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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第一奸臣》第24章 嚴黨中堅胡宗憲
  黃鑄沒想到這麽快就能晉升工部郎中,盧鏜更沒想到,京城會有人會搭救他。

  原本他都以為自己死定了,因為巡撫朱紈都已經飲鴆自盡了,人家還告訴他,首輔夏言都被斬了。

  不過,要他承認夥同巡撫朱紈濫殺無辜那是不可能的,要死他也要死得清清白白,他也不想給已經逝去的巡撫朱紈抹黑。

  或許,正是因為他這份堅持,讓嚴黨對他無可奈何,沒法拿到任何證據也沒法拿到他招認的供詞,想讓嘉靖斬殺一個能征善戰的將領那真的很難,這點嚴黨也相當清楚。

  他竟然就這麽稀裡糊塗被救出來了。

  京城十一二月的天都已經冷得有點嚇人了,他卻還穿著夏天的單衣,這剛被人從刑部大牢裡推出來,他便不由得直打哆嗦。

  這天也太冷了。

  他在京城舉目無親,怎麽回老家去呢?

  一般人如果穿著單衣面對刺骨的寒風恐怕都沒勇氣走出去,盧鏜卻是無所畏懼,面對隨時可能穿透身體的槍炮他都能率軍勇往直前,刺骨的寒風又能算得了什麽?

  盧鏜之勇,無人能匹,正是因為他的勇猛,明軍才能以血肉之軀擊敗殖民者的堅船利炮,正是因為他的勇猛,明軍才能殲滅殖民者和倭寇聯軍取得雙嶼島大捷。

  這刺骨的寒風算什麽?

  他就這麽穿著單衣,面對刺骨的寒風,勇敢的走了出去。

  這時候京城都開始下雪了,外面是白茫茫一片,刺得他眼睛都有點生疼,正當他咬牙走出大門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子鳴,快把棉衣披上,別凍著了。”

  緊接著,一個壯碩無比的身影便出現在他面前,一件厚重的棉衣頓時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他立馬覺得溫暖無比,身暖心更暖。

  福建口音?

  這是金門守禦所千戶俞大猷!

  盧鏜不由滿臉驚喜道:“志輔,你怎麽跑京城來了?”

  他跟俞大猷還算是比較熟的,因為俞大猷出任金門守禦千戶所千戶的時候他正好蒙祖蔭出任福建鎮海衛千戶,鎮海衛和金門所轄區相鄰,他們又都是千戶,見面的次數還不少。

  後面他升任福建都司都指揮僉事,俞大猷正好又跑到福州上書言事被革職查辦,他還請人家喝了頓酒安慰了一番呢。

  俞大猷亦是頗有些激動道:“子鳴,當初你那頓酒我一直銘記在心,今天我也請你喝頓酒。”

  這時候一個身著裘袍的翩翩公子也走上前來微微笑道:“盧將軍受苦了,走,我們去好好喝一頓。”

  盧鏜頓時滿臉懵逼,這位公子他壓根就不認識啊!

  他忍不住問道:“這位是?”

  俞大猷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曾淳曾伯忠,你不知道,伯忠為了救你可是費盡了心思,走吧,我們先上馬車再說。”

  這曾淳曾伯忠為什麽要費盡心思救我?

  盧鏜迷迷糊糊的跟著他們上了寬大的馬車,這才記起來還沒有感謝人家呢,他連忙拱手鄭重道:“曾公子,多謝了。”

  曾淳微微笑道:“這個不算什麽,盧將軍,我知道你是難得的忠臣良將,這次著實委屈你了,你放心,只要跟我們一起,以後你不會再受這種委屈了。”

  我們?

  盧鏜這個懵逼啊,他都不知道曾淳為什麽救他,更不知道這個我們是什麽意思。

  俞大猷見狀,連忙解釋道:“子鳴,你是不知道伯忠的手段,跟著伯忠保證你平步青雲,

我們以後有得是機會建功立業。”  這個可能嗎?

  盧鏜聞言,忍不住微微歎息道:“唉,我雖然出來了,但卻是革職查辦啊,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官複原職呢,怎麽建功立業?”

  俞大猷卻是神神秘秘的道:“子鳴,你知道的,我本也就是個被罷免了的千戶,到處碰壁,都沒人願意用我,結果你猜怎麽著,我就跟在伯忠身邊陪他到處瞎轉了幾個月,現在都已經掛上福建都司都指揮僉事的虛銜了。”

  這麽厲害的嗎?

  盧鏜實在想不明白,人家為什麽這麽大的能量,現在的兵部尚書好像不姓曾啊!

