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上學時學過的一首現代詩,雖然閱讀理解做的天花亂墜,但劉承碩並不能明白其中蘊藏的含義。
就算是以後上了大學在外工作,稍微理解了,但能打電話、能視頻,也沒有太多的感觸。
然而,現在他是真切的理解了。
“現在,鄉愁是未知的時空,我在這頭,家鄉卻不知在何處,父母又將如何。”
劉承碩癱坐在地上,腦仁一個勁的抽痛,讓他忍不住想了很多,百爪撓心,但又有點麻木、茫然。
詭異的危機暫時結束了,但想要回家的期望也落空了。
“唉~”
他歎息一聲,將蓋住的魔法書拿了起來,感覺上面那嘶吼的羊頭也不是那麽的恐怖了,至少無法讓他壓下心中的彷徨與茫然。
“也不知道它在喊些什麽?或許感靈術能夠聽得到?”
發散思維下,劉承碩腦中蹦出這個想法,隨即一震。
“是啊,感靈術!或者說拘靈法!”
很明顯,拘靈法是有效果的,而且十分強大,現在無法送他回去,或許等他修煉了這個法門,真如記載的那般能夠獲得神明般的權柄,就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了。
眼下這個世界可是存在著超凡力量的,只要能夠找到與“穿越”、“傳送”等有關的能力,說不定自己可以憑借拘靈法獲得相應的權柄,然後找到回家的路。
而且,這個世界可是有神的。
光耀之神、暗夜女神、戰神、風暴之神、群星女神、知識之神和熔爐與機械之神。
這是南北大陸以及七海所有國家、所有人共同承認的七位正神。
哪怕是異教徒也是如此。
而其中,群星女神據說擁有虛空、星辰、旅行、探索等方面的權柄,同時她也是旅行者、探險家、商人、佔星師等職業的守護者。
如果他也能夠獲得這樣的權柄或力量,是不是就能夠打開一條時空隧道重新穿越回去呢?
想到這裡,劉承碩的心中一下充滿了希望。
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短時間已經是沒有可能回家了,那就需要徐徐圖之。
現在,他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首先要確定一件事,既然他頂替了雷恩·雷克斯。
那麽現在,他,就是雷恩·雷克斯了。
……
又坐了一會,感到已經緩過來了,剛想拿手機看看時間,卻摸了個空。
“我的手機……唉,前身也沒個表什麽的,不過一枚懷表的價格並不便宜,前身只是個學生,沒有也實屬正常。”
雷恩心中吐槽了一句,無奈的起身準備收拾收拾殘局。
雖然在黑山羊頭的影響下應該讓所有人都進來了,但他也不敢保證是不是有人離得遠沒受影響,仍舊守在外面。
拿起魔法書感應了一下,承載了符文的它同樣擁有了生命之紅的力量。
在接觸的同時,其猶如活物一般,跟他有種“心意相通”的感覺。
能夠順著他的心意發出一道射線,或是瞬間萃取對方一個部位的血肉化作生命能量,或是籠罩全身慢慢的汲取。
萃取來的力量可以保存在魔法書中隨時供他使用,以完成對自己或其他物品的血肉強化、操縱與塑造。
這是一個很全面的能力,
而且威力很大,一瞬間雷恩就想到了一個用於攻擊的法子。 那就是發出一道射線擊中對方眼睛、喉嚨、心臟等要害部位,失去了這些部位的血肉瞬間就能致人死地。
基於符文的名字與其能力,劉承碩給這本魔法書取了個生命之書的名字。
他拿著生命之書,借著煤油燈的燈光打量了一下自身所處的這處空間。
這裡像是一處地下室,長寬四五米,約二十多平方。
內牆上掛著一個額頭有紅色水晶的羊頭骨,下方是個青石壘成的祭壇,剛才他就躺在上面。
左右牆壁上各掛著兩盞煤油燈,閃爍著昏黃的燈光,祭壇正對著的那面牆上有一扇敞開的門,通向一處燈火通明的房間。
他小心翼翼的探頭望去,外面是一處跟這裡差不多大的空間,中央處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堆放著一些凌亂的雜物與血肉、骨骼,自己的圓頂硬禮帽正戴在一個骷髏頭上。
左邊一排木架子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一些玻璃罐子中好像有眼珠和手爪之類的古怪東西,一張長長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諸如試管、燒杯、坩堝、托盤天平之類的實驗儀器。
另一邊更加的恐怖,像是屠宰場一樣,堆砌著凌亂的肢體,有人的,也有動物的,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看不出什麽物種的,牆上掛著佔滿血汙的各種武器。
在燈光的照耀下,眼前的景象顯得越發的詭異恐怖。
一個木梯子豎在牆角,上面蓋著木板,像是一個秘密地下室的活板門,正對著的那面牆同樣有一扇關著的石門。
雷恩拿起自己的帽子拍了兩下戴在頭上,猶豫了一下,準備打開那扇石門看看,那裡不像是經常使用的樣子,也就意味著很可能沒人看守。
而那個活板門就不一樣了,萬一通向敵人的老巢那就不妙了。
來到石門前正要打開,他忽的一頓,將生命之書塞在胸口的馬甲內,口中念咒、手上掐訣施展感靈術。
通過剛才的效果不難看出,感靈術能夠當做一種如同雷達般的探測術使用。
