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這些,蘇照體察著仙鼎之內氣運的變化,隻覺氣運鼎沸,雄渾浩大,原本略有些斑駁陸離的仙鼎,靈光閃爍,氣息流轉。
須臾,蘇照也下了雲台。
這場開立仙朝的祭天禱祝,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落幕。
而後,蘇照下了雲台,在數萬蘇國軍民的矚目中,率領蘇國文武公卿,向著溫邑返回。
待到晚上,蘇照還要在宮苑的中元殿中設宴,大宴群臣。
四處隱匿身形、氣息,遠遠觀望的仙宗大能,仍是議論紛紛,並未散去,似乎還為先前的古仙人之屍議論紛紛。
雲台山之上,太真掌教浮丘子邱羨,默然片刻,對著一旁的李璐魚,說道:“李師妹,我們一會兒過去看看。”
李璐魚點了點頭,美眸之中隱有莫名之色,她此刻也想尋那人問問,那女屍到底是何許人也。
隨著時間流逝,天元九宗仙宗、魔門的掌教、宗主,也隨之悄然進入溫邑,也算是近距離一觀蘇侯治下國都氣象。
宮苑
蘇照先一步帶著侍衛、妃嬪,向著禁宮而去,此刻,他的修為,隱隱將有突破之勢,亟需閉關平息一番。
不過,相比修為,他現在更想知道青玉面具女屍的來歷。
上次回來之時,本想問太白劍君,青玉面具女屍到底是何人?
但太白劍君在心魔宗宗主的極力相邀下,前往心魔宗,至今未歸,詢問之事也就作罷。
甘露殿,蘇照進入殿中,正要先行打坐梳理一下修為,忽而,詫異地看著站在宮殿之外的蘇子妗。
蘇照怔了下,說道:“阿姐,你怎麽過來了?”
蘇子妗笑了笑,輕聲道:“過來看看,你要忙?”
蘇照不由失笑,溫聲道:“倒也沒有,阿姐這是有什麽事?”
蘇子妗本來想說衛婧之事,但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就鬼使神差地變成了,“沒什麽事,就不能到你這甘露殿了嗎?”
蘇照笑了笑,說道:“阿姐願來,自是什麽時候都能來的,進去再說吧。”
蘇子妗點了點頭,隨著蘇照進入殿中。
蘇照吩咐宮婢,倒了兩杯茶,笑道:“想著阿姐站了一上午,應是累了。”
蘇子妗搖了搖頭,道:“我不累。”
蘇照笑了笑,端起香茗。
自上次授仙法出了意外之後,蘇照在平時就注意了許多。
蘇子妗忽而柔聲說道:“你那詔書,也不不提前讓我看一下。”
蘇照道:“都是著人寫好的,倒也沒什麽好看的。”
蘇子妗道:“怎麽沒封夫人?”
蘇照面色頓了下,看向蘇子妗,說道:“沒有合適的人選。”
“那湘歌呢?”蘇子妗思索了下,說道。
蘇照聞言,默然了下,說道:“只是初定,湘歌,她原也不在乎這個。”
其實,他也就是給徐貞提了位份兒,至於范瀟,之前答應過的事,他也不好。
“湘歌第一個跟你的,總要給個名份,她年齡也不小了。”蘇子妗輕聲說道。
蘇照忽然笑了笑,道:“阿姐,怎麽突然關注這些后宮之事了。”
蘇子妗聞言,怔了下,不知為何就有些羞惱,清聲道:“后宮不寧,也影響你正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並無他意。”
蘇照詫異道:“阿姐此言何意?”
