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J001-魚人節快樂

　　冰冷，

　　抖動……

　　醒來的瞬間，楚梓軒猛的從金屬製的長椅上跳了起來，他驚慌的看向四周，腦海裡的臥室環境和眼前的環境瞬間出現了混淆，但是幾秒之後他已經從混淆裡清醒過來。

　　“你醒了?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個深潛者了。”

　　一股魚腥味撲鼻而來，耳邊傳來的是一個沙啞怪異的聲音。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仍然是原本的那副人類的軀殼，楚梓軒的腦海裡充滿了疑惑。

　　手術?什麽手術?什麽深潛者?

　　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滿鱗片的佝僂的人形，那個“人”長著一張畸形的、深海魚類和兩棲蛙類混合的面孔，狹窄的額頭，鼻子扁平，眼球凸出，睜得大大的，仿佛永遠不會閉上、不會眨眼一樣——哦忘了魚類是不會眨眼的。

　　“你是誰?”

　　忽然出現在這種詭異的環境裡把不得不讓楚梓軒警惕，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身後的影子蠢蠢欲動。

　　自己身處在一個“鐵皮箱子”裡面，看上去像是列車的車廂，但車廂沒有任何一個窗戶，看上去仿佛更像是一個“監牢”。

　　“嗯?停停停停停，客人你別激動……誒?手冊上不是說要這麽迎接客人的嗎?”

　　眼前的“魚人”不解地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本小冊子快速地翻閱著。

　　“哈???”

　　客人?又什麽客人?

　　“呃……呃……啊?”

　　“?”

　　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麽?

　　看著眼前看不明白臉色的手足無措的“怪異生物”，楚梓軒發出了靈魂三問。

　　“啊，不好意思，我記錯了，剛剛那個是朋友捉弄我換上去的文本……給客人添麻煩了，我是拉萊耶深潛者自治區深海生態旅遊城新任的接待員，歡迎客人乘坐深海快列訪問我們的家鄉，近期是魚人節，所有深潛者的狂歡節，自治區內所有產品都有奈亞-全黑之眼泛次元聯盟政府補貼，統一半價，希望您在這裡玩得愉快！”

　　“什什什，什麽東西?魚人節?”

　　“嗯，全聯盟深潛者與深海神話生態保護日，也是我們深潛者的傳統節日，簡稱魚人節。”

　　“魚人”盡量做出“畢恭畢敬的樣子”，但雖然楚梓軒並不懂得跨物種讀臉。

　　“那……所以你是深潛者?”

　　皺起了眉頭，楚梓軒感到了著其中的荒誕無稽。

　　據他所知，“深潛者”似乎是一種“詭異”種族，一般生活在“海淵之眼”附近的深海中，除了有時會來到陸地製造一些人類混血的深潛者以外基本不怎麽在陸地出現——至少他沒接觸過。

　　但“拉萊耶”是什麽地方?

　　“海淵之眼”的別稱?楚梓軒對“永恆深境”——也就是深淵，所知甚少，除了知道“海淵之眼”是“深淵”的一個入口之外就只知道“海淵之眼”旁邊生活著一些深潛者……除此之外楚梓軒基本都是“兩眼一抹黑”。

　　虛撐著右手摩挲了一下下巴，楚梓軒沒有馬上提出這個疑問。

　　“所以說這是一個海底列車?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哪?”

　　“是的，我們要去的是拉萊耶深潛者自治區深海生態旅遊城啊！客人不會忘了吧?”

　　嗯?拉萊耶深潛者自治區深海生態旅遊城?所以是要直接去拉萊耶嗎?

　　情況不妙！

　　“你能跟我說說拉萊耶具體是什麽嗎?”

　　佯裝鎮定，

楚梓軒在心裡擦著並不存在的冷汗斟酌著想眼前的“深潛者”問到。　　“拉萊耶啊，是深潛者的家鄉，沉睡之神的故居，是沉沒在海底的偉大城市……”

　　沉睡之神的故居，是沉沒在海底的偉大城市?

　　看這樣的描述……應該，不是“海淵之眼”吧?

　　他記得在古籍的記在裡曾經稱“海淵之眼”為“歸墟”……海水的盡頭、所有海水匯聚的無底深淵，應該不是什麽沉沒了的城市吧?

　　但聽上去似乎也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

　　“客人想要看看外面嗎?現在應該快到拉萊耶附近了，前面有觀景車廂，需要的話我可以帶您過去。”

　　看到楚梓軒沉默了一會，深潛者“接待員”小心翼翼地詢問著這位“客人”的需求。

　　觀景車廂?

　　思索了一下，楚梓軒覺得聽從眼前這個“深潛者”的“建議”，先看看什麽情況再說如何去應對，可能也比較穩妥。

　　“那可以。”

　　楚梓軒點了點頭，示意“深潛者”帶路。

　　“好的，客人請跟我來。”

　　越過楚梓軒，走到打開了左側的車廂門，深潛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似乎是想要讓楚梓軒先進去。

　　瞟了一眼，裡面似乎還是一個“鐵皮火柴盒”，和他想象中的“觀景車廂”有些不大一樣。

　　“前面那個車廂不是‘觀景車廂’吧?”

