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的日子裡,六花經常都會白天偷跑回小山村,與那些女人們混在一起,學習著一道道家常菜。
布姆對此一無所知,因為他每天都躲在密林內修煉。似乎一切對其來說都是小事,唯有早日突破進階。
不知不覺間,時間來到了麥香月的最後一天。這天是奧古大陸的齋戒與神交聖禮日,但延續到現在,卻早已成了少數人才會記得的事情。
不過傳統始終都是傳統,法師塔在清晨敲響了銅鍾,人們也短暫停下了手頭的事情,紛紛低頭默念起聖文。
然而胡克村長卻是個有些守舊的奧古人,因此這個小山村今天沒人外出狩獵,女人們也早早揉好了麵團。
布姆與六花對視一眼,最終決定入鄉隨俗,也參加一次這所謂的慶典。布姆是知道這個習俗,但卻從未認真對待過。
而六花原本興高采烈的狀態,卻在聽聞一整天都不能吃東西後,瞬間垮了小臉。然而此時她卻正被女人們圍著,不斷介紹起節日的由來與注意事宜。
在齋戒與神交聖禮日中,人們需要挨餓一整天,借此感激眾神的恩惠。並且晚飯也隻可食用面餅,而不能是任何其他東西。
但好處是今天每個人都能喝到葡萄酒,並且還是最自然的葡萄酒,因為據說眾神在英靈殿中喝的就是這種葡萄酒。
晚餐中,面餅與葡萄酒料必須同時存在。面餅代表著眾神的身體,而葡萄酒則被視為眾神的血液。
鬱悶!無奈!六花不是個相信眾神的信徒,更不是那些修女。她喜歡用劍刃說話,喜歡斬殺自己討厭的一切。
六花與女人們坐在樹下,此時她面前也放了一個小木盆,其內裝著的正是那些麵團。六花苦著臉,幾次想借口離去,但最終卻都被拉了回來。
而男人們則紛紛將葡萄酒擺到谷倉裡,今天他們難得休息,自然樂得清閑。至於布姆,則沒人敢去打擾。
“要不我把布姆也喊出來吧,他一個人在屋裡太不像話啦。”六花氣呼呼地嘟囔著,可土屋的窗戶卻被人從內關緊。
“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布姆大人了,魔法師可都是大能人,想必正在努力修煉。”女人們七嘴八舌的勸阻道。
這是實話,或者說除了六花之外,又有誰能沒事走進那個土屋。一方面攝於布姆魔法師的身份,而更能多的卻是怕其發怒傷人。
那晚大家親眼看過了二人的實力,要不是六花很好說話,村民們也不可能如此與其攀談。
但布姆卻不同,在這些村民們眼中,布姆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從不主動開口,每天早出晚歸。
香噴噴的面餅熱氣騰騰,然而六花卻眼睜睜地看著這些食物被人端走。無事可做的六花返回了土屋,而布姆則正睡著午覺。
“呀!哥哥你可太壞啦!叫人家出去幫忙,自己卻躲在屋裡睡覺。”六花一巴掌拍在被上,力道大的驚人。
“這是你新的劍術麽,不怎麽樣啊。”布姆靠在牆邊,有些好笑地盯著六花。
“人家都要餓死啦,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吧,到密林裡去,我給哥哥做好吃的。”六花拉掉了布姆的被子,隨即披到自己身上。
“算了吧,這也是一種學習,你還是經歷一次的好。”布姆推開窗戶,悠閑地看著孩子們嬉戲。
六花聞言不再說話,翻身躺在床上,瞬間就進入了次元空間。布姆見此哭笑不得,隻好拿出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夕陽西下,
二人與所有村民坐在谷倉內,胡克與老者則居於首位。太陽落山,也預示著齋戒結束。 六花臉色木然地一動不動,而布姆則饒有興趣地看著老者的行為,因為這也是他第一次參加神交聖禮。
只見老者左手拿著一張面餅,右手拎著一壺葡萄酒。他率先走向了胡克,而胡克則扯下一小塊餅,隨即又喝了些酒。
做完這些後,胡克雙手合十,默念了一段向眾神禱告的聖文。待一切結束後,才食用起盤中的面餅。
一個人接著一個人,村民們快速而熟練地完成了神交聖禮。甚至布姆也在看過兩遍後,學得有模有樣。
但問題卻還是發生了,至於何人所為,卻只能是布姆身邊的六花。而她的行為,則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時間倒退回幾分鍾前,老者走了六花面前,示意其完成儀式。而六花則不知怎麽想的,一口咬掉了大半張面餅。
甚至還伸手奪過了那壺葡萄酒,咕咚咕咚地喝了個底朝天。而最後的那聲飽嗝,則成了點燃哄笑的火焰。
老者有些尷尬地看向了布姆,意思不言而喻。而布姆卻扭過了頭,仿佛沒事人一樣憋著笑。
六花見眾人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又做錯了。 於是她借上廁所的理由跑了出去,希望能緩一緩自己的難堪。
不多時後,六花再次坐回了布姆身邊。而自己盤中,則早已堆滿了面餅,全部都是村民們“滿滿的愛”。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大家的熱情,胡克與老者聊著奧古城所發生的趣事。男人們說著神跡平原上的獸群,而女人們則將空掉的酒壺添滿。
神交聖禮一直持續到了深夜,大家起身離去,布姆與六花也返回了土屋內。夜梟咕咕鳴叫,夏蟬對月呢喃。
而此時六花則幽怨地看著布姆,準確的說,是盯著布姆身前的那些食物。肉干、白糖糕、蜂蜜點心。
一聲鍾鳴從奧古城的方向傳來,這也預示著神交聖禮正式結束。布姆抬手將食物推向了六花,而六花則早已顯得迫不及待。
“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布姆給六花蓄滿了水杯,輕輕說道。
“唔,還是肉肉好吃,那些面餅太乾啦,比被太陽烤過的石塊還難以下咽。”六花狼吞虎咽地吃著,聲音顯得有些模糊。
“你發沒發現,最近你的食欲好像越來越大,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布姆皺著眉頭,擔心地問道。
“人家哪裡知道呀,餓了就吃唄。”六花再次拿起了一根臘雞腿,吭哧吭哧地撕咬了起來。
是夜,這種情況接連出現,雖然村民們沒有六花吃得這麽多,卻也沒人會與面餅相伴整夜。
布姆與六花躺在床上,前者小心將燭火調暗,而後者則早已沉沉睡去。一本關於契約獸的書籍緩緩翻開,布姆心中還是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