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段隊問你接電話的時候電池怎掉下來的你打算怎麽回答?即便是電池掉下來了，你為什麽不把電池裝好後再打回去呢?你又該怎麽回答?”蕭正問。

“這，這，這。。。。。。要不我再打回去?”程賓實被蕭正的這一句話給問住了。

“最好說剛才一不留神電話摔壞了，打不了。”蕭正把程賓實的手機拿在手裡掂了掂，提出一條忍痛割愛的毒計。

“那。。。。。。也隻好這樣了。。。。。。你來吧。。。。。。我下不去手。。。。。。隻踩後蓋就行了。。。。。。你倒是輕點。。。。。。”

蕭正把程賓實的手機後蓋放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一腳，同時發泄著吃飯時被程賓實揩油所積攢的怨氣。等看看差不多了撿起來遞給程賓實:“你看這樣行不?”

“都三瓣了。。。。。。”程賓實接過手機後蓋翻來覆去查看，心疼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沒事，粘塊透明膠還能使，無傷大雅。”蕭正把頭湊過來幫程賓實看了看，然後問:“如果段隊問你為什麽不用我的電話打回去，你又該怎麽回答?”

程賓實聽到這話心裡又是‘咯噔’一下。但隨後就是一陣狂喜，直接撲過來把手伸進蕭正的口袋去掏手機:“這個我來踩，我來踩！”

蕭正早有防備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口袋，躲避著程賓實，說:“段隊等一下就來了。時間緊迫，我們該做正事了。。。。。。。蕭綠蓉，說說你下午從安宮閣出來後的情況。”

蕭綠蓉通過眼前這兩位活寶警察剛才那一番蹩腳的表演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個姓王的是一肚子壞水，說的話根本就不值得相信，一個謊三個屁。而這位程警官一看面相就是一位憨厚樸實的人。更何況他剛才所說的死亡狀態和自己在書上看到的完全一樣，可以相互印證，值得信賴。既然已經打消了顧慮，那就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況且此時自己的眼淚早就已經流幹了，再乾嚎兩下沒有眼淚的配合也不是那麽回事。身體是自己的，哭壞了還得自己修不是?

蕭綠蓉深吸了口氣，平複下心情，在大腦裡把能說的事情再過了一遍。她不怕警察去查證，因為她說的這一段都是實情，沒有半點虛假，只是部分有所隱瞞:“我應該是快四點半的時候離開安宮閣的，這一點你們都能證實。我是打的回去的，大概花了二十幾分鍾吧。進屋後看見臥室的門虛掩著。我推開門瞄了一眼，看見徐樂聞正在床上睡覺。他這段時間一直都這樣，所以我也不奇怪，就沒怎麽細看。因為口渴，就去廚房的冰箱裡倒了杯水。邊喝邊回客廳打開了電視看關於金世勳的專訪，這你們應該能想到，但找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然後我打開冰箱準備做晚飯，可裡面什麽都沒有，所以我去臥室想把徐樂聞叫起來和我一起出去買菜。可當我走到他身邊去推他的時候，才發現。。。。。。”說到這兒，蕭綠蓉又低頭假意抽泣了幾下。

蕭正等蕭綠蓉抽完後，問:“然後呢?”

“我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去敲對面鄰居的門，沒有反應。然後就跑到樓梯間，大聲喊‘殺人了’。很快樓上樓下的大爺大媽陸陸續續都過來了，問我怎麽回事。我當時已經嚇得說不出話，只是用手指了指家門，等他們進到臥室看到躺在床上的徐樂聞這才。。。。。。”說到這兒，蕭綠蓉又抽泣了幾下。

“誰先想起打報警電話的?”蕭正問。

“是住在樓下的一位大媽，我不認識。你知道現在城裡的住在一個樓裡互不認識這很正常。

她打的是110。我這時才稍微冷靜了一點，想起我的手機裡剛好存有小妮的電話。我想打給她你們來的會快點，所以我就打了她的電話。”“你在哪兒打的電話?”

“就在樓梯口，我不敢也不忍再面對臥室裡的徐樂聞。是我讓別人把我包裡的手機拿給我，打完電話後又讓別人放回去的。具體是誰我不認識。”

“你的包是什麽時候放在茶幾上的?”蕭正問。

“倒水的時候順便把包放在茶幾上的吧。。。。。。這很重要嗎?”蕭綠蓉問。

“哦，不，不，我只是隨便問問。”蕭正擺擺手，臉色淡然地回答:“你為什麽不把手機拿著呢?還要放回去?”

“不是現場的東西不能亂碰嗎?要不你們幫我把手機帶過來吧。”蕭綠蓉說。

“這沒問題。”蕭正點點頭。

“你有沒有查看一下家裡是否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程賓實沉默了半天，插嘴問了個警察該問的問題。作為組長，他不可能讓蕭正獨美。

“沒注意。”蕭綠蓉搖搖頭。

“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程賓實接著問， 他現在已經找到了該怎樣調查走訪的感覺。對於當事人是怎麽離開案發現場的這一點十分重要，可以為以後的偵查工作提供關鍵線索。

“這個你可以問他們。”蕭綠蓉用手指了指程賓實的身後。

程賓實和蕭正一回頭，就看見段竹萱正惡狠狠地站在程賓實的身後，她的身後站著同樣惡狠狠的徐柔麗和汪康成。

段竹萱在接到徐柔麗的電話後沒等徐柔麗說完就已經氣得暴跳如雷。哪有這樣走訪被害人家屬的?！居然在家屬面前高談闊論被害者死亡的新鮮程度?！

可等她打電話給程賓實想讓他們停止這麽荒腔走板的調查的時候，沒想到那頭電話居然掛了，再打過去直接就關機！她沒有再試圖去打蕭正的電話。

因為她知道蕭正肯定是始作俑者，程賓實沒那個膽。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去醫院，去晚了還不知道這兩位祖宗會再鬧出什麽么蛾子來！可等她趕到病房時並沒有看到像徐柔麗描述的那種刀光劍影的情景。

正相反，整個調查工作在一片河清海晏的祥和氣氛中進行，警民雙方就相同的問題各自交換了彼此的不同意見和看法。

蕭正看段竹萱的臉色變化就知道自己這一次又成功地完成了任務，規避了風險。對蕭綠蓉的整個調查工作完全和事前自己設想的一樣，可以說完美無瑕，毫無紕漏。

“你看看記錄的有沒有什麽問題，如果沒問題的話在上面簽個名。”蕭正從程賓實的手裡拿過筆錄紙，遞給蕭綠蓉，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