　　“是的，要在前面一個。”

　　魚人點了點頭，肯定了楚梓軒的說法。

　　“那你不應該先走到觀景車廂門口再開門說‘請進’嘛?”

　　“啊，客人，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馬上就去。”

　　放棄了先等楚梓軒進入前一節車廂的想法，“深潛者”先行進入了前面那一個同意空空蕩蕩的鐵皮黑子裡面，楚梓軒跟在它的後面，保持著應有的警惕。

　　終於，深潛者“接待員”打開了“觀景車廂”，站在了車廂的門口。

　　門內是黑漆漆的一片，隱約能看見幾條熒光。

　　“這麽黑?”

　　不會打算在裡面“做”了我吧?

　　“呃……客人，這是因為觀景車廂裡沒人，現在是節能模式，我給您演示一下啊——”

　　然後那個深潛者輕輕把自己的……“蹼”踩在觀景車廂的地板上，柔和的光線就從車廂的上下左右看上去半透明的“牆”和“天地板”上發出。

　　雖然仍然看不清具體的情況，但還是勉強讓楚梓軒消除了一點點懷疑。

　　走近“觀景車廂”，映入眼簾的是深海的場景，巨型的遊魚與“野蠻生長”的看上去像是“魚”的東西在車廂外快速遊動，但仍然追不上“深海快列”的速度。

　　“看，那裡就是拉萊耶了，雖然深海生態旅遊城距離拉萊耶主城還是有些遠的，但是在這附近就能直接看見拉萊耶的樣子啦！”

　　那個深潛者似乎很激動的樣子，指著楚梓軒身後的一個方向說到。

　　轉過頭向“深潛者”指著的發現看去，然後楚梓軒很快就後悔了這個決定。

　　那是一座無比龐大的城市，全部沉在海底，只有一座巨石堡壘“矗立”在其中，仿佛“定海神針”一樣幾乎穿越了整個海洋。

　　城市的構造與未來派藝術相仿，建築物的結構都是反常的，與歐幾裡德幾何學完全相悖。其前所未見的空間結構和維度尺寸，令楚梓軒產生了一種眩暈般的厭惡感。

　　這些建築由巨大的、大到不可能來自地球的綠色石材建造，還有高到令人目眩的巨石雕刻，宏偉的石像和華麗的浮雕，遠遠地望去也能看得到那些石刻;整個城市散發出強烈的不潔氣息。

　　“看到那個最高的巨石塔了嗎?那是拉萊耶最高的堡壘，偉大的沉睡之神、拉萊耶之主夕日就沉睡在那裡……”

　　深潛者興奮地向楚梓軒介紹這拉萊耶的一切，但所有聲音在楚梓軒的耳邊都開始變得模糊，隱約見，他似乎看見了一個綠色的章魚頭、蝙蝠翅膀的巨大而肥胖的身影……

　　楚梓軒整個眼球都染上了黑色，然而身邊的那個“深潛者”至少自顧地當著一個“導遊”，而楚梓軒的意思開始模糊了起來，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事情。

　　……

　　“客人，拉萊耶深潛者自治區深海生態旅遊城到了。”

　　當楚梓軒回過神來的時候，耳邊傳來的還是那個鹹魚的聲音和那股熟悉的海鮮味。

　　“嗯?”

　　發生了什麽?

　　“客人您剛才看完拉萊耶的遠景之後就一直在發呆，好像在想什麽東西，我就沒有打擾您，但現在真的到站了……”

　　“嗯，哦，啊……”

　　楚梓軒木然地點了點頭，好像還沒有緩過勁來的樣子。

　　“客人請隨我來，深海快列有專門的下車車廂。”

　　領著楚梓軒往回走了，三個車廂，楚梓軒來到了一個狹窄的小房間裡。

　　“下行倉就要打開了， 還請客人做好準備。下了車就正式到拉萊耶深潛者自治區深海生態旅遊城了，祝您玩得愉快，魚人節快樂！”

　　聽著深潛者的話語，楚梓軒晃了晃腦袋，還沒有想出究竟是需要什麽準備，房間口的艙門就被打來了，海水飛快地湧入了“下行倉”中，沒有任何準備的楚梓軒嗆了好幾口海水，然後就被這個人淹沒在了海水之中。

　　深海的壓力與窒息的苦痛逐漸傳來，耳邊響起一下慌亂的聲音。

　　“……故障……”“……意外……”“水下呼吸！水下呼吸！”“……”

　　……

　　穿著淡天藍色睡衣的少年雙手撐著身體兩側的被褥，從床上坐起。米白色的窗簾透進的晨光照在那張過分清秀的臉上，不算特別明亮的光線照亮了整個房間。

　　少年平坦的胸部有規律地微微一起一伏著，面色中帶著一絲不正常的慘白。

　　進行了十幾次深呼吸，少年的臉色才慢慢恢復了一絲血色，低下頭，他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怎麽做噩夢了啊……”

　　順手抓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不過是上午六點，日期上的“四月一日”提醒著他“現實”中的時間。

　　“呵……這就是‘魚人節’嘛?”

　　笑著搖了搖頭，楚梓軒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嗆到了一樣。

　　“咳咳，咳咳咳！”

　　咳嗽了半天，楚梓軒從嘴中吐出了一口帶著海鮮的腥味的海水……

　　……

　　【The end】

　　(愚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