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龍氣場域,是一種立場之類的東西,可以抵消仙道神道,算是人主之龍氣的運用。
果然,場域一出,昊陽宗道子石堯,就覺得自身恍若落入泥沼之中,所施展之遁法、神通,威力大打折扣。
“這是什麽東西?”石堯驚聲說著,身形迅速遠離著場域籠罩范圍。
而這時,徐秋明哪裡又容得石堯走脫,手持松紋巨闕木劍,木劍渡空凌波,撩起絢目的劍光,向著石堯絞殺而去。
石堯面色狂變,雙手祭起陽輪,浩瀚的法力被其攪動,向著襲來的木劍防禦而去。
與此同時,更是全力施展遁法,試圖逃出人道龍氣場域籠罩范圍。
刺……
一點劍光倏然放大,碎星級神兵卻在這時,借助龍氣場域的速度加成,以一種超越神照境極限的速度,向著石堯刺去。
石堯心頭一沉,暗道不好,法力蕩起周身寶衣,與此同時,施展出元神秘法,就見周身三尺所在,炎陽金芒大放,眨眼之間,就已形成一道光罩。
轟……
一聲悶哼響起,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飛至遠處,靈光爆散,道發髻散亂中,現出一個面如金紙,口鼻溢血的青年。
石堯氣息萎靡,手中拿著一個丹藥瓶,倒出三顆丹藥放在掌心,仰頭服了,轉頭,陰沉地看著蘇照和徐秋明二人。
方才,如果不是一件當年道脈論法贏得的一件無上道衣,就剛才那碎星一擊,幾有身死道消之險!
“二位今日之賜,貧道他日……”
不等其人將狠話放完,蘇照已經手持碎星神兵,向著其人殺去。
石堯面色倏變,施展遁法,和蘇照拉開著距離,而後深深看了蘇照和徐秋明二人一眼,取出一把傘形法器,猛然撐開,竟然蕩開虛空,消失在天穹。
蘇照望著追之不及的石堯,臉色陰沉,這就是大派道子,縱一時折戟,也有保命底牌。
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范泰一行。
范泰此刻面色大變,場中鬥戰之勢幾乎是一瞬間就掉了個兒,幾乎讓范泰倒吸了一口涼氣。
“范公子……”竇慈身後的竇家二房之子,竇盛連忙說道。
“范公子?”徐淳此刻也皺眉,問道。
而這邊廂,夏侯竹也察覺到情勢不妙,掌中橫劍,擊退安安,道:“范師兄,此地不宜久留,速走!”
然在這時,范泰同樣速度不慢,手中迅速取過一架仙梭,正是其義父金陽道人所贈,心一橫,不顧反噬,再次掐起道訣。
就見雪花漂浮的半空,空氣蕩開圈圈漣漪,仙梭化作一道驚虹,向著遠處遁去。
徐淳:“……”
夏侯竹:“???”
竇慈等人,面如死灰。
蘇照道:“哼……這次你走的掉嗎?”
石堯那是神照四重天,一心想走,他還留不下,但這范泰,連金丹都未凝,不過憑借著糜耗壽元、精氣,催發洞虛之仙梭,連多帶一個人都不敢,唯恐壽元、精氣折損太過。
他如今以神照之境,神念操控飛劍,追溯其蹤跡,斬殺難度不大。
只是……
蘇照心念一動,腰間神兵就已懸浮空中,正待祭出,卻聽得一聲清冷、急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留他一命!”
蘇照心頭一動,看向飛身上前的范瀟,少女清麗姣好的容顏上,
帶著乞求之色,鬱鬱眉眼間,更是有著幾許柔弱。 “好。”蘇照默然片刻,收起神兵,清聲說著,向著下方的徐淳、竇家眾人,以及夏侯竹走去。
范瀟玉容微頓,抿了抿櫻唇,不知為何,眸中就有淚光閃爍。
這邊廂,蘇照已看向徐淳和夏侯竹等人,目光著重落在頭戴鬥笠,一身青衣的夏侯竹身上,淡淡笑道:“夏侯姑娘,別來無恙?沒想到,范泰又一次丟下姑娘,還有那位昊陽道子。”
夏侯竹冷聲道:“蘇侯休要廢話,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蘇照身形一閃,施展法力,封禁了其人法力。
“你要做什麽?”夏侯竹此刻面色蒼白,清聲道。
“沒什麽,先委屈夏侯姑娘一段時間。”蘇照笑著說著,然後看著一旁的徐淳。
徐淳還是那副目光陰鷙的樣子,只是面對對面比自己小了幾歲的少年打量,微微垂下頭,以示恭順。
“你姐有些想你了,這次事了,就隨著孤回去吧。”蘇照提及徐貞,聲音也多了幾分溫和。
徐淳和夏侯竹一起落入他手,除非他能將夏侯竹降服,然後一起放歸,否則,只要范泰不是傻子,就不會再信任徐淳。
再加上他已答應徐貞,讓其弟回溫邑團聚,這次間諜任務就先擱置吧。
徐淳正要下意識謙辭道:“蘇侯,我,嗯,我姐?”
