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晨曦降臨金色平原,那從萬獸棲地傳來的獸吼聲此起彼伏,青草被陽光蒸騰出縷縷芬芳,與被露水浸濕的泥土混合成某種特有的味道。
然而,那轟隆轟隆的低沉響聲卻愈發清晰可聞,開道的是數百狼騎,每個都有著高階職業者水平。
殿後的則為整個赫圖拉部落,只不過原本該被重點保護的神諭者,卻是陪在了某個皮膚白皙的中年男子身旁,那亦步亦趨的模樣,像極了學徒陪同導師出遊。
肅殺氣氛席卷金色平原中心區域,只見所有狼騎兵紛紛抽出了彎道,座下的巨狼更是低吼連連。
而從那條甬道望去,一對由十幾人組成的獸人族巡邏隊站在不遠處。似乎很詫異在金色平原腹地瞧見如此陣仗。
猛然折斷貓頭鷹的腳踝,隨即貓頭鷹發出一聲慘叫,撲閃著翅膀向烏頓城飛去。隨即,為首的巡邏官踏前一步,向甬道盡頭的某個人躬身施禮。
“拜見神諭者大人,不知您此次來到烏頓城所為何事,不妨先行告知在下,在下也好提前去回稟大首領。”
巡邏官雖然說得畢恭畢敬,可卻並未按照習俗向神諭者施以跪拜之禮,那畫外音分明在說:您如此興師動眾前來,卻反而不合禮數,哪怕貴為神諭者。
至於那隻被掰斷腳踝的貓頭鷹,則快速返回烏頓城外的某個營地,那裡常年駐扎著數百獸人族勇士,日夜提防某些宵小之輩趁虛而入。
神諭者康斯坦絲聞言歎了口氣,暗道這或許便是獸人族的命運,自己根本無法改變。燭龍分魂飄在半空中,卻是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鴉雀無聲,無論是數百狼騎,亦或者對方口中的神諭者大人。仿佛站在那條甬道盡頭的並非什麽信仰支柱,而是更神秘的存在。
“不過些許螻蟻,竟也敢阻攔我的去路...”
“就此死掉了,你們還不配我出手,太弱了,真的太弱了...”
那皮膚白皙的中年男子先是喃喃自語,而後伸手打了個響指。只見那由十幾人組成的巡邏隊瞬間化作道道火焰,慘叫聲劃破天際,驚擾了無數飛禽走獸。
生命之力快速流逝,最終透體而出,轉化為純白色的熾焰。待幾秒鍾後,那些家夥仿佛未曾出現過般,徹底消失不見。
狼騎繼續前行,只不過在如此近距離感受過那種威能後,也沒了忤逆念頭。相反,隸屬於赫圖拉部落的狼騎們,更樂得這種情況發生,畢竟他們只會追隨神諭者大人,仇視霸佔了蓋亞神殿數百萬年的獸人族大首領。
只不過,這場不知道是否該被稱為“叛亂”的行動,卻並非又神諭者興起的,而是一個來自神秘空間的外來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待兩個多小時後,狼騎們再次駐足,這回出現的則是數百獸人族鐵騎。每個都身著重甲,握著的刀刃泛著寒芒。
獸人族與許多勢力方的觀念不太一樣,畢竟歷代大首領都是最強之流,因此相較於烏頓城本身,其城外布防顯得更加恐怖。
因此,可以說這數百獸人族鐵騎的即戰力,已然能拖住巔峰強者十幾分鍾,並且消息也早就傳回到了烏頓城。
“該問神諭者大人,您如此興師動眾前來,不會是打算顛覆烏頓城吧。”
“您作為咱們獸人族的信仰支柱,還望三思而後行,各位狼騎兄弟能都先收起武器,畢竟沒有同族相殘的理由!”
為首的統領是個新晉大劍師,
巔峰強者。只見其對待赫圖拉部落的態度更加肆無忌憚,別說什麽施禮了,從始至終都坐在戰馬上,手裡的巨劍更是微微抖動。 若是這種情況發生在曾經,那狼騎們就算自身實力不濟,也定要與對方不死不休。可今天他們卻完全不為所動,甚至不少狼騎眼中還流露出或殘忍、或憐憫的味道。
這回,就連神諭者康斯坦絲都無法阻攔那位絕對存在,畢竟就算對方再如何不理解這個世界,也能感知到對方那種囂張的態度。
“你們連成為‘食物’的資格都沒有,既然如此目中無人,那就品嘗下衰老的滋味吧。”
“若真是強者,自然能瞬間破除我的手段,若並非強者,那你們這些螻蟻也只能再苟延殘喘數日,還是盡早去反思反思自己的愚蠢吧。”
只見那皮膚白皙的中年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從甬道盡頭飄出,最終懸停在赫圖拉部落面前。
虛空一指便引動空間扭曲,隨即無數生命之力瘋狂湧入其體內。相仿,那些所謂的獸人族精銳鐵騎,卻一個個肌肉萎縮,變得老態龍鍾。更不濟者,甚至連身著的重鎧都無法支撐。
“看來我還是太輕浮了,虛無之主曾經說過,面對敵人就該傾力而為,絕對沒有寬恕對方的可能性。”
“那麽...你們這些螻蟻就此死掉吧,畢竟在這個次元空間位面裡,我還能做到庇佑侍者。”
皮膚白皙的中年男子想了想,轉念打消了饒恕對方的念頭,選擇將對方全部抹殺,也省得給自己留下隱患。
片刻鍾後,一大片被鮮血染紅的草原呈現,那些原本該保護主人的鎧甲,如今卻只能被鮮血染紅,最終再被風雨侵蝕殆盡。
“好了,再之後的事情就由我親自出手解決吧。 ”
“你們不可超越我的腳步,區區一個由螻蟻組成的領地,也敢兩次來打擾我,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皮膚白皙的中年男子真是那歸於人形狀態的燭龍,只見其說罷,右手食指竟憑空泛起熒芒。
包括神諭者康斯坦絲在內的所有人,皆瞬間靈魂一顫,生不起任何反抗念頭。那是能點燃靈魂的火焰,就算巔峰強者也無法化解。
再之後,燭龍竟然開口教導起了一叢狼騎,稱唯有將敵人抹殺,方能守護自己的信仰支柱。
原本神諭者康斯坦絲還打算出言反駁幾句,但分魂卻提前阻攔,暗示其萬萬不能再這種時候掃了燭龍大人的興,否則就算她貴為神諭者,也必將消亡。
烏頓城城門被燭龍輕松毀掉,甚至還連帶著半壁城牆。城內的獸人族驚慌失措,不知為何災禍降臨。
狼騎們挺胸抬頭,胯下的巨狼嗚嗚低吼,手裡的彎刀寒光綽綽。不少人瞧見了神諭者康斯坦絲,只能匍匐於地,祈禱神諭者大人施展手段化險為夷。
然而神諭者康斯坦絲從始至終,卻都沒有吭一聲。仿佛那些信仰圖騰柱不再庇佑獸人族,不再降臨於烏頓城中。
任何膽敢阻攔者,皆被為首的中年男子抹殺,而從始至終,其都未曾沾染到任何汙穢之物,如幽靈般漂浮於半空中。
汙血浸透了青石板路,將不知沉寂了多久的泥漬喚醒,再次重見天日。或許在那些泥漬裡,恰巧記錄著曾經的蓋亞神殿,現今的烏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