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自是一葉不知秋

　　“這把桃木劍和這把銅錢劍，加上這個鎮魂鈴、20張感靈符、20張平安福，總共多少錢?”

　　“我看客官雖然出手闊綽，氣宇不凡將來是能成大事的人。鄙人就跟你們結個善緣，給你們一些優惠。這桃木劍本來三十二萬，銅錢……”

　　看著兩人基本上要進入交易的末尾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被“忽略”了半天的楚梓軒終於開口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到這裡吧。”少年擺了擺手，看著那位“男管家”露出了友善的微笑，“凡事呢，都講究個度，到這裡也就算了，騙外行人錢的行為到此為止吧。”

　　“你這小孩，說什麽呢?”被拆穿了的“男管家”惱羞成怒，“不買就趕緊走，愛買不買。老爺的法力可不是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能懂的！哼，本來看你身邊這位小少爺有點眼緣想給你們講點價的，現在不賣你們了……算了，買的人也不是你，就溢價三成吧，只能選一件，多了也不賣。”

　　“楚梓軒！”林昊並不知道其中的套路，眼看選好的“法寶”不僅沒有優惠，還要溢價購買，更難受的是只能選一件，登時氣急敗壞，向楚梓軒的方向踏出一步，氣勢洶洶而咬牙切齒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但楚梓軒只是向前一步，伸出手直接捂住了林昊的嘴:“貴店的‘永生香’挺不錯的，不知道怎麽賣?”

　　“你還想買永生香?呵呵，恕不外售，你們可以走了。”男管家沒有好氣地做出了一個“送客”的姿勢，示意這裡不歡迎他們。

　　林昊已經扒開了楚梓軒沒什麽力道的手，氣得大叫:“你在幹什麽啊！”

　　翻了個白眼，楚梓軒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等著對面去意會了，林昊已經為他們定好了肥羊的形象，這個時候自己這麽出來“搗亂”，怕是只能被當成啥都不懂又自以為自己無所不知的那種臭小孩……想一想確實挺招人討厭的。

　　“挖空子呢，整些白貨挑火點，給挖相人頭頭，難得拋空杵兒?挖不下來誒！都是合字上的朋友，互相看看臉面。”

　　如同洋娃娃一樣精致的清秀少年口中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麽“有江湖氣息”的話，不禁讓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是一愣，強烈的反差帶來了大大的疑惑。

　　這是一句不大標準的“江湖隱語”，大致意思是“騙外行人，那假貨賣有錢的冤大頭，結果騙到了內行人頭上，難道有人會要花這冤枉錢嘛?騙不到錢的！都是道上的人，相互給個面子”。

　　顯然，雖然林昊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男管家”顯然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在感到驚奇的同時，心裡更加不快。

　　“砸滴說?挖空子?挑白貨?合字上的朋友招子不昏咧?”

　　“不急不急，且聽我說。”被說是“眼睛不亮”的楚梓軒完全沒有生氣，反而不緊不慢地吟起了詩，“槐木拒天靈，紫氣不予東日來;小僮點陰燭，夜行不遇三屍魂。”

　　然而聽到說出這麽晦氣的話的“男管家”卻瞳孔一縮，絲毫沒有之前不悅的情緒，接著少年的話就是又一句:“古銘鎮新煞，黑光隻現弧月中;檀香熏道裝，流景難呈西揚輝。”

　　對著那位“男管家”作了個揖，楚梓軒笑著張口:

　　“三江入海，四象轉輪，自是一葉不知秋。”

　　“好好，原來是道上的朋友。”確認了身份，男管家自然也回了一禮，“是鄙人有眼不識泰山了，

卻浪費了兩位時間，多有得罪，還請諒解。”　　“不打緊，不打緊。”楚梓軒擺了擺手，表示不計較這些，然後戳了戳愣在一邊的林昊，不過他似乎還在驚愕之中沒緩過神來。

　　“鄙人姓梁，叫我老梁就好。既然客人是道上人士，自然也不是為了這些東西而來，由我帶你們去地下的門店裡罷！只不過既然客人是道上的人，為何不一開始便表明身份?”

　　那個“男管家”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旋即問出了自己最疑惑的問題。

　　“朋友請我來的，總要讓朋友點表現的機會吧?”

　　聽了楚梓軒的回話，又看了看那個剛剛才緩過神來的林昊，老梁感覺自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走在前面，又帶著兩個離開了這間“暗室”，老梁又問道:“之前也沒見過你們，敢問可是族裡家長有什麽交代?”

　　聽到“老梁”問到關鍵問題，楚梓軒心裡不禁感到一緊，不過他早有備案，只是不大確定會不會被發現問題。

　　“倒不是族裡交代，只是有些小事，但聯系不上木先生，就來這裡置辦些東西了。你也知道木先生他怎樣吧?”

　　“木先生……你們是那兩家的?”

　　“梁先生反應挺快的嘛！”

　　“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自稱先生——就是這裡下去了。”

　　老梁指著一個平平無奇的“雜物間”禁閉的房門， 拿出鑰匙熟練地打開，就率先走了進去。

　　眼看老梁走進了“雜物間”，而兩人都還在門外，林昊終於拉住了楚梓軒:“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東西的啊?”

　　“上網的時候少看點無腦的爽文和微博的瓜。”楚梓軒對著好友兼表哥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多學點東西，總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說完，便轉過身也走進了房間。

　　“喂，我是說你怎麽和他對上暗號的?你們都說了些啥?”

　　隻得到楚梓軒搖晃著的後腦杓作為答覆的林昊氣得直跺腳，但卻那他沒有辦法，隻好也跟在了後面。

　　老梁推開櫃子，後面就是一個散發著一圈黯淡的魔法靈光的鐵門，在他用一個刻滿奇怪的花紋的鑰匙打開後露出了一個向下的通道。

　　“兩位客官請隨我來。”

　　老梁還是在在前面領路，兩人很快就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另一個看見——

　　一個地下的會客室，豪華的水晶吊燈在天花板的正中間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看上去似乎是真皮材質的沙發圍在一個茶幾旁邊，茶幾是木質的，看上去用的應該是一種高端的木材。

　　除此之外，這個會客室四周貼著牆壁擺滿了各式的櫃子，櫃子裡放著各種奇怪的東西。

　　“客人可有什麽已經想好要買的東西?”

　　已經因為“沒見識”吃過一次虧的林昊和老梁都將目光投向清秀的少年。

　　楚梓軒摩挲了一下下巴，想了想，道:“那就……先買兩張替身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