突然,就目瞪口呆,狐疑不定看著對面的少年,為何,他從方才這位少年君侯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親昵語氣?
什麽情況?
徐淳心頭隱隱生出一股不妙之感,總覺得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此刻,夏侯竹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許久,幽聲道:“蘇侯,當真是好謀算!”
蘇照看了一眼青袍鬥笠女子,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其人肩頭的雪花,道:“夏侯姑娘,應該會替孤保密吧?”
夏侯竹此刻一張清冷如霜的容顏上,就是一變,一顆心直往下沉。
如今落於敵手,想要脫身,難了。
蘇照沒有再理會心思惶恐不安的夏侯竹,轉頭看行體若篩糠,面如死灰的竇慈。
“竇卿,可真是讓孤好找!”蘇照面色淡漠,平靜的聲音中,帶著幾許凜然的殺意。
噗通一聲,竇慈跪伏於地,顫聲道:“卑職見過蘇侯……不知蘇侯大駕來臨,還請恕罪。”
身後竇家二房父子,以及竇慈之子也是紛紛跪倒。
不等蘇照開口,竇慈渾身顫抖,陳情道:“卑職謝君上解救之恩,如非君上及時趕到,這些歹人逼迫卑職攪擾先祖安息不說,竟欲劫持卑職,逃亡鄭國……”
“夠了!”蘇照冷聲打斷著,道:“事到如今,還敢信口雌黃,虛言欺君!莫非當孤是三歲小兒不成!”
竇慈聲音戛然而止,癱坐在地,澀聲道:“君上……”
蘇照說完這些,就沒有理跪在雪地之上的竇慈,沉聲道:“回郡衙。”
一行眾人,帶著竇家一乾犯人,就是乘風而向郡衙而去。
此刻,郡衙之內,燈火通明,禁軍、衙役、巡檢司的巡丁,郡兵,裡三層、外三層把守,戒備森嚴。
“見過君上!”就在這時, 見得外間一行數人踏雪而來,一個禁軍校尉,按了按腰刀,上前抱拳見禮。
蘇照道:“竇家一乾嫌犯,都已押回來了嗎?”
那禁軍校尉道:“回君上,除竇老太爺在官廳之中,其余竇家一應男丁,都已暫羈押於郡衙。”
人犯眾多,再加之竇家逆案特殊,於是,曲楷就將竇家三四十口都暫且羈押在郡衙,以備提審。
蘇照點了點頭,舉步,進了碭郡郡衙。
此刻,官廳之中,碭郡郡守魯琛、郡丞余嵩,正在言語爭執,郡丞余嵩身後還有幾個郡吏。
余嵩道:“魯大人,竇家清名德彰,在整個碭郡頗有人望,如今無憑無據,但憑一份口供,是否有失妥當?”
魯琛冷笑一聲,道:“余大人,竇家牽涉逆案,這是君上金口玉言定下,豈言無憑無據?余大人是要質疑君上?”
“卑職豈敢,只是,現在郡中人心惶惶,僅憑一份攀誣口供,就拿捕竇家,這……恐有礙君上賢名啊。”余嵩面有難色,憂心忡忡說道:“如此一來,恐怕將有歹人廣播流言,再次裹挾百姓,衝擊官衙啊。”
余嵩身後幾個郡中佐吏,一時間也是齊聲附和。
然在這時,就聽得堂外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那孤正好也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大逆不道!”
話音落下,堂中眾人都是悚然而驚。
“見過君上。”魯琛面色大喜,起身,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