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月的稱呼源自習慣,在這個月中,奧古城仿佛每天都在上演著一場場鬧劇。不是有人在求婚時被拒,就是彼此攜手走進教堂。
然而布姆對此卻顯得十分無奈,那常常炸響的禮炮,將魔法修煉轟為了碎片。無奈之下,他收好了奇妙屋,陪著六花在神跡平原上瞎晃。
六花的“恩賜解脫”劍術,在與野獸的戰鬥中日趨純熟,更在與傭兵團的對抗間愈發完善。
望著那被其斬成兩半的花瓣,布姆想說些什麽,可最終卻選擇了閉嘴。順其自然,或許才是六花嘴應該做的,也是她最需要的。
“哥哥,哥哥,下午人家要去與遊牧部族交易獸皮,你去不去呀?”六花從次元空間裡取出了十幾張羚羊皮,扭頭望向布姆。
“我想在這裡看看書,你早去早回吧。”布姆搖了搖頭,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六花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見其背著那些獸皮,悄悄爬出了小盆地。而這裡正是自己前些天發現的,正適合用來安置奇妙屋。
望著那逐漸變成黑點的六花,布姆本想施展“元素召喚”,卻鬼使神差地拿出了那本火系魔法古卷。
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規定魔法師只能修習一種體系,但卻無人那麽做。因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萬年來,還從未有人成為多系大魔導師,甚至連魔導士都沒有。
不過布姆卻必須學習另一種魔法體系,或者說至少要會一個招式。空間系魔法師的身份決不能暴露,否則自己與六花將死無葬身之地。
火球術,火系魔法師最初級的招式,通過將自身魔力凝結成火球來施展攻擊。雖然威力不大,但卻勝在不用吟唱咒文。
那些被六花偶然得到的帝國圖書館古卷,此時正橫七豎八地擺在地上。無聊至極的布姆時而翻翻這本,時而悄悄那本。
但最終,他還是覺得火系最為適合自己。因為火系魔法師的數量最多,也說明最普通,自己需要的正是這份平平無奇。
黑木法杖微微揚起,體內的魔力匯聚於尖端,淡淡的熒光瞬間亮起,但最終卻化為了一個悶屁。
本著閑著也是閑著的樂觀精神,布姆開始一次次地嘗試其火球術的施法。而六花的身影,此時正躲在不遠處的背坡後。
她剛剛返回,但看見布姆正在修煉,適才不想去打擾。作為一隻契約獸,現在需要她做的,就是保證主人的安全,將一切膽敢來犯的野獸提前殺死。
一邊吃著白糖糕,一邊喝著牛奶。六花望著天空中的雲朵,緩緩閉上了眼睛,悄然睡去。
而小盆地中的布姆,則依舊在施展著火球術。那噗嗤噗嗤的聲音讓其苦笑連連,甚至好幾次沒忍住咒罵了幾句。
不過在經過了之前無數個夜晚的苦修後,布姆雖然現在依舊是個魔法學徒,但對魔力的掌控卻並不遜色於中階魔法師。
因此在這樣的後天努力之下,那原本只會發出些許熒光的悶屁,逐漸變成了一股股炙熱的水蒸氣。
一上午的時間悄然而逝,六花此時將小腦袋探出了山坡,可見布姆依舊在施展著什麽法術。
“咦?哥哥不是空間系魔法師嘛,怎麽黑木法杖卻一直冒熱氣呢?不會走火入魔了吧。”六花縮回腦袋,歪頭想了想,還是選擇不去打擾。
她的這種做法十分正確,因為布姆此時正小心壓縮著魔力。既然始終凝聚不出火系元素,那不如將體內的魔力壓縮到極致,模擬出火球術的樣子。
然而他卻不知道,這種攻擊方式被稱為“魔力擬態攻擊”,是只有在達到高階魔法師後,才能施展出的招數。
時間一點點過去,午後的陽光不再炙熱,可風卻小得可憐。布姆盤坐在地,黑木法杖頂端正漂浮著一小團紅色的光球。
這個狀態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他在確認這用魔力凝聚出的“火球”是否穩定。或者說,在觀察其與真正的火球術相比,有哪些不同之處。
因為此招式是為了隱藏自己空間系魔法師身份的,所以攻擊力倒是其次,能否瞞過秘法工會,才是布姆最關心的問題。
時間又過去了三個小時。布姆最終耗盡了體內的所有魔力,好似一隻死狗般躺在地上。
而此時他才發現,天空中不知何時掛滿了星辰,並且在一道流星的尾端,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告訴我?”布姆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說話的聲音更是極為疲倦。
“人家這不是怕打擾哥哥修煉嘛,怎麽樣了?那種會放屁的魔法到底是什麽?”六花見布姆與自己說話,急忙跑了過來。
雖然自己預想中的走火入魔沒有發生,但對方的精神狀態卻低到了谷底。好似一個大限將至的病人,在苟延殘喘著。
“什麽會放屁的魔法!那可是我好不容易琢磨出來的招式。”布姆聞言險些被背過氣去,對方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招式?哥哥不一直都只會那個什麽元素召喚嘛,難道...”六花眼睛一亮,還以為布姆進階成功了。
但布姆卻搖了搖頭,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說給了她。從得到那些魔法古卷,到羊皮卷中的警告;從自己的想法,到今天的成果。
六花一邊取出了食物,一邊靜靜聽著。雖然她不理解那種困難,卻也每天都能感受到哥哥的苦悶。
布姆是否能進階成功她不在乎,甚至就算對方一輩子都是個魔法學徒,她也不在乎。
酒足飯飽後,布姆將奇妙屋收起,拉著六花走向了奧古城。黑市才是二人的家,至少現在如此。
“火球術!”布姆突然抽出黑木法杖,一個柚子般大小的紅色球體,瞬間凝聚在眼前,轉瞬射向了天空。
“恩賜解脫!”六花雙手幻化為短刃,隨即高高跳起,揮舞出了無數殘影。
火球最終化為了點點光亮,好似一個個從天而降的流星,滑落天空,堙滅在神跡平原。
“什麽破玩意呀,除了有些燙手,還不如鋼刀呢。”六花挺著胸脯,一臉絕世高手的神態。
“那你自己留在這裡吧,我先回家了。”布姆對此毫無在意,六花的實力他最清楚,那可是能與劍士巔峰對抗的存在。
是夜,六花窩在自己的床上憨憨入睡。而布姆卻始再次施展出“元素召喚”,快速回復著今天自己消耗掉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