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面優雅知性,書卷氣十足的女子,蘇照輕笑道:“嶽醫生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之前在虞家小姐的生日宴上,我們見過一面的。”
嗯,只能拿小虞填充一下故事設定了。
嶽昕這時,腦海記憶之中適時浮現出一幕,恍然道:“好像是那天……只是,蘇先生不是在追求虞小姐嗎?”
虞惜霜是她閨蜜,上次生日宴上,虞惜霜就和這人談笑風生。
蘇照輕輕一笑,道:“這個,說來話長,我和虞小姐只是普通朋友,家中長輩因為一些生意上的往來,試著撮合我和虞小姐……說來,嶽小姐,那天一見,倒是讓我見之難忘……”
任何時候,在一個女人面前提及另外一個女人都是不明智的,蘇照果斷改換著話題,將話題引至嶽昕身上。
雖然說著仰慕嶽昕的話語,但蘇照面容和煦,目光始終沉靜如淵,只是不時流溢著欣賞之意。
然而面對這般溫潤如玉的目光注視,嶽昕也不知為何,就是擰了擰修麗的黛眉,正要說些什麽,就在這時,侍應端著酒水過來。
嶽昕道了一聲謝,然後抬眸,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底莫名生出幾分煩躁,她是心理谘詢師,自是迅速察覺出自己的心理異樣,按下心頭疑惑,以一種輕描淡寫語氣,試探道:“不瞞蘇先生,我和惜霜是很好的姐妹。”
蘇照自失一笑,道:“我知道。”
他如何不知,這都是他設定的一部分,塑料集妹嘛……
在這場由他和嶽昕情感記憶交疊推演的夢中,他並沒有去扭曲嶽昕的本心,事實上,他也做不到!
而是修改、掩藏了嶽昕的一部分記憶,可以說嶽昕,如今一切舉止都是出其本心。
至於虞惜霜也好,甚至是接下來要出場的贏子弋也罷,同樣是基於他對虞惜霜的過往記憶,抑或是嶽昕對贏子弋的記憶過往,推演出來的夢境投影。
嗯,沒有那頭惡虎在,他還是做不出那種強迫於人的勾當。
沒辦法,只能試著能不能撬動嶽昕的心扉了。
至於為何不是叩開?
嗯,沒有破門而入就不錯了。
說來,這嫁夢之法,如非嶽昕現在只有三分之一神魂,他還不好施展,畢竟同為神照之境。
嶽昕拿起紅酒抿了一口,打量蘇照半晌,將心頭那股沒來由的煩躁壓下,柔聲道:“蘇先生……”
“喚我蘇照就好。”蘇照笑道。
嶽昕點了點頭,清聲道:“其實,我相親是為家裡人所迫,蘇先生可能……對我不太了解。”
蘇照道:“嶽小姐的情況,我了解過,十五歲出國到劍橋大學讀書,後來陸續拿到心理學碩士、博士學位……只是感情生活一片荒蕪。”
嶽昕輕聲道:“只是這麽多年沒有遇到合適的人而已。”
說來可笑,她在觀念開放的西方成長,卻有著中國傳統的觀念,向往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至死不渝的愛情,在這樣一個物欲橫流、快餐感情風靡的時代,卻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當然,以上可以換成,嶽昕在魔門六道之一的心魔宗長大……
而就在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時,就見門口快步走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大晚上戴著黑色墨鏡的青年人,快步流星,走到近前,摘下墨鏡,笑道:“嶽醫生,我剛剛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聽阿力說你在這裡。”
蘇照看著來人,目光不由多了幾分玩味,嗯,不是旁人,卻是贏子弋。
這是苦主?