  他就這麽迷迷糊糊的坐馬車上晃蕩了好一陣,這才來到一個異常精致的院落之中。

  這個時候天色都已經有點暗了,主屋大堂裡卻是燈火通明,裡面更是滿滿當當坐了兩大桌人。

  問題,這些人他還是一個都不認識!

  曾淳一看他被折磨的跟乞丐一樣,還是沒帶著他直接進正堂,他想了想,隨即對俞大猷道:“俞將軍,你先帶盧將軍去你那裡洗漱一下吧,我還不知道他穿多大的衣服,沒法提前做準備,你先把你的給他將就穿一下。”

  兩人身形正好差不多,衣服倒是不會太大又或太小,關鍵這麽冷的天洗澡不被凍成冰棍啊?

  盧鏜是想起來都有點打哆嗦,沒想到,一進俞大猷住的廂房,裡面竟然溫暖如春,一點都不冷。

  這又是怎麽回事?

  盧鏜這個迷糊啊,他匆匆洗刷了一番,又跟著俞大猷來到正堂,跟眾人逐一見了個禮,這才明白曾淳為什麽這麽大的能量。

  好家夥,這裡竟然有兩個公爵世子,兩個侯爵世子,還有定國公的閨女,錦衣衛指揮使陸炳家的閨女,還有禮部侍郎曾銑,還有工部郎中,還有翰林院的、吏部的、錦衣衛的等等,原來這曾淳就是內廷禮部侍郎曾銑的公子!

  他喝了這頓酒之後也明白了,這些人就是暗中跟嚴嵩父子較勁的,嚴嵩父子陷害忠良,他們就拯救忠良,嚴嵩父子陷害他,所以曾淳把他救出來了。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加入了曾淳的麾下,嚴嵩父子著實太不是東西了,他莫名其妙就差點被人家給整死了!

  曾淳又收了一員猛將,心中著實歡喜,這幾天他就宛如撞了大運一般,好事連連。

  萬壽宮的暖氣裝好之後,嘉靖對他那著實是刮目相看,就連帶他爹都跟著備受寵信,嘉靖都已經說了,過完年就提他爹當內廷禮部尚書。

  陸炳包煤礦的事也定下來了,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麽跟嘉靖說的,嘉靖竟然真把大明所有煤礦都包給他了,而且負責處理這事的還就是黃錦,只要過完年,他們就能去接手所有煤礦了。

  還有東壁堂的生意那也是越來越紅火了,四個廠房都新建好之後,他又留下了幾百匠戶暫時在裡面打下手,這會兒他們真的是一天產幾百萬劑藥都沒問題了。

  他們自己的車隊也組建起來了,光是馬車就添置了二十輛了,不但送貨方便了,進購藥材的成本也更低了,因為從藥材原產地進貨比從京城各大藥鋪進貨便宜了一半都不止。

  而且他們的生意也漸漸向北直隸外圍擴散開來,給他們賣藥的衛所都快一百個了,他們一個月賣出的藥也超過一千萬劑了,刨去製藥成本和給那些衛所的分紅,他們一個月賺的銀子都快上萬兩了。

  這還沒完,他這才救下盧鏜沒幾天,沈煉就告訴他,胡宗憲要回京述職了。

  胡宗憲可是他收拾嚴嵩父子的關鍵,因為嚴黨也就一個胡宗憲厲害,沒了胡宗憲,嚴嵩父子可以便是把持朝政,一事無成,就知道貪,到時候看他們還怎麽獲得嘉靖的寵信!

  他為了拉攏這個未來的嚴黨中堅還絞盡了腦汁給人家謀了個職位呢。

  這天正好又是逢十放假,胡宗憲也回到京城了,他早早便起來準備了一番,又把徐文璧和楊繼盛等全請了過來,就等著隆重招待胡宗憲了。

  胡宗憲這會兒混得著實很不如意,十年了啊,他還是七品巡按禦史,這一任結束,他就在官場上混了整整十二個年頭了,但是,他還是看不到一點升職的希望。

  說實話,一個官員在官場上混十多年還是一級都升不了那著實太打擊人了,整個大明朝或許也就是嘉靖年間才會出現這種奇葩事。

  胡宗憲那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會去投靠嚴嵩,因為歷史上他足足在官場上混了十五年還是個七品巡按禦史。

  這種事說出去都丟人啊!

  他真被這奇葩而又荒唐的官場給整得快瘋了,所以,他瘋狂的投入了嚴嵩的麾下,舍身飼虎,認賊作父!

