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看得目眩神迷,那頭蛛王的實力絕對處在一階頂峰,甚至已開始蛻變為二階妖獸。
如此強大的妖獸,竟被癸曲生生耗死,足可見他的實力強大。
尤其是最後釋放出的癸蛇圖騰,實力非同尋常,即便比不得築基期,恐怕也已相差不大。
這還僅是一張獸皮而已,若是在癸蛇部祭祀,召喚出癸蛇圖騰又該有多強實力?
堪比築基期?
癸曲自身的實力已是築基期之下最強,可依舊需要依靠圖騰才能守護部族。
如此看來,真正的守護圖騰至少也有著築基初期的實力。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巫徒的重要性,一旦無人能夠領悟癸蛇部的圖騰銘文,除非祝靈兒能突破到築基期,否則怕是無法守護住族群。’
目睹了這一戰,秦浩才終於知曉圖騰銘文的重要性。
另一頭,熾鳥部的老者神情也有些恍惚。
“如此快便結束戰鬥了?這癸曲的實力竟還在我預料之上!尤其是那條癸蛇,冬季施展出來,威能還要強上數分!看來此次計劃要失敗了……”
就在不久前,炎熊引著一頭滿身鱗甲的鋸齒虎朝癸言而去。
正當鋸齒虎將要撲向烈熊之時,癸言操控著骨矛,釋放出了一道水箭,瞬間吸引了鋸齒虎的仇恨,旋即頭也不回的朝著癸曲跑去。
哪知還未等他靠近,那蛛王竟已經被擊殺。
遙遙目睹這一幕的熾鳥部長老一臉苦笑,搖頭輕歎,“時也命也,錯估了對方的實力,時間也計算錯誤,得準備撤離了。”
他倒是並未喪氣,畢竟癸曲時日無多,大不了再等上數年便是。
只要熬死癸曲,癸蛇部照樣手到擒來。
就在他思量之時,癸言引著滿身鱗甲的鋸齒虎自林間躥出,高聲呼喊道:“族長救命!這頭白鱗虎太過強大,我不是對手!”
癸言的喊話聲極大,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當他趕到戰場時,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直接呆立當場。
他怎麽也想不到,就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族長竟已將蛛王給擊殺!
炎熊不是說算好了時間的嗎?
眼看他一動不動,好似傻了一般,完全不顧後方的白鱗虎。
癸曲神色一變,體內氣血再度狂湧,將手中的骨棒投擲而出。
骨棒裹挾著一陣狂風,與癸言擦身而過,直接砸在了白鱗虎的額頭之上。
‘砰’的一聲,鮮血四濺,那白鱗虎竟被砸出去數丈遠,頭顱破碎雙眼翻白,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生息,竟是一擊斃命!
一擊過後,癸曲的身體搖搖欲墜,臉色愈發蒼白,方才那一擊已是用盡了他最後一絲氣力。
突如其來的變故,就連祝靈兒也是一愣,唯有秦浩看清了方才的一切。
那白鱗虎出現得太過蹊蹺。
哪怕癸言將白鱗虎往祝靈兒這邊引,也是正常操作,怎可能往癸曲的方向跑?
這是不要命了嗎?
還有他最後為何要頓住腳步?
臉上又為何出現震驚的表情,而非是惶恐?
種種細節相加,讓秦浩斷定,對方一定有問題!
祝靈兒也回過神來,急忙朝癸曲跑去。
“族長爺爺,您沒事吧?”
癸曲急喘幾口氣,笑了笑,“無礙,只是消耗過大,休整一會便好。”
祝靈兒拍了拍胸脯,放下心來,
剛要上前攙扶,耳邊卻聽見了秦浩的驚聲呼喊。 “小心!”
癸曲也同樣聽見了聲音,他顧不得多想,身形陡然一轉。
可還未等他看清是何變故,一道幽芒一閃而逝,轉瞬穿透了他的身軀,深深釘在身後樹木之上。
定睛看去,那竟是一根黝黑的利刺。
“口器!”
癸言的反常,使得秦浩一直警惕四周。
就在剛才,原本死去的蛛王竟是突然抖動了一下,吐出了這道口器。
所以他才顧不得暴露的風險,大聲提醒。
怎奈還是晚了。
“族長爺爺!”
祝靈兒大驚失色,飛快跑上前去,一把扶住癸曲。
當她看清癸曲的臉色時,頓時花容失色,眼淚奪眶而出。
“族長爺爺,您怎麽了?千萬別嚇靈兒呀!”
如此短的功夫,癸曲的臉色已然青紫,嘴唇更是泛紫,額頭沁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那口器竟含有劇毒!
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眼中流露著驚恐,手指連點在自己受傷的腹部,又自懷中取出了一個陶瓷瓶,胡亂吞服下一些不知名藥粉。
做完這一切,他才身子一軟,蛇身盤起,閉目不語。
可從那扭曲的表情可以得知,他的狀況極為不妙。
祝靈兒神色慌亂,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焦急守候,口中一直輕呼著‘爺爺’,哭得梨花帶雨。
一旁的癸言也呆愣住了,沒想到族長竟還有如此一劫,他這算是立功了嗎?
