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官大人,咱們不是應該盡早抵達霜騎堡麽,為何要先行前往被被亂石海?據我所知,那邊除了北海巨妖克拉肯外,也就是鐵鉤島與蟹島了。”
作為才跟隨了阿舒爾沒多久的親信副官,他實在是搞不懂自家大人的心思。或者說,這種公然違背征服者帕裡奧格列的行徑,已然令所有屬下頗有微詞。
甚至在暗地裡,最近這些天還傳出了阿舒爾打算裹挾那百余顆龍晶叛離帕瓦聯邦的流言蜚語。
然而阿舒爾對此卻顯得毫不在意,或者說他打從正式被委任為新晉執政官之後,整個人的氣場都徹底改變了。至少很少會再顯露出曾經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我就是打算先前往鐵鉤島與蟹島瞧瞧,我這個人很狡猾,或者說只會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東西,而非通過耳朵去分辨是非。”
“至於你話裡的意思麽...其實大家可以換個角度,如果我沒有完成此行的任務,那估計下場也會很悲慘吧。信任我就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信任我,我也沒什麽辦法,畢竟我如今不過就是個騎士侍從,而你們卻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
“至於什為何要這麽決定,那卻是我身份執政官的問題。正如我無法讓你們完全信任,你們自然也不會知曉我這麽做的真實用意。”
阿舒爾站在船首處,輕聲說道。他的聲音既不算大,也不算太小,至少使節團的大多數人都聽得真切。
只不過這艘三桅帆船卻沒有停靠鐵鉤島與蟹島,而是待慢悠悠繞行一圈後,便轉向開往亂世海南域。
那象征著帕瓦聯邦的雄鷹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阿舒爾這麽做有兩個用意,其一為迷惑各方勢力的奸細,給各方勢力一種帕瓦聯邦打算交好坎貝公國的假象,或者說是將禍水潑到對方身上。
其二,則為他同時也要探一探自己這位新晉執政官有多少威信。可事實證明,別說隨性的使節團成員了,甚至就連自己的親信副官也對自己有所猜疑。
一聲細不可聞的歎息在亂石海東域消散,最終三桅帆船順利抵達鐵蹄灣。只不過使節團眾人才當跨出甲板,便被霜騎堡鐵騎給攔了下來。
“各位,如果我眼睛沒瞎掉的話,你們應該來自帕瓦聯邦吧。”
“貴方與霜騎堡素無恩怨,那各位如此興師動眾,又所為何事呢?”
“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各位就還煩請就此離去吧。當然了,航行所需的淡水與食物我方可以提供。”
一個身著馬蹄鐵紋飾(霜騎堡族徽)的肌肉壯漢如此說道,只見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到了阿舒爾身上,畢竟也唯有阿舒爾看起來像個人物。
至於其他人麽,要不就正一臉怒容的瞪著自己,要不就高高仰起頭,似乎對方的眼睛長在下巴上。
“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巡邏統領,竟然也膽敢阻攔我們的腳步,難道這就是霜騎堡的待客之道嗎?”
“先前我方也曾經派遣使節來過,可你們霜騎堡卻斬殺了使節,私吞了無數金銀珠寶,那種行徑又與強盜有何區別?”
某個使節團成員再無法忍受對方的頤指氣使,畢竟他可是個伯爵,原本該待在寒鴉城中舒舒服服的生活,卻也不知道倒了什麽霉,被塞進了這次的使節團當中。
再加之他是財務官派系的人,因此更不會服從阿舒爾的命令。他原本打算說晚這些狠話就返回帕瓦聯邦,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麽新晉執政官,任務失敗與否自然顯得毫不關心。
然而他的囂張氣焰卻才冒了一縷火苗,便被冰水徹底熄滅。因為無論如何,從官職角度來說,他根本就無法與阿舒爾相提並論。
至於他現在所處的位置為何如此靠前,也是阿舒爾的暗中安排所致。目的僅有一個,便是殺雞儆猴,否則無論自己多麽睿智,此行都定然要一無所獲。
“首先,對方只不過詢問些最基本的東西,而你卻翻起了舊帳,那要不要再去翻看翻看史書,研究下兩方之間還存在多少仇怨?”
“其次,我身為執政官,而你則不過就是使節團成員,伯爵之位。那你又為何會比我先開口呢?我可不記得咱們帕瓦聯邦如此缺少禮數!”
“將此人的屍體丟入血灣,或許那裡才是他的最終歸宿。如果還有誰對此不滿的話,現在也一起滾吧,也省得繼續在我面前礙手礙眼!”
這是阿舒爾打從率領使節團後,臉色頭一回陰沉下來。平時他雖說也與大家沒什麽交際,可總歸算是個好說話的人,至少不會如現在這般拔劍相向。
果不其然,待阿舒爾如此行事之後,又有五六個使節團成員跳了出來。只見他們七嘴八舌的斥責起了阿舒爾的暴行,連帶著還質疑起了這位新晉執政官的能力與品性。
只不過片刻鍾後,那些家夥也紛紛身首異處,或者說此前阿舒爾早已在食物與淡水中摻雜了毒藥,那些毒藥雖不致命,但卻能令服用之人短暫淪為普通人,或者說24小時內無法驅逐體內的鬥氣或靈能之力。
畢竟阿舒爾的實力不過一個騎士侍從,若真要他以武力鎮壓住使節團中的那些職業者,卻也顯得太過天方夜譚。
無恥、卑鄙、下作、陰險。其余使節團成員被這幾分鍾內所發生的事情嚇得閉上了嘴巴,只不過大多數人心裡卻也對這位新晉執政官有了評價。www.uukanshu.net
“我對屬下的無禮與冒失向貴方道歉,但我也始終相信,霜騎堡是個禮儀之邦,並不會真的攆走客人,對麽?”
“素問鐵手帕布洛大人(霜騎堡大公,血灣製造者,敵視奧路大陸所有公國)威名已久,因此帕瓦聯邦派我這個新晉執政官前來拜會,還望貴方成全。”
阿舒爾將佩劍丟給自己的親信副官,隨即踏前一步,竟向那個小小的巡邏統領深施一禮,姿態放得很低。
“你是個人物,那這樣好了,你們所有人的武器,我會暫時代為保管,直到護送各位抵達王城。”
巡邏統領聞言皺了皺眉頭,暗道這個新晉執政官還真是個難纏的家夥,至少城府深不可測。
阿舒爾笑著點頭附和,稱這種要求本就在情理之內。片刻鍾後,一隻貓頭鷹先行飛向了霜騎堡主城,而阿舒爾與一眾使節團成員,則在那個巡邏統領的“護送”下也緩緩前行。
只不過在這段八九天的路途中,巡邏統領卻愈發覺得阿舒爾是個人才,至少對方在不經意間從自己口中套出了許多消息。
因此,巡邏統領最終選擇了閉口不言,他可不會再被阿舒爾套話,更不願自己愈發像個白癡。
而在反觀阿舒爾,則正好整以暇的欣賞著馬車外的雪景。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踏足霜騎堡,或者說是頭一回離開帕瓦聯邦。
幾具屍體漂浮在冰冷的海水裡,只見那些殷紅色快速凝固,酷似朵朵含苞怒放的血色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