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停歇,陽光雖刺眼,可卻無法帶來太多的溫熱。深潛者停下腳步,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眾螻蟻,很費解對方為何要如此行事,難道在這個次元空間位面裡,生命就那麽不重要麽。
“在這片冰雪大陸當中,僅存在著五個巔峰強者,而死於你手下的神佑騎士拜勒崗大人,則是霜騎堡的守護神,是整個族群的精神支柱。”
“我自幼便聽聞那位大人的輝宏世紀長大的,拜勒崗大人同樣也是我所尊敬的強者,敢問他的屍首在何處?”
“來之前我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思考該如此面對絞殺拜勒崗大人的惡徒,是直接出手,亦或者問個清楚。”
“但當我站在這裡後,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或許我根本無法阻攔你的腳步,或許能絞殺拜勒崗大人的存在,本就不是我所能抗衡的。可即便如此,我身為霜騎堡的一員,也定要死戰到底,霜騎堡沒有孬種!”
托馬斯,巔峰強者,冰系大魔導師,霜壘(雙手杖,外形酷似雪屋)的持有者。其雖說才剛踏足巔峰領域不足百年,但憑借天生對冰系靈能之力的親和力,卻是也無愧巔峰強者的名號。
他與許多霜騎堡人一樣,從小就是聽令拜勒崗大人的豐功偉績長大的。在那種耳濡目染的情況下,自然無法原諒眼前這個凶手。
原本霜騎堡大公再三叮囑,命他僅需打探些對方的消息,至於最終如何應對,還是要在做商議。
畢竟拜勒崗的死訊已然無法改變,那若是再賠上了更多人,霜騎堡根本無法承受。第三次神聖戰爭早已結束,百余年間霜騎堡雖然發展依舊很緩慢,可卻也有了些起色。
但這種委曲求全的方式,令托馬斯極度反感。因此他才決定質問對方,質問對方為何無故出手。
或許上位者們能更好的讓公國發展下去,可托馬斯才是大多數霜騎堡人的模樣。異常敏感,甚至到了有些自卑的程度,但凡被傷害,便要與對方不死不休。
“他的屍體就躺在那座雪山裡,我並沒有破壞,為什麽要尋找一具屍體,難道在這個次元空間位面裡,屍體也很重要麽?”
“死戰到底麽...如果你這般存在便是‘頂尖戰力’的話,那還是停止這場鬧劇吧,我沒興趣與一群螻蟻為伍,無論是五隻或千百隻。”
“我僅會給你們一次機會,畢竟降臨到了這個次元空間位面,那還是按照這裡的習俗行事吧。”
“你們的君主在哪裡,不要告訴我一隻螻蟻也膽敢讓我等候,卻是有些可笑了,也太過愚昧無知了。”
深潛者聞言毫無所動,甚至目光僅僅在對方身上停留了幾秒,便又望向了那座若隱若現的城池。至於兩百多個霜騎堡鐵騎,更是不配讓他側目。
在深潛者想來,倘若以這個次元空間位面的價值觀來說,那君主應該是統治者般的存在自己打算在此地暫居一段時間,那首先就該與對方接觸一下。
只不過,深潛者所謂的“接觸”,卻是“接受對方臣服”的意思,並非自己以什麽外來者身份被小瞧。
除了自己無法企及的那些上位者們,深潛者可不會再向誰低頭,更不會向誰妥協。更何況對方根本就無從談及“實力”二字,倘若丟在自己曾經的獵殺者位面,估計充其量也就是些強大的野獸。
相較於其他來自獵殺者位面的下位者而言,深潛者可以說是個很隨遇而安的家夥。他的想法很簡單,那便是追隨上位者們的腳步,待完成下次蛻變前沒有任何個人想法。
不是誰與生俱來就是絕對強者,那不僅需要後天的努力,先天的起點也非常重要。若將上位者們比喻成雲端之上的存在,那下位者們便是自由翱翔的飛鳥。
而所謂的巔峰強者或遠古凶獸,頂多也就算是些體格強壯的野獸罷了。深潛者無異迫害那些野獸,可對方非但不知感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這令深潛者很不滿,絕對自己真被小瞧了。
所以他才會停下腳步,否則以他的強大實力,別說眼前的一個大魔導師了,就算再來千百個也不夠他宰的。
“遊蕩於異次元的魔法本源,徘徊在暴風雪內的銀色魅影,降臨吧,沉睡的冰之精靈!”
“冰之巨蛇悄然蘇醒,包裹、糾纏,窒息著萬物的綿長鎖鏈,無盡的煎熬鞭撻著靈魂,以吾之名,冰之枷鎖!”
“雪白色的魔力傾瀉不斷,凝滯、凍結,擊穿一切的萬年冰寒,封印所有的巨大射線,以吾之名,極凍光束!”
原本托馬斯的計劃是生擒對方,將其交予霜騎堡大公處置。但待聽聞對方的那些狂言妄語後,他卻是改了主意。
冰系靈能之力令這片苦寒之地變得更加冷酷,先是激活生命之力,而後干擾敵人的行動,最終再予以致命一擊。教科書級別的施法流程,同時也是傳統派魔法師最常見的攻擊方式。
托馬斯有自信能製服對方,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用力過猛,最終對方的屍體都拚湊不完整, 那就無法悼慰神佑騎士拜勒崗大人了。
然而,那些煩惱卻永遠沒了解決的一天,只見他臉上還尚掛著殘忍的笑容,可視線卻變了愈發模糊,最終徹底失去了意識。
“那麽現在,你們是也打算死在這裡,亦或者為我引路呢?”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不會再在一群螻蟻身上浪費時間了。”
深潛者完全沒受到什麽傷害,畢竟那些冰系法術根本就無法轟碎他那蘊含著混沌之力的皮膚。
相反,深潛者竟強行吞噬了對方的靈能之力,冰霜消融,看似無害的水霧洞穿了冰系大魔導師托馬斯的身體。
兩百多個霜騎堡鐵騎看得有些失神,他們再如何身經百戰,也想不通對方的實力竟會如此恐怖。
數天后,深潛者跳下馬車,開始打量起自己面前的巨城。城牆上至今殘存著戰爭的痕跡,那繡著馬蹄鐵紋飾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城門早已開啟,更多的霜騎堡鐵騎分列兩側,但卻並沒有手持武器,仿佛早已恭候多時了。
直到此刻,深潛者才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在無數霜騎堡人的指指點點中向王宮踱去。
而與此同時,霜騎堡王宮內的氣氛卻顯得有些凝重,伴隨著寶石權杖重重頓在地面上的悶響,訓斥聲也提高了幾個音調。
幾分鍾後,兩個小家夥氣呼呼的離開了王宮大殿,一個小臉憋得通紅,另一個則眼角含淚,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而端坐於王位上的中年女子卻是深吸一口氣,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