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看了看程賓實，嘴裡沒說，只是心裡默默地想:你這哪是只不過換了個跑道而已?你這是從跑道直接換到了泳道！你就在那邊給別人擠兌死吧。

“程娘，你和蕭正去錄一下蕭綠蓉的口供，他們現在在醫院。這兒有小張就足夠了。”段竹萱站在臥室的門口對程賓實吩咐。

“為啥讓我們去?汪康成不是在旁邊嗎?”蕭正奇怪地問。

“讓去就去，命令要執行。”程賓實聽到段竹萱居然會主動讓他去錄口供，心裡那個高興。繼譚隊之後，段竹萱這個堡壘也成功地突破了。看來九組離春暖花開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

“剛接了汪康成的電話，蕭綠蓉只是在哭，他應付不了……”段竹萱的語氣有點發虛。

“你好，我叫徐柔麗。你就是剛來九組的那位同事啊?我在出站口等了你半天都沒……”徐柔麗握住狗蛋子伸過來的手，熱情地寒暄。

她覺得有點對不起狗蛋子，居然剛到瀘榆就要他自己找路，確實失職。不過她覺得這位叫張曦兮的同志應該不會往心裡去，他很熱情，因為他握著自己的手甩了老半天都沒有甩掉。

“狗蛋子，你剛來，今天下午就不用上班了。先把行徐交給徐柔麗吧。宿舍是她安排的，她可以幫你送去，程組也會順便去看一下宿舍的安全衛生情況。走，我給你接風去。知道你不能喝酒，所以我特地給你準備了珍藏二十年的灰水可樂……”蕭正早就看出了狗蛋子對徐柔麗的不懷好意，他知道狗蛋子現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跟他去喝接風洗塵酒的。反正什麽話好聽就撿什麽話說，又不用兌現。

“小張啊。”程賓實拍拍狗蛋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們刑警這個行業直面的都是些凶惡的犯罪分子，任何有損我們形象的話你都要掂量掂量……”

“嗯，我知道。”狗蛋子點點頭。程組，你這也太肉麻了點吧?還小張，小張的，你不就是怕我把你膽小的這件事說出來嗎?你放心，這和案情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才不會平白無故地招人煩呢。

“那你為什麽現在不趕快審他，還要等他把所有的謊都編圓了再審?”徐柔麗放下手裡的筆，有些不解地問。

“我就是要等他編好了後再審他。”蕭正笑了笑，看看徐柔麗:“我還有個殺手鐧在等著他，當他自信滿滿地以為他已經做好萬全之策後突然拋出來這樣的效果更佳。”

“什麽殺手鐧?”徐柔麗驚訝地問，段竹萱也不露聲色地把耳朵支愣過來。

“你覺得現在碧天鷲最想知道的是什麽?”蕭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徐柔麗。

“當然是想知道如何編謊才能讓你把他安全地送出安宮閣了。”徐柔麗撇撇嘴:“這不是你剛說的嗎?”

“不，還有一個更讓他頭疼的問題在等著他。”蕭正環顧下屋裡的人，口氣很堅決地說:“到底那個威脅著他的人是誰?”

“你拍的現場相片還在你的手機裡嗎?”蕭正接著問。

“已經刪了。因為徐樂聞是我殺的，所以我也不可能再栽贓到蕭綠蓉的頭上。”安信用輕松的口氣回答:“不過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照過像，我想你們應該有能力把照片恢復過來。”

“你殺徐樂聞的動機又是什麽?”段竹萱問。

“除暴安良。”安信回答。

“我說的是徐樂聞，不是蕭綠蓉。”段竹萱用筆再次敲敲桌子，提醒安信。

安信吹了聲口哨:“殺他們倆個都是為了除暴安良。當然如果你們有證據說我不是那我也可以承認不是。

”……

“你知道碧天鷲叫什麽名字嗎?”蕭正問。

“知道，齊浩波。”安信淡定地回答。

“你是怎麽知道他叫齊浩波的?”蕭正繼續問。

“不是你們說的嗎?”安信奇怪地看了看蕭正:“不過那天在保安辦公室的時候他的身份證上寫的是程小凡。那是張假的身份證，我沒他計較。因為他當時在我的眼裡就是一個要死的人。”

“你去過匯濱嗎?”蕭正問。

“去過。”安信心裡一抖，不知道蕭正接下來會問什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只能先給個進可攻，退可守的答案:“不過只是經過那兒。又不是什麽風景名勝，沒什麽好呆的。”

“就是說你在那兒沒什麽朋友了?”蕭正繼續問。

“嗯，沒錯。這確實是他最想知道的，否則他下回還得來我們這兒避難。”徐柔麗點點頭，一邊問一邊剛準備把這個重點記下，突然又再次放下了筆:“咦，不對啊，你怎麽敢肯定他不知道跟蹤他的那個人是誰?”

“如果你發現被人跟蹤你怎麽做?不要當你是警察，隻把你想象成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蕭正問。

蕭正很欣慰。他明白狗蛋子是個聰明人，自己的意思他完全能領會得到，響鼓不用重錘，點到為止，不需要再說些多余的話。

狗蛋子的承諾同時也讓程賓實的心放了下來。看來他的嘴是堵住了，就是不知道蕭正那小子的口風嚴不嚴?看來今天是不能讓他倆請自己吃飯了。雖然有些遺憾，但自己還是應該以大閣為重，擺點高姿態，aa製吧。

“怎麽樣，就到此為止吧。今天……”程賓實左右望望，征求蕭正和狗蛋子兩人的意見:“上哪兒吃去?”

“哪兒也不去！”蕭正和狗蛋子好像突然踩著一塊燒紅的鐵板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驚慌失措地掉頭就跑:“就單位食堂，在那兒吃得敞亮！”

程賓實和徐柔麗不約而同地狠狠瞪了蕭正一眼:這種話居然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腆著個臉把兩個饑寒交迫的人直接踢出飯閣?！

果不其然，狗蛋子的回答沒讓蕭正失望，也不可能會有失望:“飯不急著吃……這怎麽好意思。怎麽能讓美女來拿行徐呢?我來，我來。徐警官，我的宿舍在哪兒?”

“那你就先跟我走吧。你還有沒有別的東西讓我幫你拿?我這麽空著手多不好意思啊。”徐柔麗看見狗蛋子只有一個大包，想幫忙拿也幫不上什麽。

“徐柔麗不是在那兒嗎?有她在還對付不了蕭綠蓉?”蕭正站在原地沒挪窩。

“別提徐柔麗那個沒用的東西了。她就知道在旁邊陪著哭，啥忙也幫不上……”

“你怎那麽多廢話?讓你幹啥就幹啥！”程賓實早就一路跳躍著出了臥室竄到門口那條鞋路旁。正回頭朝蕭正瞪眼:“快點！”

蕭正慢慢挪出臥室，邊走邊和段竹萱討價還價:“我覺得是不是再派個經驗比較豐富的女同志一起去比較好點。可以幫忙抄抄寫寫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