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是拜嶽家的日子,曾淳還沒有嶽家呢。
不過,他還是決定硬著頭皮厚著臉皮去拜一拜。
這天一大早,他便帶著一大車禮物,帶著俞大猷和盧鏜往陸府趕去。
陸炳跟他已經很熟了,他和陸月兒的事陸炳也當默認了,更重要的,過完年陸炳就要靠他賺大錢了,所以,陸炳還是客客氣氣的接待了他這個未來的女婿,陸月兒那更是開心的合不攏嘴。
他們正聊著過完年怎麽賺大錢呢,陸家真正的女婿卻帶著老婆孩子來拜年了。
陸家大女婿就是成國公世子朱時泰。
朱時泰這個人在歷史上並沒有多少名氣,因為這家夥才襲成國公之位之後幾個月就死了。
他的兒子也就是陸炳的外孫朱應楨倒是有點名氣,因為朱應楨襲成國公之位沒幾年就自殺了!
朱應楨為什麽自殺?
這個還跟張居正有關,因為張居正看在恩師徐階的面子上幫了陸炳的子孫一把,朱應楨作為陸炳的外孫,那肯定是站張居正這一邊的。
結果,他這一站就把自己給站死了。
張居正得罪的可是整個大明的權貴階層,張居正一死,整個大明權貴階層就開始瘋狂報復了,他作為張居正的“幫凶”不自殺就會禍及子孫!
可以說,成國公一系都因為陸炳和嚴世藩的聯姻而倒了血霉了。
如果不是陸炳和嚴世藩聯姻,陸家就不會倒,陸家如果沒倒,那自然不需要張居正幫忙,張居正沒幫陸家,朱應楨自然就不會給人家去當“幫凶”,朱應楨沒給張居正當幫凶那就不會被逼自殺,成國公一系也不會因為得罪了所以權貴而失勢。
這就是一個連鎖反應。
還好,現在他把這個連鎖反應給掐斷了。
陸炳已經不打算和嚴世藩聯姻了,陸家自然就沒事了,陸家沒事了,那成國公一系還能如日中天。
現在的成國公一系真的如日中天。
因為成國公朱希忠生性機敏,文韜武略皆不俗,而且很會做人,乃是嘉靖最為寵信的公侯勳貴。
這會兒人家是特進光祿大夫,上柱國、太傅,掌右軍都督府事!
而且,成國公朱希忠的弟弟朱希孝也跟著沾了光,封了個太子太傅,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掌前軍都督府事。
也就是說,這會兒成國公一系掌控了五軍都督府中的兩個,這在整個大明朝歷史上那都是很罕見的。
這麽一個如日中天的勳貴世子,那自然要好好結交一番。
於是乎,曾淳又裝出舔狗模樣,逮著朱時泰一陣猛舔。
朱時泰也被他給舔懵了。
陸炳見狀,卻不由得暗自點頭,小夥子,能屈能伸,有前途!
這陸家是好拜,接下來卻有點不好拜了。
因為定國公徐延德他還沒見過呢,這冒充人家的女婿上門,人家會不會不見呢?
曾淳還是決定,硬著頭皮厚著臉皮去!
他剛在陸家吃完中飯,直接就回家帶上拜禮上定國公府來了。
還好,定國公徐延德並沒有將他拒之門外,人家甚至還特意派徐文璧到門外來迎了一下。
這一下他總算是見著真正的公侯勳貴了。
定國公徐延德年紀其實並不大,他嘉靖八年襲承定國公之位的時候才十六歲呢。
這會兒他也才三十六歲,再加上保養得好,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跟徐文璧和徐馨兒坐一起的時候,
那簡直就如同兄妹一般。 曾淳一開始著實有點慌,不過,他一看人家如同徐階般和藹可親的態度,心裡慢慢也踏實了。
他也想明白了,這年頭公侯勳貴也難,人家得苟著,不能憑借權勢到處撈錢,要不然皇室就會收拾他們。
問題,不憑借權勢到處撈錢,錢從何來呢?
這碩大的定國公府擺這呢,將近一條大街啊,定國公府也不是光有襲承爵位的這一脈,什麽嫡子庶子子孫後人還有一大堆呢,光是他們的妻妾子女恐怕就上百,服侍這一大家子的家丁丫鬟什麽的恐怕都有上千!
