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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第一奸臣》第7章 太子猝死神醫難
  曾淳為什麽這麽自信能請得動太醫院院判李時珍呢?

  原因很簡單,宮裡要出大事了,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十五日太子朱載壡行冠禮,十六日加冠,十七日突患疾,未幾,病卒!

  這件事對大明朝堂的影響很大,嘉靖從此聽了陶仲文“二龍不能相見”之說,不敢立太子,不敢見裕王和景王,使得擁立裕王的徐階和擁立景王的嚴嵩明爭暗鬥十多年。

  這件事對大明朝堂的影響暫且不說,太子朱載壡病卒對太醫院的影響可想而知,太子都病死了,太醫院的院判還想好過?

  禦醫估計都砍了好幾個!

  歷史上關於李時珍入太醫院的是那是語焉不詳,到底什麽時候進太醫院的,又在太醫院待了多久,為什麽放著正六品的太醫院院判不做,跑回老家去,這些都沒個定論。

  為什麽?

  曾淳估摸著,原因就是太子朱載壡這件事,李時珍肯定是被牽連了。

  因為這會兒李時珍就是太醫院院判,而明年就是嘉靖二十八年。

  他之所以有這自信能說服李時珍跟他乾,也就是這個原因。

  問題,他哪裡來的時間去說服李時珍跟他乾呢,就算他有時間李時珍也得有時間才行啊。

  這個時間自然是有的,大明的官員那也不可能一年忙到頭不休息一天,每個月逢十又或者重大的節氣,官員還是會放假的,國子監的監生同樣如此。

  曾淳就等著逢十放假這一天呢。

  這一天他還是早早便爬起來了,曾銑也是,服侍嘉靖修煉那可不能休息。

  曾淳也沒解釋為什麽要這麽早爬起來,他匆匆喝了碗稀飯,便打馬直奔定國公府而去。

  定國公府也在城北,不過不是在安定門大街,而是在德勝門大街。

  德勝門大街最靠近皇城的第一個路口右拐便是定府大街,定府大街的意思就是定國公府大街,整條街大半都是定國公府的!

  曾淳還沒進過定國公府呢,他也不知道上哪兒找徐文璧他們去,還好,這四個家夥也早早爬起來聚在定國公府大門外的廣場上了,而且他們也是一人一匹馬,沒帶一個隨從也沒帶一個侍衛。

  李言恭見他來了,便忍不住歡喜道:“伯忠,合該我們發大財啊,他今天正好沒在宮中值守。”

  你小子,說話能不能注意點?

  徐文璧沒好氣道:“言恭,發什麽財呢?以後這種話不要在外面亂說。”

  李言恭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曾淳見狀,不由暗自點了點頭。

  這些能延續下來的公侯勳貴那都謹慎得很,欺君就需要這種謹慎小心的。

  他假裝毫不在意道:“怎麽樣,你們能找到他住處不,這塊我可不熟。”

  徐文璧立馬揮手道:“這個自然,這一塊我從小玩到大,簡直不要太熟,你們跟我來就對了。”

  說罷,他直接打馬往南面的小巷中奔去。

  李時珍在京城的家其實就在皇城西安門外,而且正好還在北面這一塊,離定國公府近得很。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一座大致一畝大小的院子外面。

  這院子就沒圍牆,三面都是房舍,就正面兩扇老舊的大木門,這會兒木門還是敞開著的,裡面竟然還有郎朗的讀書聲。

  他們這一行五個打馬過來早就把裡面人驚動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美婦疾步走出來一看,不由吃驚道:“幾位公子這是?”

  曾淳連忙翻身下馬拱手道:“我們來找院判李大人的。

”  這個。

  中年美婦都愣住了,因為他們家院子太小根本擠不進五匹駿馬啊。

  徐文璧簡直,直接翻身下馬,把韁繩往李言恭手裡一丟,吩咐道:“言恭,維忠,你們在外面看著馬。”

  李言恭和鄭維忠都忍不住撇了撇嘴,沒辦法,他們是侯爵世子,總不能讓公爵世子在外面看著馬。

  中年美婦見狀,這才反應過來,連連抬手道:“幾位公子裡面請。”

  說罷,她疾步走進去,大呼道:“相公,相公,有客人來了。”

  這時候,一個清瘦的中年人疾步從堂屋中走出來,拱手客氣道:“敢問幾位是?”

