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楊逍招搖出行,從嘉興出發,向著西南方向。
這行為一是做給盯梢的人看的,二是正好前往衡陽府去歐陽牧之那裡尋郭氏父子。
楊逍把自己擺在明面,就是為了告訴幕後的黑手,孤鴻子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楊逍此去見郭氏父子有兩件事,一時幫俞岱岩帶去口信,邀請歐陽牧之以及郭氏父子上武當山,再者他代表明教和郭氏父子商談抗元事宜,說來他們也是老相識了,郭氏父子一直都和明教有著密切聯系。
楊逍在出發之前也已經著人去邀請蝴蝶谷的人來武當山,這樣一來,多名醫學大家齊聚武當山,郭複的寒毒,孤鴻子的“十香軟筋散”不說手到擒來,搞一個會診還是可以的,總有一些辦法來救治緩解。
況且這江湖上還有比武當山更安全的地方嗎?
三天后,凌家在嘉興城外的商行倉棧處,一些武當山的外門弟子全都身穿縞素,推著一輛靈車,吹吃打打的從嘉興出發,一路向西。
隊伍裡這個吹嗩呐的,如果有熟識的人,那一定能認出來,他就是俞岱岩,雖然他把自己做了很多裝飾,但熟識的人還是能認出來的。
另一個拿著竽,在隊伍裡濫竽充數的就是孤鴻子,他現在已經能夠行走如常了,除了不能用內力之外,和平常人沒有任何不同。
這三天俞岱岩除了暗中謀劃之外,也試著查探過孤鴻子身上的“十香軟筋散”之毒。
按道理講,《九陽真經》修煉出來的“九陽真氣”可以治療此毒,就是需要耗費些時日。
那《武當九陽功》是不是也可以治療呢?
俞岱岩先是仔細的探查這毒素的生效原理,通過真氣探查發展,這毒素與一般中原常見的毒藥確實不同。
一般的毒藥大多是作用於血液,或者聚集在髒腑,也有毒藥盤踞經脈,更厲害一點直接侵入骨髓。
這“十香軟筋散”則與眾不同,毒性先不說是否猛烈,它的作用機理是附著在經筋處,從而做到阻斷經脈之間的聯系和運轉。
怪不得它叫“十香軟筋散”,軟的是經脈的經筋。
《武當九陽功》確實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十香軟筋散”具有治療作用,不過效率實在是太差了。
一般內氣是無法把這毒素從經筋上剝離的,需要用真氣對其進行煉化蒸發,就煉化一道來說,再沒有比《九陽真經》練出的“九陽真氣”更有效果和效率的。
如果真的靠《武當九陽功》來煉化“十香軟筋散”沒個幾年光景根本沒辦法治愈,真要是拖了個幾年,先別說“十香軟筋散”的毒素了,孤鴻子的經脈基本也就廢了。
雖然效果不明顯,但是俞岱岩還是每天都會在孤鴻子身上煉化一番,煉化之後孤鴻子的變化不明顯,但是俞岱岩的內氣精煉程度會有明顯的增加,真是難得的練功機器。
隊伍出發的第二天夜晚,本就暗中警戒的俞岱岩果然發現有人來開棺驗屍,不止俞岱岩發現了,藏在隊伍裡的一眾武功高強的師兄也都發現了。
不過俞岱岩早就和他們打過招呼,所以每個人都呼吸綿長的裝著睡覺或者練功打坐,反正就是沒人出去查看。
若非是武當山的傳人都是藏匿氣息的高手,一般人還真難以發現這些人暗中查驗屍體的動靜,所以這些人也都挺自信,開棺驗屍一套工作下來非常順利,完全沒有引起隊伍裡的“懷疑”。
接下來的路程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一路上也沒發生任何意外,不過路上總有一些江湖人偶然遇到武當外門弟子的送靈隊伍,就會上前找相熟的外門弟子詢問這是武當山的哪位師兄弟遭了不幸? 然後武當山的外門弟子就會按照俞岱岩交代好的說,自然也沒有紕漏。
嘉興一代鏢局的鏢師:“這是山上哪個師兄弟遭了難,實在是可惜了。”
“不是我們武當山的師兄弟,是峨眉派的孤鴻子道長,確實是可惜了。”在那鏢局掛過單的弟子與這鏢師相熟,自然上前搭話。
孤鴻子可不是什麽小蝦米,在西邊的地界可是與遊龍子平分南北的武林新秀,在中原地界也是數得上名號的,基本上混江湖的都知道。
“可是那頂頂大名的孤鴻子道長?與遊龍子並稱龍鳳的飛鴻劍就這樣沒了?”鏢師自然是驚訝非常,他也顯得有些惶恐,畢竟他這樣武功低微還敢在江湖裡廝殺, 比他強了何止百倍的人物就這樣死了,難免生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心思。
武當山弟子感慨著說了一句江湖人都心知肚明的話:“江湖嘛,唉,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
“這孤鴻子道長怎麽就丟了性命啊?江湖上走動的高手也沒幾個能勝得過他的,難道是哪個大派的掌門人或者門中宿老出手了?”鏢師還是難以置信這樣的大高手就這樣沒了。
這個武當山弟子表明他就是發現了現場的人,描述起來也繪聲繪色:“不知道啊,我們在嘉興城幫著東家壓貨,路過一片竹林,聽見裡面有野犬叫聲,就想獵來打打牙祭。誰知道就看到野犬在撕咬屍體,屍體上的衣服是峨眉派的式樣。”
“啊?那可就是孤鴻子道長?死後還被野犬撕咬,唉,下場可太淒慘了。”死了之後還被拋屍荒野,最後被野獸啃食,確實是太淒慘了,可這也是很多江湖人的宿命。
武當山弟子也是戚然神情:“是啊,可不是嘛。我們武當山和峨嵋派相交莫逆,自然是不能讓友派門人弟子被曝屍荒野還被野犬啃食,帶回去之後有和道長相熟的師兄認出了這衣服上的玉佩,再看這身形,正是孤鴻子道長。”
如此這般,孤鴻子意外身死,不知死因的消息在江湖上傳了開來,到了嶽陽地界,江湖上竟傳來這樣一條消息:
峨眉派孤鴻子道長與明教光明左使楊逍比武,楊逍用計奪倚天劍,置於地上,羞辱之,孤鴻子羞憤而返,三日後於途中氣怒攻心,乃亡於荒野,野犬老鴰分食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