隨著一聲敕令,不僅能夠讓他清晰的看到周圍的一切,就連一些奇怪的東西也能被他所看見。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蒙上了各種色彩,所有的顏色彼此分明卻又相互重疊,每種顏色又好像都蘊含著一些信息。
比如胸前的生命之書就泛著濃鬱的鮮紅色,像純淨的血一般,他能夠從中看出一些“生命之紅”的信息。
自己身上則有著一層瑩光,代表著自身精神、肉體、心靈的力量。
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大多數物品的光芒都十分的簡單、平常。
唯有架子上、桌子上的一些器官、草藥,還有祭壇牆壁上鑲嵌紅水晶的羊頭骨,鬥篷人的紅寶石戒指和一個鍾形鈴鐺,都有著特殊的光芒。
想了想,他並沒有動這些東西,也沒有繼續開石門,而是先悄悄的順著梯子爬上去,貼著活板門感應了一下。
外面應當是個地下室,裡面並沒有人看守。
松了口氣,他爬下來輕輕打開石門,外面是個下水道,在黑暗中不知通向何方。
他的極限感知在半徑五米左右,在這片區域內,除了一些老鼠和昆蟲,他沒有感受到任何其他的生命。
他轉身來到鬥篷人的身邊,猶豫了一下,他忍著惡心恐懼,伸手想要摘下鬥篷人的戒指。
不過手伸到半截忽然頓住,用鬥篷人的鬥篷包著摘下來,放進自己的錢包內。
這個過程中,與其並沒有肉體接觸。
這些玩意有點詭異,萬一戒指如同羊頭一樣,在他接觸的時候觸發什麽異常,那可就不妙了。
見鈴鐺內沒有鈴舌,不用擔心帶在身上叮當響,也以同樣的方法摘下來。
收起錢包,將鬥篷人搬到祭壇上,取下牆壁上的油燈將其點燃。
然後拎起另一盞油燈,轉身走向漆黑的地下道。
在昏暗的地下道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處向上的出口,雷恩精神一振,連忙爬了上去。
推開蓋子看了看,是個僻靜的小巷子,正值清晨太陽尚未升起的時候,這裡並沒有人。
走出巷子看了看,發現這裡是威爾街,離自己的家桑特頓街並不遠。
他回頭看了看自己來時的方向,那裡應該是恩格爾街,他決定以後要避免在這片區域出現。
最起碼要等自己了解更多的神秘知識,擁有更強的力量之後,才會嘗試著回去看看。
熄滅煤油燈,雷恩借著道路兩旁的煤氣路燈向家的方向走去。
一條磚石鋪就的道路,兩側的房屋大多是一些三四層的小樓,刷著白色的牆漆。
街道上、牆面上和房屋頂上,有不少裸露在外的金屬管道和閥門,像是爬山虎似的遍布各處。
天空中一輪黯月,仿佛蒙上了一層黑紗,漫天的星辰倒是十分明亮,一條橫貫南北的星河高懸漆黑的夜空之上。
黯月與群星的光芒照在街道上,像是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朦朧朧的薄紗,令眼前的景象似夢似幻,仿佛身處迷霧的孤島之中。
盡管雷恩擁有前身的記憶,但當他親眼看到時,還是忍不住一愣。
這幅景象有著非常濃烈的維多利亞時期的蒸汽朋克風格,但他之前的經歷和天上的黯月與群星,又給這幅景象增添了一絲奇幻神秘色彩。
見已是黯月西沉,他也沒敢太過久留,中途特地繞了些遠路,在另一個方向的垃圾桶內將油燈扔下,很快,不到十分鍾他就回到了家。
看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房屋,雷恩頓了頓,從身上找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雜貨鋪,進門處是一個收銀台,然後就是一排排的貨架,上面擺著琳琅滿目的貨物。
借著路邊投射進來的燈光,他摸黑上了位於第四層的閣樓,這裡是他的房間。
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扭動煤氣燈開關。
噠噠噠~啪~
隨著一陣摩擦點火聲,位於門框旁的煤氣燈陡的燃起一蓬火苗,然後迅速變大,將整個房間照亮。
閣樓的面積並不小,但大多數都用來存放貨物了,雷恩的房間並不算大,只有三四米見方。
裡面擺著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一套書桌椅子、一個書櫃和一套沙發。
雷恩打量了一番,漸漸的對這裡越發的熟悉。
他先將身上的東XZ好,從衣櫃內找了一身乾淨的睡衣,來到位於房間外的盥洗室。
打開燈,右手邊是一個洗漱台和一面鏡子,再往裡則是一個馬桶。
來到洗漱台前,他不由得一怔。
鏡子裡的人影頭上帶著一頂圓頂硬禮帽,上身穿著一件白襯衫、深灰色領帶、黑馬甲和黑色雙排扣長禮服,下身一條灰色長褲。
亂糟糟的黑發、褐色的瞳孔,五官並不是太突出,蒼白的臉頰透露出非常明顯的疲憊。
一覺醒來,他經歷的太多了,先是成為了邪教徒的祭品,又引出了兩位邪惡的存在並將其製成了一枚符文,又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近二十分鍾的路。
此刻他感到自己的腦仁正一陣陣的抽動,隨時可能昏睡過去。
他脫掉外套扔在髒衣籃裡,擰開水龍頭用香皂洗了洗手和臉,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乾淨,看著鏡中的自己,感覺好多了。
又打濕毛巾,將身上的汙垢清洗乾淨,這才換上睡衣,回到臥室關了煤氣燈,將自己扔在床上。
剛將被子拉在身上,他就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