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可能!”
蘇照面色一沉,斷然拒絕,道:“你當我是什麽人?我看你是失心瘋了,那種話你都說得出口,你可真是古往今來第一大孝女啊。”
最後,話語之中帶著幾分譏誚。
“哼,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還有我是妖,不是人,別拿人的那一套條條框框束縛我。”安安冷哼一聲,怒視著蘇照。
蘇照被懟的一愣一愣,心頭就有些無奈,摟住銀發少女的削肩,道:“你現在就是走火入魔了,我們可以另想別的辦法,沒必要……”
安安猛地打斷了蘇照的手掌,快走幾步,揚起一張俏麗的臉頰,冷冷道:“從現在起,你別碰我!”
蘇照愣了下,這是二人許久以來第一次發生爭吵,而且爭吵理由也很荒謬。
或者說立場就令人啼笑皆非。
蘇照此刻心中突然想起前世看的一部電影的台詞。
“我都關著燈!你還當著人家的面……哪怕花點兒錢呢,花點兒……”
他本來還想將節操一點點撿回來,想著給一碗粉兒的錢,就吃一碗兒粉,但這妖女卻步步緊逼。
“你放開我!”安安猝不及防,忽被身後少年抱起,不停掙扎著。
“我還治不了你了。”蘇照輕聲道,就已扛起掙扎不停的銀發少女。
走進高粱地,嗯,是菩提樹林。
白絲虎娘,他今天非要治治她不可。
虎嘯山林,百獸避退。
然而再凶猛的老虎,經過一剪一掃一撲,還是被蘇照一哨棒給當場“打死”,至於那件事情,算是暫時壓了下來。
……
……
黎郡以北·德清縣
正是晨時,德清縣之外,一頂頂帳篷搭建著,營壘之前,鹿角拒馬,營盤之中,刀出鞘,弓上弦的衛國禁軍,氣氛肅殺。
自大司馬鄔壽帥師至於德清縣,已有三日,但卻無進兵之相,甚至讓不少衛國將校都是心生遲疑。
而此刻帥帳中,鄔壽同樣在應對著幾位衛國將領的請戰。這位衛國新任大司馬,此刻一身金線玄袖官袍,未穿甲胄,腰間按著衛君臨別之時賜予青銅寶劍,身形昂藏,按劍而立,一股肅然威勢無聲散發。
下方,幾個披著甲胄,虎背熊腰的將領,以華良為首,拱手請戰。
鄔壽見得這一幕,面色不變,但心中卻暗暗點頭。
其實,這幾日他按兵不動,就是有意為之。
而且也並不是什麽都不做。
一方面派出斥候、遊騎探察蘇軍在黎郡郡城的作為,一方面修整甲兵、軍械,並頻頻以大義、酒肉,激勵數萬將校軍卒。
從目前的效果看來還不錯,起碼先前因為丟失疆土而萎靡不振的士氣,已然恢復了昂揚之態。
“華將軍,你熟知黎郡地理,又與蘇軍有過交手,來說我軍當如何用兵?”鄔壽目光欣賞地看著一眾將領中的一位年紀四十出頭,滿臉絡腮胡的黑甲將軍。
其人就是黎郡郡守——華良。
華良身高八尺,長得虎背熊腰,濃眉之下,目光剛毅、銳利,一開口,聲如金石清越,抱拳道:“大司馬,蘇軍三萬余眾,現屯駐在以黎郡為中心的周邊三縣,近些時日觀其戰力,略弱於我軍,而今大司馬合兵六萬,其中又帶有兩萬騎兵,當誘敵於平原野戰,一舉摧毀蘇軍!”
