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察覺到這種微妙心緒,心頭也起了一些盎然興致。
“那個,你別……別這樣。”蘇照將臉扭至一旁,冷峻面容之上適時有著一些拘謹之意。
衛婧輕輕歎了一口氣,道:“秦哥哥那天對人家……”
蘇照道:“那天非我本意,是我遭了暗算,種了妖人術咒,你也看到了,心口一塊兒黑蝴蝶。”
虞惜霜施展少陰魔宗的咒法,在他心口位置一直消不下去,被安安調侃過幾次了。
“那現在呢,也是種了妖人術咒?”衛婧垂眸看著,攬在自家腰肢之上,於下遊弋不定的手掌,問道。
蘇照面色微窘,暗道,純情劍仙撐不到三秒,就扮演不下去了,悻悻然收了手掌。
衛婧定定看著蘇照,似嗔似怒道:“秦哥哥不老實。”
說著,也後退半步。
蘇照此刻見沒有問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也不願和衛婧在此演戲,就生出幾分離意,正要開口,忽覺一股幽香撲鼻,兩瓣薄涼抵進,動作生澀。
“嗯?”
蘇照現在心中就有些懵,他這是被強……
但驚訝半晌就是反客為主,一雙手掌探入衣裙,衛婧雙眸微閉著,藕臂繞過蘇照脖頸兒之後,纖纖玉手上下撫摸、摩挲。
許久之後,一男一女四目相對,呼吸可聞。
衛婧此刻粉面桃腮,櫻唇瑩潤泛光,一雙晶澈明眸,熠熠而閃,似笑非笑道:“秦哥哥,身上的邪咒之術,有沒有緩解一些?”
二人在衛宮之中就同榻而眠,蘇照又曾裝傻充愣,對少女大肆輕薄,當時借口妖人邪咒,此刻衛婧明顯是打趣。
“哪有那麽容易?”蘇照目光溫煦地看著少女,梨腮勝雪的臉頰,早已紅若胭脂,絢麗嬌媚,眸在其唇瓣之上盤桓了下,不由又是扶住了少女的雪肩,近得前去,肆意掠奪甘甜。
“唔……”
許久之後,蘇照這才放開衛婧。
衛婧螓首低垂,一張白皙如玉的臉頰上,緋紅密布,伸手輕輕撩起耳畔一縷秀發,目光幽幽,也不知在想什麽。
如果說一開始只有幾分懷疑,那麽現在已經是十二分的確定,這秦霄定然不是什麽太真教弟子,名字多半也是化名。
因為前段時間,她從衛長老那裡問過,太真教中人皆修太上忘情之道,哪有如這人一副浪蕩公子,花叢老手的模樣?
至於其人手中的那太真教令牌,以她猜測,多半是和太真教中人相識而來,至於修采補之道的奸邪魔人,衛婧也考慮過,大概率不是,否則,不會在那天晚上守禮如君子。
然而衛婧無論如何都不會猜到,眼前之人卻是蘇國國君。
蘇照打量著垂首不語的衛婧,清冷如許的目光之中,也有幾分若有所思,他知道以眼前這位衛國公主的聰慧,恐怕已猜出自己並非是太真教弟子。
“這令牌是一位友人所贈。”蘇照索性取出當日秦冰綃贈予的令牌,道:“那位友人姓秦,一起至衛宮調查合歡宗魅惑衛君一事。”
衛婧聞言,抬起一張明媚的容顏,明眸中帶著幾分驚訝,道:“秦哥哥?”
蘇照默然了下,道:“當日,並非有意欺瞞,行走在外,身份多有不便,而且當日你我之間,敵我未明。”
衛婧美眸熠熠,問道:“那秦哥哥真實姓名呢?”
就在蘇照想著如何編造之時,
忽然帳篷外傳來宮女畫眉的聲音,“殿下,鄔大司馬和衛長老,在轅門外等候公主殿下,欲送公主殿下一程。” 蘇照面色微變,心頭泛起狐疑,暗道,“衛長老,他怎麽也在衛軍大營之內?”
