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姆足足昏睡了一整天,待再次醒來後,已然是午夜時分。雙手雖然依舊酸痛,但也恢復了基本的行動能力。
顧不上吃東西,治療法陣瞬間施展開來。只見溫和的白光將二人包裹,六花雖然依舊沒有蘇醒,可皮膚卻停止了龜裂。
“哥哥還真是沒用啊,若是六花的的話,估計不到十幾分鍾就能弄好吧。”
“魔法師到底有沒有用呢,居然連個坑都挖不好,中階個狗屁,簡直狗屁!”
“密室雖然挖好了,但結構還不算牢固,看來今後幾天還要在出去一下。”
布姆抱著六花,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現在很疲憊,一邊要擔心會有人敲響院門,一邊又要擔心自己外出時六花的安全。
翌日,布姆早早醒來,待將六花塞進密室後,便悄悄溜出了小院。密室尚未完善,布姆也只能冒著被冰雪凍死的危險前往冰原。
哢噠!哢噠!短柄斧不斷撞擊到樹木上,或許是因為天氣惡劣的關系,布姆此時的動作顯得極為緩慢。
哢嚓!最終數目轟然倒地,卷起了更大的雪花。布姆見狀,隨後又從背後抽出了鋼鋸,在寒風中扭動了起來。
一節節木樁用麻繩拴著,布姆滿意的拖著它們向長索城走去。他的雙手早已烏紫不堪,肩頭更是被勒出了血痕。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亦是如此。布姆在城衛們古怪目光中往返於長索城與冰原,不斷將木樁拖回小院,
此時他的雙手近乎於報廢,先前翻卷的指甲悉數脫落,水泡與血泡破裂,其內又新生了無數後繼者。
偶爾經過的貴族們投來了鄙夷的目光,甚至連那些寵物狗們都極為不屑。仆從一邊咒罵著天氣,一邊若有似無的撇向了布姆。
那意思不言而喻,如果因為寒冷而缺少柴禾,那不如接受自己的悲慘命運。凍土大陸從不缺少勇士,也沒人畏懼死亡。
因此像布姆這樣“沒皮沒臉”的舉動,自然被他們視為了一種“軟弱”。心道,你小子早幹什麽去了,竟然選擇在冷月裡去冰原砍柴。
然而布姆卻對此置若罔聞,依舊每天在天蒙蒙亮時踏進冰原,又在黑夜降臨前返回到小院。
布姆之所以這麽辛苦,只因為凍土大陸的數目極為古怪。它們再冰原時顯得與普通樹木無異,可只要搬進長索城內,便大多自行崩裂。
布姆不知道,這種樹名為冰樹,喜寒不喜暖。只要長時間接觸溫暖的氣候,便大多數會自行開裂。
因此布姆原本的計劃被強行拖延了三天。待不知砍伐了多少冰樹後,適才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木樁。
天色逐漸暗淡,布姆熟練的用麻繩捆綁好五截木樁,緩緩拖著它們向長索城走去。這是最後一批材料,也是布姆的極限。
麻繩一頭早已滋生出了無數斷線,而另一頭則呈現出烏黑,那是布姆肩頭滲出的鮮血所致。
麻繩最終被緊緊纏繞在手臂上,因為他如今已經感知不到自己的雙臂,更別說親手拖拽。
“呦呵?哥們今天也平安回來了啊,柴禾差不多就行了,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就是,哥們也算是個狠人了,這些麥酒你拿去吧,全當是我的敬意。”
守門成為扔給布姆一個酒囊,隨即有些擔心的問候道。布姆咧嘴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徑直拖著木樁向小院走去。
連續多天的遊蕩,布姆也大概知曉了凍土大陸之人的秉性。生活在這片苦寒之地的人們,極為鄙視弱者,卻對意志堅毅者充滿了尊敬。
“拖樁人!拖樁人今天也安全回歸了!今天也是五個木樁呢,
這些是糖果,是人家奉上的敬意!”“嘖嘖嘖,還真的是拖樁人啊,小子你這到底在做什麽?柴禾要是不夠的話,就來我店鋪裡取好了。”
“眾神始終在注視著你,你也一定能成為強者,待再次穿暖花開時,你將前往群寨,或與眾神在英靈殿中痛飲。”
“小哥,小哥,我看你也挺年輕的,結婚了嗎?我家的姑娘尚未出嫁,別的沒有,柴禾可是一大堆呢。”
布姆緩緩向小院走著,耳邊不時浮現出左鄰右裡的問候。它們從最開始的鄙夷,到大感興趣,最終心懷敬意。
凍土大陸的生活十分嚴峻,同時也並非每個人皆為職業者。因此意志力變成了評判的唯一標準,更是人們交際的紐帶。
風雪中的打水婦女值得尊敬,反之遊手好閑的懶漢會被人扔石塊;勇於踏進冰原的勇士雖敗猶榮,反之唯唯諾諾的跟屁蟲得不到施舍。
如果男人不能帶回吃食,那便是種對家人的褻瀆;如果女子照顧不好孩童,那便是罪該萬死的行為。
老人雖然虛弱,但卻無人會因此而掛在嘴邊;孩童們雖然年幼,可每天依舊在風雪中奔跑,依舊無懼冰寒。
布姆連續三天的詭異舉動,雖然眾人不明所以,卻也被他的毅力所折服。 無論那些樹樁是幹什麽用的,至少布姆那滿身傷痕真實存在。
在凍土大陸上,鮮血是榮耀的具象,傷痕則是勇士的勳章。至於布姆那陌生的臉龐,卻被眾人拋到腦後。
最終,布姆返回到小院內,待關好院門後,又將那五條樹樁拖進了房間中。半個多月小時一晃而逝,布姆在夜色徹底降臨之前,完成了石床下密室的建造。
此時密室被樹樁鋪滿,既不會因外力而坍塌,也不會使身處其內之人受寒。被褥鋪在下面,六花縮在熊皮毯子裡,布姆則始終緊皺著眉頭。
“六花,哥哥能做的夜就只有這些了,從明天起,咱們就再次回歸到正常生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一定將治療法陣堅持到底。”
“不過哥哥今後或許要經常外出了,六花放心,天黑前我一定返回,絕不會讓你擔心的。”
布姆說罷,輕輕將木板閉合。此時若有人進入房間,定然不會發現石床下的布姆二人。
燭火因通風孔而搖曳不斷,布姆努力將肉干握在手中,但卻始終塞不進嘴裡。最終肉干被放在六花身上,布姆低頭將其啃食殆盡。
連續盡一周的負荷,布姆的雙手已經瀕臨報廢。黑木法杖被其放在胸口,滿是汙血的右手搭在了六額頭。
鼾聲四起,布姆再次陷入沉睡,再次來到了那個夢境中的花圃內。六花的笑容沒有一絲改變,可身影卻愈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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