國公的俸祿也只有三千石,封地最多幾千畝,光靠明面上的收入能養活這麽大一家子人嗎?
如果真就這點收入,這麽一大家子人恐怕飯都吃不起!
他們不想點辦法賺錢怎麽行?
這些公侯勳貴以前是靠什麽賺錢的他不清楚,不過,來路肯定是有問題的,要保證這麽一大家子的榮華富貴,他們每年最少要撈上十萬兩的外快才行。
也就是說,背地裡他們比一般的貪官汙吏都撈得多。
這種事那肯定是有風險的,而做生意賺錢是正當收入,就算嘉靖知道了那估計也是一笑置之。
嘉靖當然也知道人家要養活一大家子人,朝廷不能給他們發那麽多的俸祿,人家自己做正當生意賺錢怎麽了?
你不讓人家賺錢養活家人,人家怎麽跟著你混?
這些公侯勳貴可都是手掌兵權的,跟著你混日子都沒法過,人家能忠誠嗎?
嘉靖是腦子有問題,但並不是蠢,手掌兵權的公侯勳貴應該好好籠絡人家還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正經生意公侯勳貴可以放心大膽的做,嘉靖知道了那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不知道。
只是這些公侯勳貴以前都不知道什麽正經生意能賺這麽多錢而已,現在他帶著人家賺大錢,人家自然會對他客客氣氣的。
他想明白了這一點,心裡也踏實了。
接下來他也不怕了,凡是跟他合作做生意的公侯勳貴,他是一個個的挨著拜,他不但跑到幾個兄弟家裡拜訪了一番當權的英國公張溶、臨淮侯李庭竹、武安侯鄭昆,他甚至還帶著陸月兒一起去拜訪了陸家那邊的親戚成國公朱希忠、安定伯張容和廣寧伯劉允中。
他原本還不知道廣寧伯劉允中跟陸家有什麽關系了,搞半天人家就是陸炳的妹夫。
這一圈下來,他等於把京城掌控兵權的公侯勳貴都拜了個遍。
俞大猷和盧鏜也跟著他在這些軍中大佬面前露了個臉,這對他們以後的升遷那肯定是大有好處的,畢竟,人家以前就不知道這兩個都指揮僉事是什麽玩意兒。
大明十七個都司,都指揮僉事多了去了,正職都有五十多個,掛著虛銜的最少上百,這種正三品的虛職武將在他們眼裡可以說什麽都不是。
不過,這會兒就不一樣了,這些公侯勳貴都知道俞大猷和盧鏜是自己人了,以後不說一有機會就讓他倆上,至少他倆要上的時候人家是不可能卡著不放的。
這一圈拜下來都快正月十五了,這一年中最長的假期也快要結束了。
他是連忙又帶著一大堆拜禮跑到武安侯府。
這一下他把武安侯鄭昆和鄭維忠父子都給整懵了,這拜年還興拜兩回的嗎?
武安侯父子雖然都有點懵,不過還是命人整了一大桌酒菜好好招待了一番曾淳、俞大猷和盧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曾淳這才鄭重道:“鄭叔,我想在鳴玉坊買個宅院,最好是離西安門比較近的,不知這邊有剛好出售的宅院沒。”
哦,你原來是想在附近買個宅院啊。
武安侯鄭昆不假思索道:“這個不用買啊,武安侯胡同附近的宅院其實大半都是我們家的,你看上哪個了,直接說,叔送給你。”
呃,這樣好像也不大好,他一開始就是從定國公府的院子裡搬出來的。
曾淳頗有些尷尬道:“鄭叔,其他胡同有嗎,不是侯府的也沒關系,我可以出錢買,反正我也不需要多大個院子,能有個幾十畝地就行。”
你這要求還真奇葩,幾十畝地的院子能幹什麽?
武安侯鄭昆琢磨道:“我們家在石老娘胡同倒是有一套這樣的院子,而且石老娘胡同在南面三條街,離西安門更近一點,不過裡面沒什麽太大的廳堂,幾十畝地的院子也沒法建太大的廳堂。”
我要學恩師的裝清流啊,需要什麽大廳堂!
曾淳連連點頭道:“好啊,就那個院子吧,鄭叔,你說多少錢。”
武安侯鄭昆豪爽道:“那麽小一個院子能值幾個錢,別跟叔提錢,你要覺得可以叔就送你。”
好吧,我不跟你提錢,我給你賺錢,賺大把大把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