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九陽功成化玄冥
情緒這種東西來的容易,有時卻不好送走,俞岱岩坐在一處無人的山峰,抱著琵琶彈了一曲惆悵,沒有譜調卻也好聽。
夕陽西下,余暉霞光如火。
也許是因為俞岱岩一直玩的比較花哨,師兄弟們也都多了些癖好,比如樂器方面,要是沒有個拿的出手的就會很丟臉。
琵琶聲聲脆響如擊玉,余音悠長,將歇未歇,一聲低沉卻又沉穩的簫音和入,簫音婉轉如訴平生怨,後又生機纏綿,有美滿幸福之感。
武當山上玩簫的就只有“口是心非”的宋大,俞岱岩一聽就知道宋遠橋過來了。
大師兄向來如此,在師弟們面前比較嚴肅,不善言辭表達,但關心從來不少,這簫聲便是他對俞岱岩的安慰,雖然他也不知道俞岱岩的情緒是怎麽來的。
簫聲尚未停止,一聲嗩呐劃破蒼穹,是俞岱岩教給張松溪的《將明》。
估計是聽了俞岱岩和宋遠橋的合奏,玲瓏心竅的張松溪這才吹奏了如此昂揚的一曲。
《將明》的曲調高亢並不適合夜晚,但嗩呐聲一響,太陽完全落下,月亮升起,本該進入黑暗與寧靜的武當山卻伴著嗩呐聲一下子亮了起來,漫山遍野的火光星星點點,將武當山主峰照得燈火通明,一派天宮景象。
這樣的場景俞岱岩以前也見過,每年張真人過壽辰得時候,山上得道人們和山下的莊戶們就會為了自發的為張真人慶賀,今年只是多了一首十分應景的《將明》。
火光和《將明》將俞岱岩從情緒裡拉了出來,心中惆悵盡去,自有一番縱橫豪情,起身與宋遠橋交談:“師哥,何事尋我?”
宋遠橋把長簫別在腰上:“師父要給郭老爺子治傷,尋你過去觀看。”
“師父這就練成了《九陽真經》?”俞岱岩有些吃驚,師父拿到秘籍不到一天時間就完全練成了:“那我們趕快過去,別讓長輩們等著了。”
想一想也不意外,畢竟大宗師及以上的修為早就已經打通“天地橋”,也就是“任督二脈”,更已經“周身無漏”,所以修《九陽真經》只需要跟著把真氣運轉一遍直接就能圓滿。
別說是張三豐了,就是其他的如清微道長或者王善道人這兩位大宗師同樣能夠拿到秘籍看一遍就能《九陽真經》大圓滿。
師兄弟兩人運起身法,不到一刻鍾便來到了郭複郭老先生的住所。
這裡已經聚集了好大一幫人,俞岱岩湊到近前,郭子興一看俞岱岩過來趕緊拉著他的手千恩萬謝。
他們父子死裡逃生,如今又能治愈寒毒,這大多都是俞岱岩的功勞,雖然是他的義兄弟,但該謝還是要謝,該記心裡的還是會記心裡。
人齊了,張真人喚過清微和王善,三人一起為郭複治傷。
如此急著給郭複治傷有兩點,一是他這情況拖一天便損傷一天的生機,越早治好越好;
二來明日是張真人的壽辰,他雖然自己不在意,但是山上的其他人在意,武林江湖中人也在意。張真人雖然年長且輩分高,但從不倚老賣老,更不會冷了帶著善意前來拜訪的武林人的熱心腸,明天壽辰必定多事多擾,難以清淨。
這三個大宗師以上的人物弱勢聯手,完全可以橫掃天下武林,甚至說只有一個張三豐,都能把這江湖橫趟一遍。
三人真氣一運,就見郭複身上騰起一陣煙氣,面上忽青忽紅反覆變換,不到一個時辰,纏綿入骨的寒毒就被完全化解了。
見郭複的寒毒被治愈,一般人都是心裡替他高興,只有胡青牛興致缺缺,
他還想試試能不能用藥石針灸之類的來治療“玄冥神掌”的奇特寒毒。郭複身上寒毒被清理乾淨,這邊王善便撤了手,張三豐也收了真氣,由清微用“上清氣”給他溫養了幾個周天的周身氣脈,這才算治療完成。
徹底的治好了郭複身上寒毒,張真人伸手一摸郭複的脈門, 臉上不動聲色,心中暗道果然,心思電轉,這才歎了一口氣:“郭居士的身體傷了根基,我們三個道行有限,最多能護住你八年的生機陽壽,若郭居士能夠修持有道,或可活個十年也就到了極致。”
“死裡逃生就以萬幸,又勞張真人和兩位道長耗損真氣更是不該,尚能苟活八載,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郭複雖然年紀大了,但在張真人面前實屬晚輩,加之姑姑與之淵源甚深,一時竟有些見到親人長輩的孺慕之情。
郭複本就年紀大了,一生東奔西走,江湖裡戰場中的廝殺,不知留了多少暗傷,傷損根基的情況也發生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更加之當日受傷除了“玄冥神掌”之外還受了一掌“黑砂掌”近乎致命,而“玄冥神掌”更是纏綿其肺腑骨血長達近年之久,一身生機也都耗損了大半,不過他這年歲在這年代再活個八年也算不得夭折,屬於壽終正寢之列。
這邊郭複的寒毒解決了,這些神醫們卻也不打算近期就下武當山,一是張真人壽辰都想湊湊熱鬧,二來武當山醫書的收藏浩如煙海,很多醫學知識甚至是他們聞所未聞的,再加上俞岱岩送回來的各種西域醫學流派,更是讓他們看得如癡如醉,開啟了新的醫道大門。
郭複的寒毒被治愈了,郭子興正抱著老爹的腰身痛哭,大男人也有些歲數了,俞岱岩和義父簡單的聊了一兩句,這便把空間留給了兩父子。
把注意力從郭複身上移開,俞岱岩這才注意到王善老道須發皆張,胡子上還有些焦糊,莫不是練功引天雷沒引好,把自己劈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