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噩夢幻境(一)

　　再往前走，就是沒有來自“天空”的光線照射的灰色了，在幻覺中似乎有著一個個黑色的人影默默注視這自己，但卻沒有任何的行動。

　　黑暗確實是一個能夠製約自己的因素，「魔法查知」能夠提供讓自己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法術靈光”的能力，但這個法術針對的是魔法的光輝，而不是正常光學意義所能看到的事物。

　　換句話說，即使身上掛著這個buff，該看不到的時候還是看不懂，該被致盲的時候還是會被致盲。

　　但恰好楚梓軒有應對的方案。

　　手電筒他自然帶在身上，不過他還知曉一個殘缺的咒文，這個咒文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用不到的，因為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具有施展這個法術的前置條件和需求的，因為這個法術在某種程度上有一些滑稽——

　　「舊印發光術」

　　沒錯，正是他從那些廢棄的研究資料中學到的唯一的法術，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並且帶著它進行過至少一次儀式的“舊印”——最好是，但並不非要是“納克特之印”——然後如果不是“納克特之印”要對其額外開光一次，然後可以在需要的時候近乎毫無消耗地讓“舊印”發光，但這會損耗“舊印”的力量。

　　正常不會有人拿著舊印乾這種事情的，即使是只在“心理”上有作用的護符，持有者也不會讓自己的護符中的力量因為這種滑稽的原因而損耗。

　　關鍵是，性價比太低了，「舊印發光術」發出的光，就和一盞小夜燈差不多而已。

　　但在對付這種在“影”這一方面可能有著特殊能力的“詭異”的情況下，這麽一盞小夜燈的光源就是防止自己完全陷入黑暗的最後的有效手段。

　　將那個從林昊那討來的「納克特之印」戴在脖子上，楚梓軒一邊走一邊開啟了那個咒文，踏入了灰色的陰影之中。

　　那些“人影”的幻覺在他踏入“陰影”中的時候就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現實不是小說也不是網遊，你不能打怪升級，反派和關底boss也不會一個個地派出小卒來送死送人頭送經驗……一般來說，如果在一次試探之後就收手了，那麽對面要麽是在憋壞，要麽是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暫時不與你為敵。

　　顯然，身為詭異的“影子”不大可能善罷甘休，所以愈是安靜，楚梓軒的心就愈發的警惕。

　　走廊上沒有什麽更多的陷阱亦或者其他被“安排”的危險，空空蕩蕩的教室裡也沒有其他的異象。

　　不對勁……

　　陰影中，不應該是“影子”襲擊自己最合適的場所嗎?

　　還是說……它在更深處，布置了更加危險的……絕殺?

　　走出陰影籠罩的這一段走廊，黃昏微弱的光芒照射在楚梓軒的臉上，讓他感到一陣恍惚……

　　“這位同學——上課期間不好好在教室上課出來閑逛什麽呢?你是幾班的?”

　　一個不大溫和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轉過身去，只看見一個戴著黑色金屬框眼鏡的、拿著幾本看不清封面的書的高挑女人一臉不悅地看著自己。

　　啊……逃課被老師發現了……嗯?這是哪個班的老師?

　　“我……”

　　剛剛張口，楚梓軒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我為什麽會在這裡?這並非天海三中現今的校園，眼前的女人也並非他所認識的老師，況且他記得自己似乎還未返回學校……

　　左手下意識地握著什麽東西，

楚梓軒沒有松開它，微微轉過頭看了看教室裡面的場景。　　清一色藍白二色的土氣校服，似乎是十幾年前的老校服的款式了，講台前是原始的粉筆和黑板，沒有投影儀和觸摸白板這種高端產品。

　　看不清講台上的老師和下面聽課的學生的模樣，但卻給他了一種詭異的感覺——就像是一群“人偶”在模仿人類“上課”這一行為一樣。

　　想起來了……所以這是“影子”的幻境嘛?

　　握緊了手中的“靈刃”，楚梓軒思索著破局的方法。

　　既然簡單的“襲擊”奈何不了自己，於是乾脆換一種方式拖延時間嗎?

　　眼下似乎沒有能夠直接破壞“幻境”的方式……要不賭一把?

　　“你是幾班的學生?這麽沒有禮貌?老師問你話呢，你不應該回答嗎?”

　　眼前的女人發出了不耐煩的聲音。

　　回答?不，楚梓軒是不會回答的，他不清楚這其中是否有著“影子”留下的陷阱，一旦回答就會收到攻擊或者傷害亦或者引發什麽別的事件。

　　“看來我得把你抓去德育處討論一下處分的事情了……”

　　那個疑似“老師”的女人看見楚梓軒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露出十分不悅的表情，語氣中展示著自己的惱怒。

　　說著，那個女人就要伸手去拉楚梓軒。

　　但楚梓軒比他更快一步——他端起任然握著“七切靈刃”，只不過現在無法看清手中“物品”的左手，對著眼前的女人的腹部毫不留情地捅出一刀。

　　仿佛真的有利器刺入了女人的身體，猩紅從女人的腹部噴發而出，女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發出了一聲慘叫。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楚梓軒“襲擊”這位“女老師”的場景之上，一個個並不能讓楚梓軒感覺到善意的目光組成了一種令人不適的感覺。

　　“女老師”沒有立即“死亡”，她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逐漸化為了怨毒，仿佛化為實質的黑霧從她的身上開始彌漫開來，似乎是觸發了什麽“二階段變身機制”。

　　但現實不是魔法少女變身，又臭又長的重複動畫帶著bgm還有無敵和禁止其他目標發起攻擊的效果，楚梓軒可不會放任這個可疑的“女人”完成她的“變身”。

　　眼神估計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楚梓軒斜著一揮手，在“女人”的腹部切出一條更長的傷口，然後微微一跳，對著女人的脖子就是一刀。

　　大動脈被鋒利的“靈刃”切斷而帶來的是被心臟高速泵出的的濃稠的黑色的液體，帶著一種腥臭的味道，如同帶著鐵鏽味的腐臭一般，同樣令人作嘔。

　　一顆不規則的球狀物體帶著女人怨毒而死不瞑目的表情掉落在地面，輕輕地晃動著，連帶著整個教學樓都微微地顫抖起來，乃至出現了裂痕。

　　楚梓軒一身黑紅地站在那裡，緊緊皺起了眉頭。

　　裂痕遍布了整個空間，然後就開始一點點分崩離析，化為星星點點。

　　在一切消散前，他的視線忽然和教室中的一個憔悴的女孩相接:

　　那眼神中，是化不開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