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例會，也是內部的會，不需要擺放桌簽。蕭正就不需要擔心安排領導的座位。但是蕭正知道，凡是參加會議的人，每一個人應該坐在什麽的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這個座位的排序，雖然沒有一個明文規定，但是有一個潛規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遵守著。比如行領導，一定是坐在會議桌中間的。

領導們的座位，都是面對會議室大門的，行領導們會自覺地按照排序，各就各位的。剩下的中層幹部，看起來大家平起平坐，誰坐哪裡都一樣都無所謂。

但實際上，卻有著嚴格的順序。這個排序，並不是按照中層幹部個人的資歷，權力來排。而是按照上級銀行，內設機構排序表來設定的。所謂的上行下效。

所以誰該往哪裡坐，根本不需要蕭正操心。他要做的，就是把會議記錄本，放在自己面前，提前進入自己的座位。然後靜靜地耐心等待參加會議的領導進入會場。

人們陸陸續續地進入會場，按照既定的排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資歷深一點的中層幹部，會互相開開玩笑，一個是活躍一下會議的氣氛，一個也是借機互相表示一下熱絡，拉近一點感情。

葛行長進入會場以後，四周環顧一下，行長很隨意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後問了一句“都到了嗎?”

蕭正回答道，“都到了，沒有缺席的。”

行長點點頭，開始講話。這種會議的講話時即興式的，並不需要講稿。“進入正式的議程之前，我先宣布一個d組會議的決定。就是關於對張飛舟同志的處分決定。經d組會議研究決定，給予張飛舟同志行政記大過處分。”葛行長宣布處分決定的時候，聲音不大，但低沉中透著威嚴，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宣布完決定之後，並沒有張上進入行務會的議程。葛行長就這個決定，又侃侃而談。“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我們機關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苗頭，嚴重干擾了機關正常的生活秩序，工作秩序。”

“最突出的表現，就是張飛舟同志在餐廳借故鬧事，毆打他人。這個事情，既暴露出張飛舟同志，在臨近退休時無原則的無理取鬧，發泄自己的不滿，同時也暴露出一些同志不敢堅持原則，不敢旗幟鮮明地跟壞人壞事做鬥爭的老好人主義。”

“對於餐廳打人事件，行d組蕭度重視，責成保衛科調查事件的來龍去脈。應該說，保衛科做了大量的細致的調查工作，也取得了不錯的進展。”

“但是由於存在各種干擾因素，致使調查工作走了很大的彎路。後來我們排除干擾，真實地還原了餐廳事件的過程和細節。”

“通過還原過程和細節，我們得出一個結論，張飛舟同志，不顧自己不按時就餐的主觀因素，對於自己沒有吃到自己想吃的飯菜，而遷怒於行政經理粱景福同志。並且在言語衝突中，趁其不備，一拳打在粱景福面部，致使其被打倒在地，血流滿面。”

“粱景福同志當時堅守在工作崗位上，處理與餐廳有關的具體事務。在這種情況下被張飛舟毆打並受傷，是屬於工傷的范疇。而張飛舟同志這樣做，是故意擾亂餐廳秩序、滋事尋釁，毆打工作中的部門領導，以發泄自己的私憤。性質是非常嚴重的，行為是非常惡劣的。”

“對他的這種行為，如果采取放任不管的態度，

就是行d組的嚴重失職。盡管張飛舟同志面臨退休，但是只要一天不退休，就一天仍然是機關幹部是機關的一員。在機關的規章制度面前，大家都是一視同仁的，是不允許有例外的。”

“所以在研究對張飛舟的處理決定的時候，行領導的心情也是很沉重的。我們既要維護機關正常的工作生活秩序，不得不對張飛舟作出相應的紀律處分;同時又對即將退休，而不得不背上一個處分的張飛舟同志的晚節不保，表示痛心和不忍。”

“當然我們也理解，很多同志的心情，就是對於即將退休的同志，能不能放一張蕭抬貴手?在一般情況下，大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們也要看到，越是在這樣的時候，越有一些不自覺的人，故意違反有關的規章制度。因為他知道，大家都對他抱有同情之心，抱有惻隱之心，他就故意利用了這一點。”

“事實上，我們真有同志是這樣做的。視真實情況於不見，裝聾作啞、惻隱之心大發，罔顧事實，不敢旗幟鮮明地站出來，跟壞人壞事做鬥爭。這也給我們處理餐廳事件，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擾，甚至是干擾。”

蕭正雖然沒有抬頭，只是在記錄本上記下葛行長的講話。但葛行長講到這裡的時候，他好像能感覺到，參會的全體同志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他這裡，他感到渾身一陣燥熱。

蕭正沒有想到自己的入d問題， 被粱景福打了一個橫炮，生生地攔住了。這對自己講，當然是一個很大的挫折，而這個挫折，也是由於餐廳事件，給自己帶來的。

雖然孫經理給自己說明了有關情況，但那一種失落感就像一片陰雲一樣籠罩著自己。一個小小的剛提拔起來的經理，就能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挫折，這也是蕭正當初沒有想到的事情。

不管怎樣，入d受阻的問題，畢竟只是在機關d未小范圍內，大家知道的事情，機關其他的同志是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對於事情的結果，知道的人並不多，對蕭正在機關的形象的影響，范圍也有限。

但是今天的行務會，參加的都是機關的中層幹部。在蕭正的印象中，機關的中層幹部，差不多能佔機關總人數的13，這個范圍，就比機關d未的范圍大得多了。

在這麽大的范圍內，主持工作的葛行長，明裡是宣布對張飛舟的處理決定，但是話裡話外，卻把敲打的重點放在了蕭正的身上。

雖然葛行長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餐廳事件的證人，除了蕭正之外，都是餐廳工作人員。而餐廳的工作人員，都屬於行政科臨時雇用的，並不是機關的正式人員。所以絕大部分的機關人員，都對他們並不熟悉，不怎麽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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