往森嚴了許多。

  家中入口的每一樣東西皆用銀針驗毒。陸府為主人與客人斟酒斟茶的壺是分開的,他還在納悶為何裴煙黛能夠飲用屬於主人那一壺裡的茶,現在想來大概是能夠驗出是否有毒。

  陸硯盤算到嫡長子今年已經十八歲,再過三個多月就是十九歲生日,那時姐姐一定會入宮與大皇子賀壽,想來屆時兩個人定會到欽天監合八字,若是八字相合,等到大皇子及冠,姐姐定是要入宮做皇子妃了。

  陸硯還記得小時候隨著父親一同入宮拜見皇后娘娘,他的親姑姑。他和父親遠遠的跪在簾外,陸硯能感到一切都變了,透過紗簾他看不清皇后娘娘的臉,但是能看到衣冠上的金鳳凰好像要飛出來,要吐出烈焰燃燒掉他的眼,而後他打了個寒蟬,將頭低下。這也不是那個把他揪到書房檢查他背書的姑姑了。

  “父親,若是姐姐不入宮呢?”陸硯伸手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問道。

  “說的什麽混帳話,這事由不得你姐姐,更何況你我。”陸言忠本是閑適的神情緊繃起來。輕搭在扶手上的手握起拳來。

  陸硯不再回應,只是喃喃道:“千古帝王霸業事,何故牽掛一女子?”

  燭光闌珊。

  ——————

  老李正沿著街邊店鋪的房簷行走,這會正趕中午,太陽毒辣,他半邊身體處在房簷下的蔭涼中,剩下半邊正遭受著暴曬,這使得他一隻眼半睜著,另一隻則已經成了一條縫。破舊的夏衣在他身上顯得很是松垮,只有左胸口處鼓出來一塊。

  老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兩下,仿佛有人在用錘子砸他的耳朵。他向左胸口微微低頭,狠嗅了一下那股烤雞的香氣。心想:“再快點,再快點,再過一條街就到了。”

  “嘿,你個老討吃,滾遠點。”由於與街邊店鋪貼的太近,蹭到了擺在街上展示的樣品,商鋪掌櫃舉著折扇站在店裡向老李罵道。

  老李腳下步伐不慢,斜眼瞟到那掌櫃臉上,心中暗戳戳道:“你個烏龜王八,婆娘和胭脂鋪子的張掌櫃眉來眼去多久了都不知道。”說著把本就沒有幾塊布料拚湊出的衣服聚了聚,露出勝利的笑。

  感受著粗糙的紙包與胸膛直接的摩擦讓老李安心,走到街尾他扭頭向後望了望,發現沒人跟著他時便放慢了腳步。後來又覺得心疼,就靠著柱子把兩隻草鞋脫下來拎著,

同時用手兜著左胸處的燒雞,生怕掉下來。  可終於到了,老李心想。老李所到的地方正是陸府,他靠坐一邊的石獅子上,視線正好躲過了陸府的看守,掏出懷裡的紙包,解開系在上面的繩子,隔著紙包又使勁吸了一口。

  肉香混著炭火的香氣直衝鼻腔,他迫不及待的打開紙包的一角,將紙包斜舉上去,照著光歪頭伸手從裡面扯出了一隻雞腿,而後又馬上把紙包展開的一角折了回去,生怕香氣跑出去會影響味道。

  實在是餓急了,一個雞腿被他風卷殘雲的吞了下去,連兩邊稍微焦脆點的骨頭都被他吃掉。他把骨頭隨手扔在石獅子的門口,把紙包揣回了懷裡,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回家。

  這是一排破舊的房屋,大多由茅草製成,好在夏天不刮什麽大風,不然整座茅草屋看起來也是能被風一吹就走。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老李剛一走進巷子,就見到幾個老乞丐還有幾個面黃肌瘦的少年蹲在各自的房門前,為首一個面黃肌瘦的少年聳了聳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麽不得了的香氣,扭頭對他的同伴說著些什麽,說著幾個少年就起身向老李走來。

