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於開福與沈長安攀著交情之際,宮裡來了個公公。
何公公。
也就是坤寧宮的總管太監。
“太后口諭,召沈大人至坤寧宮覲見。”
在何公公的帶領下,沈長安第一次踏入了后宮。
“臣,參見太后!”
“愛卿平身!”
“謝太后!”
沈長安微微抬頭,不覺眼前一亮。
坐在上首的乃是一個妝容精致,頭戴鳳冠,身著繡金霞帔的女人,膚若凝脂、秀麗端莊,氣態優雅、雍容而又華貴。
她雖為太后,但年齡也不算大,三十七八,因天生麗質,又保養得體,看起來就像三十剛出頭的女人。
也難怪孝宗帝生前獨寵她一人。
“來人,賜座!”
“是,太后!”
一個宮女應聲去抬了一把椅子過來。
“謝太后賜座!”
“沈愛卿是怎麽想到做那個千裡鏡的?”
果然,張皇后還是忍不住內心裡的好奇。
“回太后,臣是受到了一本書的啟發,經多次嘗試終於做出了樣品。”
“原來是這樣……這東西,還能看更遠嗎?”
所以說,人的欲望是無限的。
一開始,張皇后的確感到很新奇。但是,當她無意中看到了宮外的坊市之後,卻又嫌看得不是太清。
畢竟距離遠了一點。
這也是她召沈長安入宮的目的之一。
沈長安大致能猜到她的心理,回道:“理論上是可以的,只是臣現在正配合南鎮撫司調查。
如若有幸沒事,臣……一定想法子替娘娘做一個看得更遠的千裡鏡。”
既然張皇后喜歡稱這玩意兒叫千裡鏡,那便叫千裡鏡好了。
一聽此話,張皇后不由暗自咬了咬牙。
臭小子,這是在趁機要挾?
想歸想,張皇后並不想點破此事,故作沉吟了一番,又道:“吾聽聞,你與皇帝說有法子讓內帑年增百萬兩銀子?”
“是的,娘娘!”
“既是內帑,那便不涉及朝政,愛卿能否與吾講講?”
“是,娘娘……臣的想法是這樣……”
沈長安又一次講起了自己的計劃。
“一旦這些東西做出來以後,在市面上便是獨一無二的,利潤也很可觀。
屆時可以由指定的皇商經營,其利潤部分當作賦稅繳納國庫,部分入皇家內庫充作內帑。
如此一來,既充實了國庫,也增加了內帑的收入,可謂一舉兩得。”
“好!”
張皇后一時激動,不由得呼了一聲好。
畢竟這事真要辦成了,既可以增加朝廷稅收,又能增加內帑收入,她自然很高興。
“愛卿果真是個人才,難怪皇帝會器重你。你剛才說的這些肥皂、玻璃什麽的,大約什麽時候能做出來?”
“這……本來計劃是一個月內,但是臣眼下配合南鎮撫司調查,所以……”
又來了!
張皇后忍不住瞪了沈長安一眼。
“咳……”沈長安乾咳了一聲:“臣鬥膽問一句,娘娘最近在夜深時分,有輕微的咳嗽?”
“嗯?”張皇后一臉訝然:“你……還會診病?”
“臣看過一些醫術,略懂一二……”
“愛卿還真是多才多藝……你說的沒錯,吾最近的確有些咳嗽,太醫開了藥,但效果甚微。要不,愛卿替吾診斷一下。
” “是,娘娘。”
沈長安應了一聲。
不久後,一個宮女端來銅盆讓沈長安淨手,另一個宮女則找來一幅薄紗搭在張皇后手腕上。
雖說隔著一層紗,但,沈長安依然還是能感覺到那溫潤的觸感。
再加上一縷馥鬱的幽香……嗯,就像那成熟水蜜桃的味道。
“沈愛卿,怎麽樣?脈象是否正常?”
“娘娘的脈象略微有些波動,不過問題倒也不大。
經臣診斷,想必是娘娘前陣子染了風寒導致還有些輕微的嗽喘症狀……”
一聽此話,張皇后不由笑了笑:“都給你說中了,那不知愛卿可有妙方?”
“臣建議娘娘多多注意飲食,宜清淡,多食蔬菜瓜果,忌辛辣。還有就是多到院裡走動,多喝溫水。”
張皇后愣了愣:“就這樣?不用服藥?”
“嗯……也可以喝點陳皮湯。”
“行,就按伱說的法子試試看。”
“對了愛卿,聽聞你給大長公主還有太皇太后都畫了像?”
“是的娘娘。”
“嗯……要不,改日入宮來也給吾畫上一張。”
“謹遵娘娘之命!”
待到沈長安一離開,張皇后當即吩咐何公公:“去,傳建昌侯入宮。”
另一邊,張永也沒閑著。
他借故來到了豹房,正巧,朱厚照又在拿著望遠鏡四處觀望。
等到皇帝空閑下來了,張永故意上前道:“皇爺,沈千戶造的這千裡鏡的確很奇妙,真是難得的人才。”
造,在古代也有發明的意思。
比如倉頡造字、蔡倫造紙、魯班造鋸……等等,都是發明的意思。
朱厚照笑了笑:“呵呵,何止是奇妙,這東西以後還可以用於行軍打仗。”
聞言,張永不由眼神一亮:“對啊,有了這千裡鏡,便可以遠遠觀察敵軍的動向,妙啊……”
“對了,沈愛卿有沒有去工部那邊?”
張永等的就是這句話。
“回皇爺,奴婢聽聞沈千戶不僅被停了職務,還被帶到南鎮撫司問話。”
“什麽?”朱厚照臉色一沉:“誰下的命令?”
“據奴婢所知, 應該是田指揮使……”
朱厚照一臉震怒:“來人,傳田指揮使即刻見駕!”
“遵旨!”
一個小太監應聲而去。
“皇爺息怒,龍體要緊!”
張永心裡樂開了花,面子上卻假惺惺勸了一句。
不久後,田光義匆匆趕到。
“微臣參見皇上!”
朱厚照怒喝道:“田光義,你好大的膽子!”
田光義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臣……罪該萬死!”
其實在來之前他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想來皇帝召他,多半是為了沈長安的事。
但他卻沒想到,皇帝竟然生這麽大的氣。
看來,自己這一次怕是搞砸了。
“朕問你,沈愛卿犯了何事?”
“回……回皇上,微臣……微臣之前抓了大理寺寺副徐禎卿,而沈千戶與之交往密切,微臣只是……只是例行公事,命南鎮撫司……”
沒等他說完,朱厚照怒聲道:“夠了!朕警告你,要是誤了朕的大事,朕夷你三族!”
此話一出,嚇得田光義差點尿一褲襠,頭磕得震天響:“臣罪該萬死,求皇上恕罪,求皇上……”
“滾!”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田光義顧不上擦額頭上的血,起身躬著腰,倒著退到門口方才像一條喪家之犬般灰溜溜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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