因為衛國河陽郡為養馬之地,所以衛國騎兵數量還真是不少。
聞言,一個青年將軍拱手道:“華郡守未免有些一廂情願了,申屠樊此人為一國上將,用兵老道,豈會以己之長,攻我之短……棄堅城而與我軍野戰?末將以為,蘇軍渡河而來,軍需定然不足,聽聞又加固城牆,似是要牽製我國,我當與其對峙,派小股騎兵襲擾其後。”
這人是來自禁軍的一位將軍,在衛國禁軍中以勇武而聲名鵲起,其名為趙梃。
鄔壽皺了皺眉,道:“蘇軍這些時日掠奪諸縣糧秣,縮防至黎郡,短期內哪裡會缺糧?”
趙梃聞言,面色悻悻然。
如果蘇照在此,反而會覺得頗為有趣,以華良之能,卻根據形勢判斷出了要出城決戰,正中他之下懷的策略。
而這禁軍將軍不明敵情,恰恰所出之策,反而有著一二可觀之處。
鄔壽沉聲道:“申屠樊命人加固城牆,就是要和我國打一場就糧於我的消耗戰,可以說,彼等奪我黎郡一郡,原有以攻代守之意。”
這是臨行前,他到杜府之上辭行時,杜陵提及的。
蘇國迫於鄭、衛國的夾攻,搶先一步下手,挾大勝鄭軍之威,趁著衛國疲於應付國內屍疫之患時,出其不意攻下黎郡。
此言一出,眾將無不恍然。
華良也是後知後覺,驚聲道:“怪不得,其下黎郡之後,就沒有再向其分兵,末將以為其兵少勢弱,以待蘇國後方增兵。”
華良此人雖為鎮禦一方的大將,但因為所處的位置以及掌握的情報,就不足以支撐其分析出蘇國猛然來攻的用意。
也就是杜陵這等見識格局為一國國尉的人物,才能結合蘇國進兵的前後動向,準確判斷出蘇國的真實“用意”。
“蘇國如何還有多余兵馬,蘇國為小國,已和鄭國結成死仇,這已是其所能抽出的最大兵力。”鄔壽目光沉靜,冷聲道:“而我軍倍兵於彼,如能破其大軍,不僅能收復失地,還能自黎郡南下蘇境,開疆拓土。”
可以說,鄔壽前來之前,是得了杜陵面授機宜的,先試圖收復失地,等到後期兵力補充前來,和南方的鄭國聯手滅蘇,共分蘇土。
這也是前不久,鄭國國使和衛國達成的盟約,雙方一南一北,相繼發起收復失土之戰,最終共取蘇國土地。
這就是整個計劃。
這幾天的按兵不動,本身也在等待著鄭國的消息。
鄔壽此言說完,下方一個青年將領道:“大司馬所言不差,我軍現已有六萬眾,更有精騎兩萬,而蘇軍不過新編之軍,兵力不足,無論是襲擾還是攻城拔寨……可謂優勢在我!”
鄔壽聞言,不知為何心頭一突,隱隱生出一股不喜,沉喝道:“驕兵必敗,申屠樊用兵老辣,絕不可小覷!”
那青年聞言,訕訕道:“大司馬言之在理。”
而在衛國方面議論如何出兵之時,蘇國南方新拓的武陽郡之陽平關,關城守將楊阜,將手掌在眉頭上搭起涼棚,眺望著遠處的鄭軍大營,面色凝重。
“月前才損失了十萬大軍,又派了五萬軍,鄭國還真是家底兒厚實。”一旁的副將,冷聲道。
沒有理會副將的吐槽,楊阜問道:“統兵之人是誰,斥候可曾探清了嗎?”
副將道:“曹駢。”
“原來是他。”楊阜冷聲說道。
副將解釋道:“龐灌在寧平病逝,臨終前上了遺表,極力舉薦曹駢為將,又有小司馬呂都從旁附和,鄭君頗為動容,就命曹駢將兵五萬,公子治為監軍,領兵伐我。”
楊阜眉頭緊皺,感慨道:“來者不善啊。”
又問道,”軍情遞送過去了吧?”
副將道:“昨天就送過去了,走的軍情司的急遞。”
楊阜道:“嚴令各軍,守衛城關,無本將之令,一兵一卒不得出城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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