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馬的背上。

　　感受著張益身上散發出來的箭意，皮嘯天有一種被萬箭凝視的感覺，仿佛旁邊的張益就是一個隨時可以射出無數長箭的軍陣。

　　頭髮、毛發、眉毛.....

　　這一切的一切在皮嘯天眼中仿佛都是最鋒利的箭頭。

　　一頭白毛下的大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張益，皮嘯天心中滿是複雜。

　　他實在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自己這麽多年生死之間領悟的東西就這麽被這人學會了?

　　這怎麽可能！?

　　就算是督主也做不到啊！

　　“怎麽，是不是覺得上天很是不公平，給了我這麽英俊皮囊的同時還賦予了無上的智慧，是不是很不公平?”從閉幕狀態睜開眼睛，張益看了一眼皮嘯天滿臉的複雜，開口笑道。

　　“公子說笑了，小的一介奴仆，怎敢和公子相提並論。”

　　收斂心情，多年宦官生涯的皮嘯天連忙換上公式化的溫馨笑容。

　　話音落下，皮嘯天喉嚨滾動，微微沉吟，忍不住開口問道，“小的實在好奇，不知公子能否和小的說說您的感悟?”

　　對於自己最得意的東西，皮嘯天是真的很在意。

　　他很想看看自己的東西在張益手中有著怎樣的風景。

　　其他的暫且不說，光是剛剛那一閃而逝的箭意就讓他有一種自慚行愧的感覺。

　　“想知道?”

　　似笑非笑地看著皮嘯天，騎著小母馬的張益笑著問道。

　　“還請公子指點。”拱了拱手，皮嘯天的臉上滿是鄭重。

　　表情虔誠，雙眸閃閃發光，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渴望知識的學生。

　　相信換成任何一個園丁都無法回避這樣的眼神，只是......

　　“就不告訴你！”

　　嘴角一咧，送給皮嘯天一個大大的笑容，張益的話讓皮嘯天心態炸裂。

　　縱然是多年宮廷培養的城府都差點沒讓他原地爆炸。

　　拍了拍小公馬的屁股，無奈的皮嘯天只能鬱鬱地跟在張益的小母馬身後。

　　“生氣了?”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皮嘯天，張益笑道。

　　“不敢。”

　　皮嘯天連忙搖頭，同時臉上公式化的笑容再次浮現。

　　“生氣就生氣吧，本座的東西雖然不介意分享，不過你什麽都沒付出，憑什麽分享本座的感悟?”臉上調笑的表情消散，張益淡淡道，“本座信奉的是等價交換，我救了你的命，所以你的箭術是報答，而我的感悟是另外一回事，懂?”

　　“如果你想要的本座的感悟，就要用同等價值的東西進行交換。”

　　“敢問公子想要什麽?”

　　聞言，皮嘯天雪白的眉毛一挑，忍不住開口問道。

　　“還沒想好。”

　　聳聳肩，張益隨口說道。

　　來到新世界，不能說一切未知可很多東西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雖然張益覺得自己無敵於當世，不過未來的事情誰知道?

　　所以，留著皮嘯天，當一個變數也很好，萬一什麽時候這家夥能幫到自己呢?

　　“不過你也不用失望，京城裡變幻莫測，本座相信還是有用得到你的地方。”讓小母馬緩慢兩步，張益拍了拍皮嘯天的肩膀，“所以，現在趕緊好好帶路！”

　　自己可不知道去京城的具體路途！

　　宦海沉浮，皮嘯天不會完全相信張益的話，不過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個希望。

　　同時，他也明白一件事，自己還有價值。

　　有價值就意味著自己不用死！

　　數日後，小公馬和小母馬載著自己的主人來到了京城。

　　京城繁華，街市人來人往，所過之處，男女老幼，無論臉上喜怒哀樂，都帶著紅潤，很少有枯敗的菜色，這與王朝末年的哀嚎遍野有著明顯的區別。

　　“公子，小的要回東廠複命，不知可否?”皮嘯天對張益輕聲問道。

　　“你想回去就回去唄，正好帶上我，我想去看看你們東廠是個什麽樣兒。”

　　擺了擺手，張益一點都不介意皮嘯天的明知故問。

　　當他不知道呢，這一路上這白毛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暗號，和多少東廠的人聯系。

　　若是現在不讓他回去，恐怕曹正淳就要親自過來拿人了。

　　初來乍到，張益還不想太囂張。

　　跟著皮嘯天，很快，二人來到了東廠。

　　東廠位於京城一腳，建築群氣派非常，大門建的更是滿是威嚴，不同於街市繁鬧，東廠雖然身處京城之內，卻是門可羅雀，四周別說攤販，就連行人都很少。

　　對於整個京城來說，一個錦衣衛，一個東廠，那都是要人命的地方，沒有任何人想要靠近。

　　不過當張益和皮嘯天到來的時候，東廠大門前卻站了一排人。

　　更準確來說是曹正淳帶著一排的太監站在門口，在迎接張益。

　　“張大俠大駕光臨，本督主不勝榮幸。”

　　彎著腰，頭髮雪白，穿著東廠製服，帶著高冠，面容蒼老卻紅潤旺盛，雙眸微眯，手捏蘭花，這位東廠大太監乍看起來相當有親和力。

　　給人一種鄰家爺爺的親切感。

　　“曹督主，就算你出門相迎，我也不會加入東廠的。”

　　看著面前笑眯眯的曹正淳，張益開口笑道。

　　“不敢奢求。”微微搖頭，曹正淳輕聲道，“不過張大俠能來，就意味著願意和東廠做朋友，這就已經足夠了。”

　　“咱們連面都沒見過，曹大督主就這麽確定我適合做你的朋友?”張益似笑非笑道。

　　“張大俠救下了皮嘯天，東廠欠閣下一個恩情。”

　　“一招敗歸海一刀，這樣的戰績本督主做不到。”

　　“如今真人當前，感受不到絲毫的氣機波動，甚至一絲感應都沒有，這種返璞歸真的境界，就是鐵膽神侯朱無視都沒有讓本督主感受過。”

　　“試問，這樣的人若是不適合做朋友，那這世上那還有適合做朋友的人?”

　　一字一句，眯眯眼的曹正淳言語之間很是鄭重。

　　確實心驚。

　　情報傳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盡可能高估張益了，可當親眼看到之後，曹正淳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

　　有些高手，不用交手就已經知道自己不如了。

　　“呵呵......曹督主如此坦直，從這一點來看，還真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挑了挑眉，張益倒是不介意和曹正淳做朋友。

　　雖說曹正淳在原著是反派，可從頭到尾，張益都沒覺得這個反派有什麽讓人非常厭惡的地方。

　　權利的遊戲，朱無視可以玩，曹正淳自然也可以玩。

　　多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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