嶽昕秀眉不覺皺了下,看著贏子弋,清聲道:“贏先生,我在和朋友談事情。”
贏子弋眯了眯眼睛,對於嶽昕的疏遠不以為意,笑道:“是嗎?這小子倒是面生的緊,你好,贏氏集團贏子弋。”
說著,向蘇照伸出一隻手。
蘇照笑了笑,同樣伸出手。
而後,就是哢哢聲響動。
贏子弋眉頭緊皺,面色發白,現出痛苦之色。
蘇照微微一笑,道:“蘇照。”
說著,就松開了手,並沒有作多余的踩人之事,因為此時此刻,是基於嶽昕意念的推演,就連剛剛的交手,也是當初他和贏子弋對陣的真實寫照。
映射到夢境之中。
嶽昕顰了顰秀眉,沒有說什麽。
不過蘇照還是敏銳察覺到嶽昕目光深處,閃過的那一抹冷漠和厭惡。
嶽昕嘴唇翕動,道:“贏先生,你如沒有其他事的話,我還要和客人談事情。”
這贏子弋是贏氏集團的花花公子,原也是她的一個病人,自見過幾面後,就不斷糾纏,讓她有苦難說,她這兩個月相親失敗,也多有此人攪局之故。
當然,她原也不想相親。
蘇照笑了笑,試探道:“嶽小姐,此地太過吵鬧,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再談。”
嶽昕思索了下,道:“那蘇先生可尋個地方。”
她隱隱覺得此人並不是像是來相親這般簡單,應是有著別的目的。
蘇照笑了笑,起身,對著一旁的贏子弋點了點頭,也不多言,和嶽昕一起向著餐廳外走去。
見此,贏子弋目光瞬間陰沉下來,竟也跟了上去。
蘇照出了餐廳門,上了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嶽昕則是拉開車門,坐在副駕上。
蘇照若有若無撇了一眼嶽昕的美腿,嗯,筆直纖細,黑絲薄覆,收回目光,道:“那贏子弋似在追求嶽小姐。”
嶽昕不悅地皺了皺眉,也不知是感應到Lsp的目光,還是因為提及贏子弋,聲音就有些冷,道:“蘇先生誤會了。”
蘇照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麽,開著車,駛過一路霓虹閃爍的街道,匯入川流不息的車流。
“嗯,嶽小姐,贏子弋在後面追著。”蘇照忽然開口道。
後視鏡中,分明有一輛保時捷911,一路飛馳,在車流之中穿行。
此刻正是下班晚高峰,這樣的豪車穿行車流,司機無不避讓。
“蘇先生,甩掉他。”嶽昕抿了抿櫻唇,從手包裡拿出小鏡子,一枚唇膏,補了補妝。
蘇照怔了下,心頭泛起一抹嘀咕,這難道才是嶽昕對贏子弋的真實心態?
不過此時非想這些的時候,輕笑道:“嶽小姐,系上安全帶。”
待嶽昕系上安全帶後,蘇照猛踩油門,風馳電掣匯入車流之中,宛如一尾遊魚。
後方,駕駛座上的贏子弋臉色鐵青,一路明暗不定的路燈映照著陰鷙的俊朗面容,猛踩油門,向蘇照和嶽昕追去。
然而,注定徒勞。
蘇照駛入一條長長隧道,聽著副駕駛位置上佳人漸漸急促的呼吸,問道:“嶽小姐,你還好吧?要不,我把速度降下來。”
此刻,隧道之中的燈火交疊而過,也將一張知性、優雅的絕美臉蛋,映照的一明一暗。
“別……”嶽昕此刻輕聲說道。
蘇照面色古怪了下,道了一字,“好。”
許久,勞斯萊斯駛出隧道,來到海邊,車速降下,徐徐打開車窗,涼爽宜人的海風迎面吹來。
蘇照取過一瓶依雲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將過去。
“謝謝……”嶽昕伸手接過,輕輕說著,然後也不知是不是驚魂未定,手下不穩,礦泉水嘩地就灑落下來,落在套裙上。
嶽昕玉容微變,不由輕呀了一聲。
蘇照瞥了一眼,只見嶽昕腿上,裙裝被水打濕,溫聲道:“嶽小姐,你沒事兒吧。”
將礦泉水放在一旁,隨手取了毛巾去擦,自然一陣手忙腳亂,尤其手掌觸碰在輕薄的黑絲之上,輕輕摩挲著,肌膚觸感細膩。
這已是某種意義上的神魂相近,比之肌膚相親,尤有過之。
一下子,車中的氣氛就曖昧起來。
嶽昕將螓首偏轉一旁,試圖撥開腿上的手掌,羞惱道:“蘇先生……”
蘇照一把抓住嶽昕的手,相比肉身觸碰,這種神魂的逐步接近,無疑有著難以言說的顫栗,湊近伊人臉頰,問道:“嶽小姐,身體不舒服嗎,臉頰竟這麽燙?”
所謂吊橋效應,就是動心也可能是一種錯覺。
嶽昕臉頰和耳垂,感受著輕輕呵動的熱氣,芳心不禁悸動,然而就被人扳過肩頭,正要噙住兩片薄涼,四唇還未抵近。
嶽昕目光失神片刻,心頭猛然一驚,一把將蘇照推開,此刻,金絲眼鏡都有些歪,不自然地撩起耳際一縷秀發,將耳垂上的銀色耳釘露出,輝芒絢麗,柔聲道:“蘇先生,我……今天有點兒累了……”
蘇照笑了笑,打量著優雅知性,強裝鎮定的嶽昕,眸光深深,暗道,這一波三折的,還有點兒意思。
“那我送嶽小姐回去。”
嶽昕微微松了一口氣,此刻瞥了一眼蘇照,目光閃了閃,心頭異樣之感愈發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