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顫的頻率是如此之高,就如同有人拿著振動棒貼在那裡一樣,竟然使得張凡整個腦袋開始發麻。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與此同時,張凡內心也突然湧現出一陣強烈的不安,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馬上就要發生。
種種異常無不在說明,自己就要大難臨頭了。
突如其來的感覺瞬間就讓張凡警醒起來。
“難道那東西沒走!”
來不及多想,張凡緊繃起還有些酸澀的肌肉,極為迅速的轉過身,雙手握拳放在身前,作防禦狀,目不轉睛地看向房間深處。
只是,房間內還是和剛才一樣,沒有任何異動,寂靜一片。
張凡卻感覺到危機就潛伏在不遠處的黑暗之中。
在那裡,有一雙不帶一絲感情的瞳孔在默默注視著他,等待著機會。
只要他行差踏錯一步,就會落入永劫不複之地。
豆大的冷汗一顆顆從張凡的腦門滑落,他就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樣,任由汗水打濕臉頰。
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其實,剛才並不是他不想開門跑路。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多長兩條腿,快點遠離這裡,遠離這如同夢魘空間一般的病房。
只是,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他真這麽做了,恐怕還沒等他把腳邁出去,就會永遠留在病房裡。
張凡警惕地盯著房間深處看了許久,卻不見有任何異動。
漸漸的,他感覺到腦後的怪嘴慢慢平複下來,心頭的不安也變得越來越淡。
不禁心頭生疑:
“怎麽回事,那家夥怎麽不動手,他還在等什麽?”
又過了片刻,張凡內心的不安已經煙消雲散,怪嘴也徹底沉寂下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剛進房間的時候。
只是,這時候張凡的心情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他想了想,緩緩把手機從兜裡掏了出來,打開電筒,將光束對準前方。
房間內的情況緩緩曝露在張凡的眼中。
就在張凡身前一米左右,本是高高掛起,用作遮蔽視線的隔離簾如同破布一樣被扔在地上,上面還有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痕跡。
三根用作懸掛輸液瓶的鋼架也橫倒在地上。
其中,有一根不知道遭受了什麽外力,已經彎曲了。
在隔離簾前方,有著一大片的黑色痕跡。
這些痕跡形狀各異,最大的如同一個巴掌,小的就是一個簡單的圓形。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向著房間深處延伸過去的。
張凡慢慢移動手機照射出來的光束,順著這些痕跡照向了房間深處。
頓時,眼前出現的畫面使得他瞳孔急速收縮。
只見在房間最深處,靠近窗戶的位置,三張病床被緊密地擺放在那裡。
不過,躺在上面的已經不再是病人了,而是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他們被整齊地擺放在床上,之間間隔約莫一拳,都是仰面朝上,雙手平放在身體兩側。
如果屍體上沒有血跡,沒有傷口,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潔白的床單被大量的血跡沾染,妖異的紅色在光束下顯得異常刺眼,讓張凡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除了這兩具屍體以外,房間內還有一具屍體,被擺放在床邊的地板上。
不過這具屍體和床上的略有不同,身上除了有大量的血跡外,並沒有太過明顯的傷口。
張凡遠遠看了幾眼,就將光束移開,照向別的地方,尋找之前那種悚然感是來自哪裡。
可病房只有這麽一丁點大,又沒有諸如衛生間之類的別的房間。
除了這些以外,張凡就再沒發現有別的東西了。
“嗯?怎麽回事,不應該啊…”
沒能找到異常之處,張凡遲疑了一下,又把光束照向病床,試探著朝前走了一步。
現在雖然危機感已經消失,可誰知道會不會再來。
房間是暫時不能離開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確認一下,病房之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免得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在這個房間裡,別的都是死物,也就那三具屍體最有可能會有點問題。
踏出一步之後,張凡注意到,那三具屍體沒有一點異動,心頭卻沒有一絲放松。
又試著走了幾步,還是毫無異常。
這下子,張凡的膽子大了起來,幾步走到床邊。
頓時,一股更加強烈的腥臭味直往他的鼻子裡鑽,差點沒把他熏吐。
張凡捏著鼻子,強壓住惡心感,朝床上看去。
剛才隔得太遠,加上手機照射出來的光線並不太亮,張凡只能模糊看見屍體上有傷口和血跡。
現在走近了,他終於看清床上兩具屍體的全貌。
這兩具屍體看似兩隻手平放在身體兩側,像是睡著了一樣。
可實際上他們的手臂已經被扭曲了一圈。
在手臂和肩膀連接的關節處,已經被扭成了麻花一樣。
本應該對著身體的掌心,此時卻是對著相反的方向。
他們的額頭上還有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窟窿,窟窿的邊緣還能依稀看見一些白色的粘稠物。
而這些都還不是血腥,最為讓人頭皮發麻的是他們從喉嚨到小腹都被劃開了。
可放眼看去,卻不能在他們身體裡看見任何一個內髒。
張凡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並列擺放的病床,整齊擺放在病床上的屍體,他終於知道那種怪異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了。
現在這種畫面竟然和人類用餐時候的情景一模一樣。
床是餐桌, 屍體就是放在餐桌上的菜肴。
難道說,那隻怪異宿體將這兩人殺了之後,還將他們的內髒吞食了!
想到這裡,張凡直感覺有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同時胃裡一陣翻湧。
他趕緊走到一旁,用手扶著牆乾嘔起來。
片刻之後,張凡稍微緩過來一點,又朝地上那具屍體走去。
這具屍體是正面朝下的。
張凡伸手抓住屍體的肩膀,用力一拉,就把屍體給翻了一個面。
和床上的屍體不一樣,這具屍體身上除了病服被撕碎,額頭上有一個窟窿以外,並沒有被開膛。
張凡料想,應該是怪異宿體還沒有來得及給他開膛破肚,就被聽見叫聲趕來的人給驚走了。
確定三具屍體都沒有異常,張凡如釋重負,拖著酸澀的身體走到了稍遠一點的床頭櫃邊,坐了上去。
他並沒有關閉手機的電筒功能。
腦後的怪嘴從震顫之後就再沒有一點反應,現在只有手機發出的瑩瑩光亮能帶給他一點安全感了。
休息了片刻,張凡感覺到身體差不多恢復了過來,就準備離開這間讓他心頭髮麻的病房。
可就在這時,房間外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
張凡立馬撿起地上一根鋼架,警惕地盯著房門。
與此同時嗎,病房的門也被推開了。
張凡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打算了,可當他看清進來的是誰後,頓時驚訝道:
“你怎麽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