遠處的熾鳥部二人也同樣如此,甚至有些茫然。
他們聽不見秦浩的聲音,卻能隱約看到癸曲受傷。
突如其來的一幕,完全打亂了所有人的思緒。
炎熊壓低聲音問道:“長老?咱們要不要趁此良機……”
他將手放在脖頸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熾鳥部長老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無需如此,我等最好不要在祝靈兒身前露面,免得影響她對部族的感觀。至於癸曲……呵呵呵,他怕是命不久矣!”
炎熊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另一頭,閉目調息的癸曲又張口噴吐出一口黑血,額頭之上大汗淋漓,呼吸一陣急促。
一陣劇烈的喘息過後,他才長出口氣,緩緩起身。
“族長爺爺……”
癸曲虛弱的看了她一眼,在其腰間的鏡面之上多打量了一陣,才擺擺手道:“毒性暫時壓製住了,去將他們全都喚來,剩下的水牢一齊放出去。”
祝靈兒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隻得聽命行事。
可還未等她動身,秦浩又再度出聲,聲音很是冷厲,“將那癸言擒下!他有問題!”
無論是祝靈兒還是癸曲,全都滿臉錯愕。
不遠處的癸言也聽懂了秦浩的言語,因為他說的正是這個世界的語言!
癸曲似是想起了什麽,並未反駁,隻將冰冷的目光鎖定在了癸言身上。
反倒是祝靈兒極為不解,怯聲問道:“為,為什麽啊?”
還未等秦浩開口解釋,癸言卻拔腿便跑。
“動手,殺了他!”
說出此話的並不是秦浩,而是癸曲!
癸言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方才他是故意將白鱗虎給引過來的!
得到癸曲的命令,祝靈兒咬了咬銀牙,這才追了上去。
癸言的蠻神訣僅僅修煉到了第五層,怎可能跑得過祝靈兒?
不消片刻,便已經被追上。
事情敗露,他心中早已六神無主,朝祝靈兒大聲討饒。
“靈兒,我是癸言啊,咱們從小一起長大,還經常帶著你玩,你怎能殺我!”
祝靈兒有所觸動,神色極為複雜,舉起骨刺的手也稍稍頓住。
秦浩看得一陣蹙眉,厲聲喝道:“你忘了他想將你爺爺給害死?如此心慈手軟,往後還如何帶領族群?”
祝靈兒渾身一顫,目光逐漸清明,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揮動手中骨刺,毫不猶豫的朝癸言斬去。
癸言心中大驚,卻根本沒想著抵抗,反而朝遠方高聲呼喊,“救……”
可還未等他大喊出聲,便已被一劍梟首,腦袋‘咕嚕嚕’自脖頸處滾落,一道血柱衝天而起,將潔白的雪地染成了一片血紅。
親手擊殺自己的同伴,即便祝靈兒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緣由,臉色也蒼白如紙。
她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俯下身子將對方的長矛撿起,這才轉過身,朝著癸曲狂奔而去。
秦浩神色極為凝重,朝祝靈兒傳音道:“事情還遠未結束,周圍恐怕還有外族之人,需盡快回去。而且,此人未必沒有同夥,回去後也需小心謹慎,尋到你最為信任之人,盡快將事情查清楚!”
祝靈兒的腳步頓了頓, 眼中透著一抹堅定,用力點了下頭。
她並不蠢,反倒極為聰明,已然明白了秦浩的意思。
只是礙於見識,所以才顯得那般呆萌。
返回癸曲身前,她俯下身子急聲問道:“爺爺,沒事吧?”
癸曲並未過問鏡子之事,甚至也沒再問癸言之事,費力的呼吸了一陣,搖搖頭道:“去將其余人全部喊來。”
事實上,他早已知曉祝靈兒修煉之事!
否則又怎可能興師動眾的跑來采集靈藥,想替她洗筋伐髓?還要獵殺蛛王?
要知道,修煉蠻神訣可從來沒有洗筋伐髓一說!
同在一個屋簷下,祝靈兒的一舉一動早已在他注視之中,只是從未過問而已。
秦浩本也沒想著能夠瞞天過海,否則方才也不會出聲。
祝靈兒小臉緊繃,點了下頭。
過不多時,所有戰士齊齊到來,瞧見癸曲的傷勢,頓時慌了神,一陣手忙腳亂。
癸曲眼神一厲,低喝道:“慌什麽?將戰利品全都帶上,我等速速返回族中,路上小心些!”
他又轉過頭來,看向祝靈兒,輕聲吩咐道:“靈兒,去將那口器取來,小心些,以獸皮包裹,莫要直接上手。”
祝靈兒吸著鼻子,連連點頭,急忙照做。
眾人草草收拾,戰士扛著所有戰利品,祝靈兒攙扶著癸曲,一行人急匆匆朝癸蛇部而去。
至於癸言的失蹤,並無人出言詢問。
眼下最緊要之事,乃是救治族長,否則整個癸蛇部將要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