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和私塾先生走在大街上,慢慢地遊蕩著。
李長生跟在私塾先生背後,突然開口道:“老家夥,你說那位姐姐說的“天堂”和“仙子”是什麽意思?”
私塾先生停了下來,扇開手中折扇,緩緩道來:“所謂“天堂”,便是一個殺手組織,成員倒是沒幾個,不過實力倒也不錯,她應該是其中的年輕一輩,天賦不錯,僅僅一百有余就達到了這般境界,距離天境也不過一步之遙。而“仙子”便應當是那位女子的代號了。這些你以後有機會了解的。”
李長生也沒有刨根問底,而是轉移了話題:“你說帶我去見識見識真正的江湖,可是,這兒可不就是集市嗎?哪有什麽江湖?”
私塾先生繼續搖著扇子,看向李長生,緩緩而來:“這便是江湖,只是你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本質。”
私塾先生抬起頭,望向了天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有紛爭的地方便少不了殺戮!這便是真正的江湖,我們其實一直都身處江湖之中,只是你未覺察而已。”
李長生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明白。私塾先生搖了搖頭,心中感慨,這豈是這麽簡單便能明白的?未經歷過在江湖中的磨礪和衝刷,如何能夠知曉世道的艱難?
真實的世界不是美好的,美好的世界並不真實。
我們不願活在虛妄之中,卻又接受不了真實世界的殘酷。
這,便是人啊!
私塾先生沒有再對李長生說話,和李長生一直走著,李長生也就一直跟在私塾先生的背後,也沒有說一句話。
二人皆是沉默,無言地走著。
“小家夥,若是你在這看上了什麽,我可以將他買下送給你,便作為我給你的禮物吧。”
李長生看了看四周,最後選擇走到一個武器鋪中。
這個武器鋪並不是很大,而且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讓人比較難以發現。
武器鋪上的招牌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讓人看不清楚上面究竟寫了個什麽東西,只有零零散散的筆畫叫人猜測。
李長生仔細地瞧了瞧這面招牌,思考良久,不過想破頭皮也沒有猜到這上面寫的是個什麽字。
於是,李長生疑惑地看向私塾先生:“老家夥,你說這上面寫的是什麽字呢?”
私塾先生似乎對李長生叫自己“老家夥”已經不覺得怪了,甚至已經認同這個“小家夥”管自己叫“老家夥”,對這個稱呼毫不介意了。
私塾先生還是手中握著扇子,在胸前扇動著,對於李長生的問話,只是說:“既然看不清,又為何需要知道呢。”
這位小商鋪中還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他肌肉線條十分粗壯,手上生滿了繭子,一看便是長年握錘打鐵的結果,臉上平平淡淡,眼睛愜意地閉著,沒有因為私塾先生和李長生的進入而有所改變。
他聽到私塾先生的那般言語,依舊沒有睜眼,雄厚的聲音響起:“有趣。是啊!既然看不清,有為何需要知道一個被人遺忘的家族。”
私塾先生沒有看向中年男子,只是看向李長生,搖了搖扇子,“小家夥,你想要什麽兵器?刀?劍?槍?還是戟?亦或者是一根棍子。”
“讓我想一想……”李長生撓了撓頭,隨即低下頭來,靜靜地思慮。
良久,李長生說道:“就劍吧。劍乃是百兵之君子,我可是個讀書人,劍才配得上我這般儒雅的氣質!”
“而刀,
太過霸道,這不是我所追求的,我也不善於用刀;若是棍,那便更是霸道了。至於戟,那東西我更是不會用,太不適合我了。” “其實,我覺得槍也是不錯的。槍乃是百兵之王,破陣之利器。對於槍還是劍,我真不是很好選擇。不過,我第一次接觸的兵器便是劍,劍也善於放在身上。老家夥,你認為呢?劍是如何?”
李長生緩緩道出了自己的看法,條條有理,私塾先生也不禁微微點頭致意,對李長生的想法也表示認同。
“你自己希望什麽便是什麽吧,這取決於你,而不是我,自己做主,劍就劍吧。”私塾先生最終沒有做出反對,而是交給李長生做決定。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該挑選一柄劍了?”李長生還是看向了私塾先生。
“挑?不,這裡的破銅爛鐵我可不會選擇送給你。”私塾先生合上了扇子,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轉頭看向正靜靜地坐在那的店鋪主人。
私塾先生用扇子指向店鋪主人,嘴上笑意未減,眼神凌厲,淡淡地說道:“我要你自己親手做一柄劍!”
那中年男子身體有些緊繃起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頭轉向了私塾先生:“很久沒有人要我鑄劍了,手上都有些麻木了。但是,我從不為來歷不明的人鑄劍!若是要劍,這裡的劍可以隨意挑選。”
中年男子的眼睛終於再也閉不住了,睜開了雙眼,讓李長生瞳孔不禁緊縮,眼神裡流露出極大的震撼之感——
那位中年男子的眼睛竟然不同與常人,他的眼瞳是紫色的!