  這會兒他雖然還沒發瘋,但也有點受不了了,那整個人都看上去有點頹廢了,眼中甚至都有點死灰之色了。

  沈煉跟他介紹這些公侯勳貴子弟和朝堂官員時他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絲自嘲之色,人家嘉靖二十六年的新科進士品級全都比他高啊,他這十多年簡直活到狗身上去了!

  曾淳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這是要發瘋的前兆。

  胡宗憲這會兒才三十多歲呢,那黑眼圈都出來了,額頭上也已經有明顯的皺紋了,胡子也是稀稀拉拉,甚至連白胡子都有了!

  這家夥也不知道得罪誰了,竟然一直得不到升遷,這也怪不得人家去投靠嚴嵩。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

  曾淳敬了幾圈酒之後,看胡宗憲把自己都灌的滿臉通紅了,這才鄭重道:“胡大人,你覺得這屋裡暖和嗎?”

  這是什麽意思?

  胡宗憲愣了一下,這才微微點頭道:“這屋裡著實暖和的出奇。”

  曾淳原本還想好好跟人家說說這暖氣跟煤的關系,但這家夥好像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來了,除了升官。

  行吧,這些就不說了。

  他乾脆問道:“胡大人可想當巡撫嗎?”

  這下胡宗憲真來興趣了。

  他頗有些驚喜道:“曾公子,此話何意?”

  曾淳解釋道:“我給你謀了個巡撫職位,不過要想當上這巡撫,你還得答應我們一個要求。”

  這巡撫再怎麽滴也能掛個督察院右僉都禦史之位啊,那可是正四品,從正七品一下提到正四品也只有這一條捷徑,那就是從督察院禦史提到督察院右僉都禦史。

  整個大明朝堂也就督察院有這條捷徑可走,不過,能走這條捷徑的人那一般都是後台硬得嚇人。

  胡宗憲著實沒想到這種好事竟然會落到他的頭上,一下就升六級啊,哪怕赴湯蹈火都要去啊!

  他是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曾公子,有什麽要求你隻管說,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我都答應你。”

  曾淳聞言,這才鄭重道:“我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這次巡撫任上你什麽都得聽我們的,你放心傷天害理的事我們肯定不會讓你去幹的。”

  這個。

  胡宗憲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點頭道:“行,我什麽都聽你們的。”

  很好,嚴黨中堅算是被他給挖過來了。

  這個人不用懷疑,只要能對他好,那他絕對會知恩圖報,嚴嵩那樣的大奸臣他都會想盡辦法回報,更何況他們。

  曾淳緩緩點頭道:“那好,過完年我們舉薦你去遼東出任巡撫。”

  遼東?

  這年頭並不是到處都是巡撫和總督,巡撫和總督也不是常設官職,一般只有那裡出事了又或者當皇帝的想辦什麽事情才會委派巡撫和總督去地方上主政,沒事的時候地方上還是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揮使司管的。

  遼東這幾年好像沒什麽事啊。

  胡宗憲頗有些好奇道:“我去遼東該乾些什麽?”

  曾淳細細解釋道:“我們要你去遼東,主要就是兩件事,一是挖煤,還有就是一年之內操練出最少兩萬騎兵來。”

  其實,他跟陸炳說的時候就是一件事,那就是派人去好好經營煤礦,因為這會兒整個大明也就發現一個露天煤礦,那就是遼東都司撫順所附近的露天煤礦。

  露天煤礦的煤好挖啊,這年頭開礦洞太麻煩了,而且在沒有電的情況下,礦洞裡那是烏漆嘛黑的,也不好挖。

  所以,他想重點開發露天煤礦,其他煤礦那就按就近開采的原則,雇百來號人先挖著,把生意做起來再說。

  至於運輸問題,那裡正好有條渾河,他們完全可以借著操練水師的名義去運,運到山海關附近再說。

  這就是以權謀私,不過,他們也不讓人家白運,凡是參與“操練”的,他們給多發一份糧餉。

  還有操練騎兵,那就是為了對付韃靼騎兵,遼東鐵騎那可是出了名的厲害。

  不過,歷史上遼東鐵騎是從隆慶朝才開始操練的,他準備提前把這隻大明有數的精銳操練出來。

  這個他沒跟陸炳說,反正陸炳的目的就是挖煤賺錢,其他事人家就懶得管。

  胡宗憲聽曾淳細細解釋完,那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這操練騎兵倒還好說,他也覺得用騎兵對騎兵比較好一點,步足對騎兵,那多少會被騎兵克制。

  問題,讓他去挖煤這件事他著實不能理解,這東西能賺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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