這邊廂,衛婧抬頭,卻和蘇照交換了一個眼色。
蘇照一邊隱藏身形,一邊以神念傳音道,“你去見客吧,我晚些時候再來找你。”
衛婧點了點頭,對著外面的婢女高聲道,“本宮收拾一番,這就過去。”
等那宮女走遠,衛婧美眸之中滿是對面少年的影子,柔聲道:“我稍後就會乘馬車回帝丘,路上強人出沒,你可否……”
“我護送你回去。”蘇照笑了笑,應允道。
衛婧心頭湧起一絲歡喜,柔聲道:“那你在北面十裡外的那個山丘等我。”
“嗯,快去吧。”蘇照應了一聲。
此刻二人還真有幾分戀情初始,急劇升溫的感覺。
等衛婧收拾東西,離開軍帳,蘇照面色古怪,暗道,一邊和衛國公主談戀愛,一邊大破衛軍,就離譜。
不過,這衛長老在軍營之中,需得想個辦法,起碼晚上的行動,就不能如期進行了,暫時中止。
蘇照悄然離了軍營,來到和衛婧約定的山丘,先是給予傳音飛劍,通知在郡城中的安安,暫時商議對策,然後再次以音軌將此事通告於赤林宗主高拯。
斬殺衛長老並不難,只要喚醒太白劍君就行,問題在於其人畢竟是赤林宗中人,他也需要照顧到赤林宗的想法。
最理想的結果,自然是高拯親自出手解決衛長老一系。
蘇照在山丘一邊想著心事,一邊等著衛婧。
對於這位衛國公主,他當然不是被女色迷了心竅,而是疑惑。
這種疑惑,在一開始初見其人時,還不明顯,但隨著接觸,卻是愈發擴大,比如衛仲的偏離“前世”的即位,其中就有著此女的影子。
雖然仙鼎推演的“前世”只是某種未來的走向,但根據他的經驗,仙鼎既然說衛仲被前衛君廢黜,那麽就有著一種命運的必然。
“但衛仲偏偏改變了命運,而這其中最大的變數就是——襄城公主衛婧。”蘇照眸光幽沉,心頭思索不停,“根據天聽司搜集的情報,這衛婧在以前,還只是衛國的普通公主, 其轉變也不過短短一年!”
“這裡面肯定有著什麽不尋常,不弄清此事,心中實在不安。”蘇照收回紛亂的思緒,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將目光投向遠處。
等了約莫有一刻鍾,就見遠方二三裡外,衛軍大營方向,一隊打著旗幡,人馬警然的五百騎兵,簇擁著兩輛馬車沿著兩旁枯草綿延的的官道,向北嶙嶙行來。
因為衛婧和隨身宮女前來之時,是由著衛長老以仙舟法器載著,此刻回程,就只能乘馬車回返帝丘。
至於衛長老,則是留在了衛國大營坐鎮,以防蘇照施展仙道之法攻伐衛軍。
鄔壽也擔心衛君之妹,路上出什麽事情,就撥付了五百驍騎,由一位武藝出眾,處事謹慎的中年騎將的率領,隨行護送。
正是清晨,晨曦之光照在道旁的樹葉,露珠反射著晶瑩的光芒,長樂公主一行人馬浩浩蕩蕩而來,甲士、駿馬、旗幡幾乎交織一副移動的畫卷。
蘇照以天聽地視之法,察覺到一輛車上的衛婧身影,此刻少女一手掀開車簾向著山丘眺望,柳葉細眉下的一剪秋水,盈盈波動。
顯然在尋找著蘇照的身影。
蘇照身形一閃,施展出雲龍九隱的術法,隱入秋日的晨光與涼風中,再現之時,已出現在馬車之內。
“你來了?”衛婧清麗如雪蓮的容顏上,現出一抹難掩的驚喜。
蘇照狀其自然地攬過衛婧的削肩,溫聲道:“說好的答應於你的事情,自然會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