  為首的少年譏笑道:“老李頭,又跑哪逍遙去了,看你這張癟嘴,還粘著油呢。要說你還真夠哥們,還記得給我們帶回來點。”說著指了指老李的胸膛。

  李耳並未說話,只是想趕快跑回自己的茅草屋,可這些少年看出了他的想法,一名少年直接堵在了他那張可憐的破木門板前。

  “你們快起開,快點,快點......”老李只是麻木的重複著這幾句話。

  幾名少年根本不聽老李的話,向老李撲了過來,這幾名少年雖然瘦弱,但是卻要比枯瘦的老李強多了,一下就把老李撞到了地上。

  為首的少年一下就扯開了老李身上那件破布外衣。喊道:“還真他媽有貨。”之後就一陣狂笑。

  老李伸手死死捂住胸前的那隻紙包,整個人就在地上蜷縮起來,把紙包護住。

  可那幾個少年又怎麽會善罷甘休,幾個人抓住老李的四肢,硬生生把他抬了起來,老李感覺到自己已經脫力,只能用一隻手死死抓住紙包。

  為首的少年嗤笑一聲,一拳砸在了老李的手上,老李感到一鎮劇痛,整隻手就不自覺的張開,紙包掉了出來。少年伸手快速一接就拿到了燒雞。

  少年粗暴的拆開燒雞,扯掉一塊向老李扔來,說道:“來來來,賞你的,慢慢吃。”

  那塊雞肉掉在地上,定睛一看,是一塊雞屁股。那幾個少年轟然散去,老李從地上慢慢爬起,伸手把那塊沾滿灰塵的雞屁股撿起來,吹了吹,還是顫顫巍巍的放進了嘴裡。

  那味道好像更鹹了,他咂巴著嘴,粗糙的舌頭好像要把口腔刮出血,他急切的想再品出一些味道。

  接著,就把那件被少年們扔到一旁的破布衣衫撿起。這是他二十幾歲離鄉時妻子給他親手縫製的,當時為了給他置辦行頭,家中務農所余下的收入都花掉了。衣料是他們那村裡最好的布店裡的布料。妻子逢認識的人就說他要進京做官,將來要接他們去享福。

  還記得那時他只是驕傲的揚了揚頭,像是一隻鬥雞,還嫌棄自己妻子太沒見識,每每與她同行一定要隔開些距離,怕別人認出來自己跟她是夫妻。妻子也不生氣,由著他,大多時候就朝著他傻傻的笑。

  這衣服穿了快十年了,真是結實。

  其實他今年不到四十,但是看起來卻像是半百老人的模樣。他伸手摩挲著臉上的皺紋,感覺五髒肺腑好像都要碎了。靠在牆上,大張著嘴,卻沒發出聲音。

  老李扶著牆走進到屋裡後竟覺得比外面還熱上幾分,宛如一座蒸籠,便躡手躡腳的把夏衣小心脫下疊好放在床上,光著身子坐在案前,提起一支筆,在一張劣質宣紙上寫著什麽。

  他喃喃著說:“這字暈開的太厲害了。”

  也不知道是他頭上滴下的汗把這些宣紙暈開的,還是眼角的淚。

  只見宣紙寫道:時壽康二十七年,嵐晉東臨惡齊,西毗驍周,南接理越,北遇蠻夷。雖有沃野千裡,然齊虎狼之師蠢蠢欲動,欲吞天地山河。蠻夷騎射之功甚善,坐臥北境可觀其狼煙直上五千裡,故強兵固本乃當務之急.......今外戚專權,朝廷內外隻聞陸氏,不聞聖上,故當削減外戚,以恢天子威嚴.......昔日范文正公曾言: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吾亦往矣。

  這張宣紙的內容此時正擺在陸硯的桌子上,不過謄抄在了一張上好的宣紙上。陸硯細細讀過後冷笑道:“倒是有幾分筆力,說的話確實也字字珠璣。也不知道當時是誰評價他為賦新詞強說愁,簡直有眼無珠。”

  “這李耳若是正兒八經走科舉的路途,如今倒也不會這樣潦倒了。可是我朝走科舉為官的歷來都是家境殷實的,畢竟讀書幾十載所用可不是小數目,其余窮困些的,也就只能轉投到一些世族做門客,想著未來能被舉薦做官。”管家老唐執起那篇文章讀了讀。

  接著說:“這李耳曾經就投奔了陸府,可那時候蘇坦先生正在府中,見了李耳文章的開頭就說了句,文筆矯情,為賦新詞強說愁,而後就甩手揚長而去了,不過也確實在情理之中,蘇坦先生最愛那些豪放派,只可惜如今這李耳放下碗就罵娘,貶到我們陸府頭上來了。”

  陸硯今日在崢嶸堂練武,就被管家老唐招呼到書房來看這一篇文章,說是司馬府收到一個名叫李耳的人的自薦文,於是就將這篇文章馬不停蹄的送到了陸府。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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