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剛蒙蒙亮,六花便帶著布姆,抵達了昨天與那個中年大漢相遇的地方。此的神跡平原靜悄悄的,似乎野獸們還未從睡夢中蘇醒。
“呐,就是這裡啦,請開始你的表演!”六花攤了攤手,打著哈欠說道。
“表演你個頭,我們先去那邊的小山坡。”布姆哭笑不得地拉著六花的小手,不多時後,二人來到了一處窪地。
布姆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不住探頭打量著三十多米外的情況。而六花則靠在對方身邊,再次睡了過去。
無奈下,布姆隻好將自己的袍子脫掉,輕輕蓋在了六花身上。雷雨月雖然溫暖,但濕氣也最為嚴重。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陽光將世界叫醒,鳥鳴乘著微風穿梭於蘆葦叢,獸群翻舞起了塵土。
二人此時趴在小山坡後,好似兩個窺視著珍寶的盜賊,更像是一對神經病。因為他們眼前空無一物,別說什麽中年獵人了,就是一隻老鼠都沒有。
“你不會認錯方向了吧。”布姆扭頭看向六花,低聲問道。
“不會的,就是這裡,但那個人今天來不來就不知道了。”六花無所謂地回道。在她看來,對方不出現更好,這樣自己就不會與哥哥“分居”了。
布姆聞言抬頭望了望天空,隨即換上了一身黑袍,還將黑木法杖插進腰間。
他是個喜歡按照計劃行動的人,即便過程有些出入,但卻不會隨意改變自己預先設定好的一切。
“一會我就要去表演了,你老實待在這裡,千萬不可現身。”布姆將對方的長袍拉好,輕聲說道。
“那哥哥要是有危險怎麽辦?要是那個人對你心懷不軌怎麽辦?”六花十分擔心地問道。
“我會火球術啊,十二宮連彈你忘了麽。另外,記住兩天后再現身,否則就太假了。”布姆說罷,起身走出了小山坡。
“什麽十二宮連彈,也就能用兩次而已,這兩天人家可怎麽辦呀,無聊死啦。”六花一邊嘟囔著,一邊探頭望向了遠處的神跡平原。
而布姆此時則剛剛從地上起來,此時他的形象極其悲慘,不但黑袍髒兮兮的,就連頭髮上也沾滿了泥土。
六花見此情景,不禁瞬間憋紅了臉,她很想笑,卻又怕布姆不高興。咬著白糖糕,她好似一個觀眾,正看著布姆的現場表演。
布姆知道自己的十二宮連彈只能釋放兩次,因此他選擇用最普通的火球,來獵殺那些水牛。
而選擇水牛作為目標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它們大多在遭受攻擊後只會選擇逃跑,而非扭頭奮起反抗。
布姆雖然能用十二宮連彈斬殺這些水牛,但卻不想將自己的底牌展示給一個陌生人,並且還是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火球術!火球術!火球術!布姆不斷揮舞著黑木法杖,最終那隻倒霉的水牛緩緩倒地,腦袋早已焦黑不堪。
六花神情呆滯地看著布姆表演,既覺得十分可笑,又感到有些無聊。她今天的任務是保護布姆,以免其被什麽野獸吃掉。
而就在六花胡思亂想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只見那個中年大漢從遠處跑來,人未到聲先至。
“大人您這是在修煉嗎?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離開。”中年大漢見布姆手中正握著魔法杖,險些沒直接跪下。
“沒有,我是剛從奧古城跑出來的,那些貴族太欺負人了,竟然要我當什麽仆從。”布姆擺了擺手,一臉“苦澀”地回道。
“這樣啊,
那想必您一定是個前途無量的魔法師,否則貴族老爺們也不會如此器重您。”中年大漢聞言一愣,但卻並沒有接布姆的話頭。 因為在他眼中,對方雖然是個魔法師,但卻無法與那些貴族相比。否則其也不會從奧古城逃跑,甚至落得個灰頭土臉了。
但他腦中卻突然想到了昨晚老者的話,在此刻這種情形下,自己為何不試著去了解一下對方,說不定還能將其招募進村子。
並且對方的年齡看起來也不過十幾歲,像這種年輕人,不正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幫手麽。
“那大人您今後有什麽打算呢?我是說想去哪裡?奈特公國麽?”中年大漢躬身施禮,小聲問道。
“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對了,你身上有吃的東西嗎,我可以用這頭水牛交換。”布姆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又看向了身邊的水牛屍體問道。
不多時後,二人席地而坐,一邊吃著飯團,一邊閑聊。布姆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以及其小山村的大致情況。
而中年大漢也知道了布姆的等階,雖然有些失望,但卻勝過沒有。再不濟,布姆也是能單獨獵殺水牛的好手。
“胡克村長,感謝你的招待。”布姆笑著說道。
“布姆老弟,雖說你是個魔法師,但卻不嫌棄我這個粗人,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胡克哈哈大笑,伸手將酒囊遞給了對方。
“不知道老弟有沒有興趣到我那裡暫住一陣, 既可以平複下心情,又不會被人打擾。”胡克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這個...那好吧,不過我可能隨時會走,希望胡克村長不要見怪。”布姆有些“猶豫”地回道。
這天下午,二人在又獵殺了幾頭水牛後,才與幾個村民一起返回了小山村。村民們雖然對這個陌生人十分好奇,但卻都認識那身法師袍。
一間空著的土屋被清理乾淨,布姆靠在窗邊,呆呆地望著夜空。而一雙雙好奇的眼睛,則組成了星河。
“你不是說對方是個低階戰士嗎?怎麽來了個魔法師?”老者壓低聲音,一臉緊張地問道。
“又不是一個人,這是我在神跡平原上撿回來的,怎麽樣?”胡克有些自豪地回道,言語間充滿了喜悅。
“先看看再說吧,在這之前要藏好孩子們,誰知道他是不是好人。”老者瞥了胡克一眼,沉聲說道。
是夜,布姆端坐在圖屋內,既沒有修煉,也沒有睡覺。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做了一宿,手裡始終握著黑木法杖。
而返回奇妙屋的六花,則獨自吃著食物,甚至還喝掉不少麥酒。夜空下,她站在密林裡,緩緩脫下所有衣物,雙手幻化為了短刃。
這是她的秘密,自己的身體從第一次進化後,便好似雙手一般,可以隨意切換形態。這也是她無懼任何鬥氣與魔法的依仗。
但她卻知道自己目前只是個“半成品”,因為那些棕褐色的皮膚僅僅覆蓋到了脖頸處。換句話說,她現在的弱點是其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