蘇子妗道:“我哪有什麽發現?只是,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
蘇照笑了笑,道:“是她吧。”
他倒是能想到,這些人當中,除卻衛婧,也沒有旁人了。
安安並不在意這些華而不實的名份,再說最近一直都在陪著虎媽,
除了定期喊自己過去作工具人之外,全然不理外間之事。至於嶽昕,她此刻都沒理清和自己的關系,再說其本尊心性淡然,也不是這種愛“作”的小女人心性。
只有衛婧,此女畢竟在勾心鬥角的衛宮中長大,從小耳濡目染,虛榮浮華之心,向來炙熱。
或許有一日,仙道有成,對這些浮華虛名才看淡一些。
蘇子妗櫻唇翕動,清聲道:“她畢竟是衛國公主,原本在后宮之中,位份獨尊,現在一下子……失落也是難免的。”
衛婧之姑母——衛姝,昔年在蘇宮興風作浪長達十年之久,當年蘇子妗就沒少受氣,若說對衛婧多有親昵之感,也不盡然。
蘇照啞然失笑道:“女人啊,總是為一些浮華亮麗迷幻心神。”
蘇子妗嗔怪地看了一眼蘇照,沒好氣道:“女人,怎麽了。”
蘇照訕訕道:“我沒說你。”
聞言,蘇子妗玉容滯了下,隻覺芳心一酸,委屈道:“你覺得……我不是……女人?”
蘇照面色頓了下,連忙說道:“阿姐怎麽會這麽想,阿姐當然是世間無雙的好女人。”
蘇子妗雪膩如玉的臉頰頓時一紅,明眸顧盼流波,柔聲道:“哪有你說得這麽好?你別扯東拉西,還說剛才的事,你到底對她們幾個,是怎麽想的?”
蘇照頓了下,道:“我封貞兒為妃,是為了讓她更好協理政務,敕封瀟兒為妃,是為了……以示對鄭國包容之心,她為鄭國太宰之女,如能以其為妃,如傳之鄭國,也能收攬公卿士人之心。”
“那你怎麽不將那永清公主封妃?”蘇子妗忽而打趣說道,少女晶澈、善睞的清眸之中,隱隱有幾分促狹。
蘇照愣了下,道:“我對鄭國公卿士族優容,而非對鄭國公室。”
蘇子妗看了一眼蘇照,有些事情,她也並非一無所知,起碼陳桃所居寢宮的婢女,就看出一些端倪。
只是,自古以來帝王,在這方面從來都是葷素不忌。
只是一想起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竟然……
蘇子妗目光也有幾分複雜, 待想到上次的尷尬之事,心湖更是生出幾分異樣。
蘇照不知蘇子妗的想法,道:“我會和她說的,阿姐不用太擔心了。”
蘇子妗幽幽道:“原也不該我多言,你不怪我多事就好。”
蘇照笑道:“阿姐這是哪裡的話?你替我操持后宮,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蘇子妗輕輕一歎,說道:“左右也操持了幾年了。”
蘇照默然片刻,就沒有接這話,殿中一時陷入詭異的安靜。
須臾,蘇照打破尷尬的沉默,沒話找話,問道:“阿姐,方才人道氣運入體,於修為,可有進益?”
蘇子妗聞言,晶瑩如雪的玉容上,就難得一見浮起慌亂,好似被抽查作業的小學生,眸光低垂,纖聲道:“還行吧,我也不太懂這個。”
蘇照皺了皺眉,說道:“貞兒沒教你嗎?”
蘇子妗抬眸看了蘇照一眼,繼而柔婉如水的目光飄向一旁,望著一扇屏風之上的白鶴圖,說道:“教了,許是我資質太差吧,打坐行功多有不暢之處,到現在,好像……還沒徹底渡過築基三關。”
少女輕聲說著,聲音愈發纖弱,螓首低垂,似有些不好意思。
從小到大的讀書也好,學琴棋書畫也罷,這位蘇國長公主天生靈慧,心思剔透,幾乎是一學就會,像這樣久久無功的情況,實在是少見,也讓蘇子妗感到頗為難為情。
蘇照道:“我看看。”
聞言,蘇子妗芳心下意識就是一緊,不由起身,說道:“別看了。”
然而,蘇照已然近前,拿起少女的纖纖柔荑,搭在凝霜皓腕之上,注入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