私塾先生沒有絲毫驚訝,似乎早已料到了這般情景,只是嘴角還是保持著笑意,一切和剛才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李長生看向了私塾先生,露出了果然的神情,私塾先生早就知曉這位中年男子的不尋常。
李長生在愣了一會兒之後,問了問私塾先生:“他……他的眼瞳怎麽是這般模樣,這……這和我額頭上的印記是一樣的嗎?”
私塾先生依然沒有轉頭看向李長生,只是將扇子重新打開,又放回胸前,慢慢扇動,似乎沒有聽到中年男子的言語,甚至沒有對中年男子的話做出回應。
不過卻回答了李長生的問題:“那可不一樣。他的紫瞳可不是天生的,而你的印記可是生來便有的。”
聽了這句話,李長生不禁問道私塾先生:“那他這雙眼瞳是怎麽來的?”
中年男子沒有因為私塾先生和李長生將自己視若無物的行為而氣惱,也沒有打斷他們的談話,只是靜靜地聽著,聽到私塾先生回答李長生的話語不禁眼神一凝,不過還是忍住沒有說話。
私塾先生也是繼續看了看中年男子,同時也回答著李長生的問題:“修煉而來,這世上有一神功,名曰“紫眼魔瞳”,能看世間所難見,夜間觀世間若白晝,視世間之芥子,修至大成更能觀星辰之本貌。”
中年男子聽到這句話,身體已經緊繃到了一個極限的程度,似乎只要私塾先生再講一句,中年男子便會暴起,他的眼瞳微縮,使目中放射出紫色的光芒,眉頭緊緊地皺起,似乎只要私塾先生再講一句,中年男子便會暴起。
不過,私塾先生可還是像是沒有看到中年男子的表情一般,但是李長生卻是被中年男子的神情有些嚇到,不敢再吭聲。
私塾先生繼續說著自己對這“紫眼魔瞳”之功法的見解:“這是兩千年多前的一位極其強大的修武者所創,他可以稱之為當時最為強大的修武者。他所創的這一瞳術,足以稱之為世間第二!”
中年男子聽到這一句話,卻沒有再做出剛才那般神情了,反倒是放松了下來,眼睛的紫色光芒也隱蔽了回眼中,輕吐一口氣,身體也沒有再緊繃起來。
他站了起來,走入了商鋪的裡面的屋子,李長生對此很是迷惑,沒有了中年男子的那般壓迫,他也放松了下來,看向私塾先生:“他這是怎麽了?他為什麽進去了?”
面對李長生滿是疑惑的表情,私塾先生沒有著急著回答他,依舊悠閑地扇著扇子,一會兒之後,才笑著慢慢地說:“那家夥當然是進去打鐵去了。不然你以為呢?”
李長生聽到這句話,感到更是疑惑不解了,撓了撓頭,還是沒有想明白:“他剛剛可還不是不答應你,不是還說什麽不給來歷不明的人鑄劍?現在怎麽又進去打鐵了?”
私塾先生對李長生這般疑惑也是點了點頭,合上了扇子,“那家夥剛才可不就知道了?”
李長生也沒有多問了, 心中還是有些疑問:
難道老家夥和那中年男子的對話就已經讓他知道了老家夥的來歷?
他那什麽“紫眼魔瞳”既然是天下第二的瞳術,不是應當在修武世界中很出名嗎?這麽他說出“紫眼魔瞳”就已經知道老家夥的來歷?
難道是老家夥傳音給他了?也是,老家夥經常在我沒準備的時候傳幾句話來嚇我一跳。
不對啊!他剛才好像在老家夥說出“紫眼魔瞳”的時候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難道“紫眼魔瞳”是一種不為人知的瞳術?剛才那中年男子的眼神可是嚇了我一跳。
李長生似乎又想到私塾先生說我的印記和中年男子的瞳術不同,不由得向私塾先生發問:“老家夥,你說我額頭上的印記和他的眼瞳相比,那個更厲害?”
私塾先生終於轉頭看向李長生,摸了摸下巴:“你真想知道?”
“當然。”李長生毫不猶豫。
“你這印記肯定和他那瞳術相比,當然是你的印記……”
私塾先生頓了一會,讓李長生有些發惱。
“當然是你的印記更弱。”私塾先生終於說出了最後一段話。
不過,這答案倒是讓李長生有些落寞,李長生也沒有對此出乎意料,這也的確在情理之中,那可是天下第二的瞳術!
“不過……”私塾先生又開口了,這下激起了李長生的興趣,看看自己的印記到底是有什麽可取之處。
於是,李長生趕緊開口:“不過什麽,我可記得你說我這印記可是天賜,肯定有比他那瞳術更厲害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