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日式建築內。
身材壯碩的更谷山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言不發的同時不禁攥住了手。
“怎麽,還在生我的氣?”
“不敢!”
“身為我更谷雲的兒子,怎麽連這點魄力都沒有,遇到這些小事兒就害怕了?”
“父親,這不是害不害怕的問題。”
更谷山忍不住說:“我只是很費解,我們為什麽一定要大張旗鼓的進入蔚藍修複界?這樣打草驚蛇,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話到這,他心裡還忍不住補了一句。
而且這樣會顯得我們很蠢!
更何況那個張藝的水平也不差。他在來之前早就已經調查過那人的所有資料了。
尤其是他修複葵花洗的手藝,幾乎已經無限接近於大師水平了。
那是個年輕且有潛力的人。
和他做朋友不好嗎?
“你知道什麽!”更谷雲忽然變得很憤怒,“我們更谷家族身為紅白國的首席金繕世家,如今要進入蔚藍修複界,那自然是要一炮打出名頭!”
“我把話放在這了,你要是連那個叫張藝的小子都贏不了,以後也別說是我更谷雲的兒子了……”
“是!”
雖然心裡依舊憤怒,但更谷山還是把不滿壓了下來。
……
兩人的正式比鬥選在了京都某大型酒店內。
張藝臨走之前。
專門和蔣教授打了個招呼。
好巧不巧的是,兩人比鬥的這一天正好是【瓷藝師】決賽評比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更谷山故意的。
蔣教授要去主持比賽,因而沒辦法去給張藝壓陣。張藝也不害怕,也更不惱火。
修複一道最忌諱的就是心思雜亂,這是這行的大忌。
“我這馬上就走了,您就沒有什麽囑咐我的?”臨走之前,張藝笑著看了一眼蔣道金。
“有什麽好說的,正常發揮就行了。”
賽場的直播竟然有好幾家媒體,其中不僅包括國內比較有名氣的一些專業媒體,諸如瓷藝報。裡面竟然還有幾個紅白國的媒體。
“哎你們說說,這場比賽誰能贏?”
“這還用說嗎?那更谷山可是貨真價實的金繕七段,水平到底有多高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張藝就一點贏的機會都沒有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畢竟,這倆人差了十歲,所以說就算張藝輸了,其實也沒那麽丟人,更何況他水平也不低!”
能做專業報道的也都知道,古陶瓷修複這一行講究的就是經驗,天賦和經驗相比,後天的努力其實更重要。
“聽你們這麽說,我倒是有些費解了。既然早就知道贏下比賽的希望渺茫,你說張藝為什麽要過來?”
“我猜,他應該是感興趣吧!”
忽然有個女記者走了過來。
同一刻,張藝出現,一大波記者的攝像機就已經朝他湧了過去。
“感興趣?”
“不好意思啊各位,采訪什麽的就免了吧。”張藝穿著一身工裝,朝這些記者鞠了一躬,說:“我們可不能讓遠道而來的朋友等得著急了,對吧?”
他說這話,眾人無奈只能讓開。
“您就是更谷山先生吧,你好我叫張藝,很榮幸能和你切磋古陶瓷修複!”
看著一個帥氣年輕的小夥子把手伸了過來,更谷山先是一愣,緊接著也趕忙露出笑,伸出手,
用蹩腳的蔚藍話說:“早……就知道蔚藍臥虎藏龍,張桑之名,我也是有所耳聞啊!” “那咱們話不多說,開始吧?”
“哦,好!”
說起來古陶瓷修複本身就是個特別耗時間的行當,尋常人乾這行,若不是特別有名,或能力很強,那基本上也不怎麽賺錢。
畢竟,稍微精細的物件,修一件可能就要大半個月。
但能乾這行,大抵其實都是對這東西很有興趣,所以有時候修起一件東西來,恨不得通宵達旦,直到修完為止。
但眼下兩人既然是比賽,那就必須在一定時間內分出勝負!
因而,這次比鬥考驗的就是在規定時間內的修複水準。
比試開始前,兩人手邊都放著一件現代瓷器,這是件青花瓷瓶,共一對。
剛把東西撈在手裡,轉頭看了眼更谷山,張藝笑問:“山哥,咱們是文鬥還是武鬥啊?”
“武鬥吧,刺激!”
雖然不理解一見面為什麽就叫哥,但更谷山還是回了一句。
“好!”
張藝說著,順手把桌上的瓷器提起來,再一放,哢嚓一聲,青花瓷摔得粉碎!
而在他身旁的更谷山,此刻也是毫不猶豫的把手裡瓷器摔碎。
摔碎瓷器,然後修複,這就是所謂的武鬥。
至於文鬥嘛,則是用機器將瓷器切開,這樣做能最好地保證修複的公平性,但卻缺少武鬥的刺激和緊張感。
畢竟,瓷器撞擊地面,所產生的破損是未知的。
“嘖嘖,這兩人厲害啊,一開始就是武鬥。”
“哎,你們看,張藝摔的瓷器好像粉碎程度有些大,片數也多,他這直接就吃虧了呀!”
“可不是嘛!這張藝也真是的,本事本來就不如人家,還偏偏要選擇武鬥,這不是找死嗎?”
“現在說這麽多有什麽用啊,還是要看現場發揮!”
“這還用看!就光咱們目測,張藝瓷器摔碎的片數就要比更谷山多上個七八片, 再加上他年輕氣盛,經驗不足,這一次必敗無疑了呀!”
“……”
“哦?張桑,你的運氣似乎不怎麽好。要不,你先開始兩個小時?”
“不用了,這24個小時本來就多。更何況既然是武鬥,咱們也都提前說好了,我也不能當著全國觀眾的面,就這麽耍賴皮吧?”
“那好吧!”
也就在眾人小聲的討論中。
張藝和更谷山同時出手。
兩人所用手段雖不同,但剛開始也看不出什麽差別,至少不是特別專業的人士看不出來。
直到張藝走完找碴,對縫,對破損的瓷器進行了記號標注,準備開始修複的時候。
大家夥兒才知道,他用的居然是鋦瓷手法。
“鋦瓷,果然是鋦瓷!我就說這個張藝是蔣老爺子的親傳弟子你們還不相信,這下信了吧?”
“什麽呀?王哥,你說這話我怎麽聽不懂,你怎麽就知道他用的是鋦瓷?”
“你小子新入行的吧,我跟你說,你看到他的標注了吧,這叫定位點記,說白了就是根據瓷器的紋飾結構以及樣式張合的位置和位點。
來判斷鋦釘的數量和位置。”
“那那什麽鋦釘,我怎麽還沒看到?”
“嘿,我說你小子著什麽急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這還沒打孔呢,又怎麽可能鋦釘!”
看著自己手底下的攝影師雲山霧罩的,王哥忍不住說:“行了,跟你小子說也是對牛彈琴,要吃這碗飯啊,回去就多看看書,別總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