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陳曉直接就轉身去了解剖室。
解剖室在警局的地下一層,需要穿過一條筆直走廊,除了解剖室,還有X照相間,化驗室,儲藏間,太平間四個房間,而解剖室是在最接近樓梯的位置。
陳曉倒是不怕屍體,但是他每次來到這條走廊的時候,卻都會感覺到刺骨的寒冷,這種感覺揮之不去,這也是他特別佩服老楊的原因。
衣服換好,一切消毒措施完畢,他便推開了解剖室的門走了進去。
一進到解剖室,即便戴著口罩,也能聞到裡面一股濃鬱的福爾馬林,還有淡淡的腐臭味。
周圍擺著的都是一些專業器具,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大床,周圍都有白色的幕簾,但是此時已經被拉開。
床上放著王龍的屍體,而在屍體旁,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正拿著一把刀小心的在屍體上劃著。
“老楊,忙著呢?有什麽發現嗎?”
“別吵!馬上就完事了,你在旁邊先等一會!”
陳曉沒什麽辦法,老楊這個家夥是國安的老法醫了,不僅歲數大,工齡也長,要是打擾了他,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大概等了能有十分鍾,老楊終於是放下了手中的刀,摘下了臉上的口罩,來到了陳曉身邊。
“怎麽?完事了?”
“你們刑警隊啊?就知道給我找活,本來我這個禮拜還想著休息休息的,你們這一搞,我又得加班了!”
“這不是迫不得已嗎?況且,這你應該怪凶手啊?也怪不到我...”
“行了,我也不想和你耍貧嘴了!”老楊擺了擺手。“死者的死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左心室上有刀刃摩擦的痕跡,周圍有鋸齒狀,這說明,凶手在行凶時,應該和死者掙扎了一會...”
“而且,有很重要的一點,”凶手是從背後行凶的!”
“哦?怎麽說?”
“你過來看!”老楊帶著陳曉來到了屍體旁。“傷口的橫切面不同,背面和正面的傷口相比要寬的許多,這說明,在背後用的力量會相對較大,所以凶手應該是在死者不注意的情況下,用刀插進了他的左胸!”
“還有什麽其他發現嗎?”
“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八個小時,根據你們的報告,那也就是昨天凌晨的四點,這個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嗯...”陳曉點點頭,但同時又歎了口氣。“不瞞你說,老陳,我現在都愁死了,你也知道,國安市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過命案了,這我剛剛升到隊長,就碰到個這麽棘手的案子,這要是破不了,我這隊長還怎麽當啊?”
“這我也幫不了你,我只是個法醫,只能夠從最理智的角度,把屍體上呈現出的線索告訴你們,破案這種事還是得你們來...”
見陳曉沒說話,老楊便又拿起了刀,開始在屍體上比比劃劃。
“死者在死之前,有大量的酒精攝入,他晚上有喝過酒嗎?”
“應該喝過!”陳曉點點頭。“在大概五點左右,他和一個女人吃了頓飯,應該有喝過酒...”
“不對,五點的話,時間太長了,血液中的酒精濃度不會那麽高,除非他一個人喝了兩箱啤酒,或者兩瓶白酒,才會有這種效果!”
“你覺得,他會在一個女人面前,喝這麽多酒嗎?”
“你的意思是...”陳曉立刻靠了過去,狀態也恢復了一些。“他在回家之後,又喝了一些酒?”
陳曉閉著眼回想,
中午在案發現場的時候,好像確實在客廳的桌子上發現了兩個杯子,但他當時的注意力都在屍體上面,根本就沒注意到那邊。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不過也可能是他在和那個女人一起喝酒,這也有可能...”
“還有一點...”老楊拿著刀走到了屍體的兩腿之間。“他在死前曾經有過兩次x行為,通俗點說,就是兩次...”
“這有什麽可奇怪的?”陳曉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昨天晚上他帶了一個女人回去,兩次太正常不過了!”
“你聽我說完...”老楊拿著刀晃了晃,顯然他想說的並不只有這些。“他這兩次之間間隔的時間最起碼在兩個小時以上...”
兩個小時?
陳曉頓時愣在了原地,這顯然不符合邏輯,兩個小時,李雯和王龍是九點到他的小區,按正常速度來計算,他們最起碼也得十分鍾後才能到他的家。
再算上一些喝酒,洗澡的時間,最起碼也得耽誤半個小時。
李雯是十一點準時出的小區門, 這再怎麽算,也不夠兩個小時。
難不成他是在李雯走後,自己又做了一次?這不是沒事閑的嗎?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老楊冷笑了一聲,轉而來到了一個架子前,拿過了一個試管。“還有更不可思議的,你看這是什麽?”
“這什麽玩意?唾液?”
“這是jing液,是從死者的肛門提取出來的...”老楊讓陳曉看了一眼,然後便把它放回了架子上。“我剛才去化驗室化驗了一下,這是屬於死者自己的!”
“這...”陳曉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好一會,他才緩和過來。“你是說,這第二次,是凶手逼迫死者做的,而且在做完之後,還把它的體液塞進了...”
“差不多是這樣!”老楊攤了攤手,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塊白布,蓋在了屍體上,然後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看向陳曉。“這案子確實有點棘手,能做出這種行為的,一定是個變態殺手,絕對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凶殺案那麽簡單!”
“而且,我覺得,過不了多久,還會有更多死者出現...”
說話間,老楊已經換上了一件便服,推開門走了出去。
“唉,又得加班了,還不快走啊?餓著肚子還怎麽破案啊?”
“來了來了!”
陳曉的思緒還遺留在剛才的推斷當中,這凶手遠比自己想象中要麻煩的多,這不禁讓他更加汗毛倒豎。
但他們本來就是乾這個的,無論這個案件有多駭人聽聞,他們都必須要抓到凶手,還人們一個安全的國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