  李時珍那著實消瘦得很,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雙目卻是炯炯有神,一看就是那種做事相當專注的人。

  曾淳連忙拱手道:“李大人,學生曾淳,家父內廷禮部侍郎。”

  徐文璧等也連忙拱手道:“李大人,學生徐文璧,家父定國公,學生張元功,家父英國公。”

  我的天,這幾個公子哥兒身份也太嚇人了。

  李時珍連忙拱手回禮道:“幾位公子,不知有何貴乾?”

  他以為人家是請他去看病的。

  曾淳卻是滿臉鄭重的拱手道:“李大人,學生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文壁、元功麻煩你們在外面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這是幹嘛呢?

  他這麽一說,不但李時珍夫婦愣住了,徐文璧和張元功也愣住了。

  李時珍愣了一愣,這才連忙抬手道:“裡面請,裡面請。”

  結果,他們一走進書房,裡面還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家夥在讀書。

  曾淳只能站那使眼色了。

  李時珍立馬揮手道:“建中,你去叫建元他們起床。”

  李建中聞言,立馬放下書一溜煙跑了出去。

  曾淳見狀,這才低聲道:“李大人,你可知大禍將至?”

  啊?

  李時珍不由吃驚道:“曾公子,此話何意?”

  曾淳也不囉嗦,直接就湊過去,附耳低聲道:“神仙托夢,太子明年行冠禮之後將猝死,無藥可醫。”

  這!

  如果真是這樣,那得多少禦醫人頭落地啊?

  當今聖上有多看重太子他可是知道的。

  他如果正好那天值守,估計也得陪葬!

  不過,神仙托夢這種鬼話也就嘉靖會輕易相信,李時珍還沒嘉靖那麽容易上當。

  他想了想,乾脆問道:“曾公子,你覺得這事可能嗎?”

  曾淳鄭重道:“我覺得十有八九,不過,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要跟任何人說,這種事說出去是要闖大禍的。”

  開玩笑,這種事當然不能跟任何人說,一旦說了,那可就麻煩大了,太子如果真出事了,太醫院的人為了保命肯定會把他供出來。

  到時候是什麽結果可想而知,你早就知道太子要死了,你不想辦法治,你想辦法跑?

  朕讓你跑,朕把你全家抓回來陪葬!

  李時珍聞言,滿臉凝重的想了想,隨即緩緩點頭道:“這種事我自然不會跟別人說,曾公子,那你覺得我應該如何是好?”

  這位曾公子的爹好像還有點道行,要不然就不可能出任內廷禮部侍郎了。

  太子的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太子真的突然間暴斃,到時候想跑就遲了。

  曾淳一看人家這表情就知道,差不多了。

  他又假裝神叨叨的掐算了一陣,隨即鄭重道:“你請辭著書,必將流芳後世。”

  這麽神!

  他的確有著書的想法,不過,這個時候也就是個想法而已,他還沒開始著書呢。

  人家竟然知道他想著書的事情,還知道他會因此流芳後世,那神仙托夢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李時珍又皺眉沉思了一陣,還是微微歎息道:“曾公子,我這拖家帶口的,如果辭了官,那恐怕飯都沒得吃啊。”

  這個我當然知道。

  李時珍缺錢,因為正六品的院判一個月俸祿也才十石,折色下來有七八兩就不錯了,而他足有四個兒子,而且還都快成半大小子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啊。

  至於辭官行醫,那還不如當正六品的院判呢,鈴醫一個月能賺五六兩銀子就了不得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李時珍都把《本草綱目》寫出來了,也沒錢出書,後面好像還是他孫子娶了安東郡王的女兒,家裡有錢了,這書才刊印出來。

  曾淳自然知道李時珍這會兒有多需要錢,正是因為人家需要錢才會跟著他賺錢。

  他還是滿臉鄭重道:“李大人,我都跟外面四個公侯世子商量好了,聯手出資,請你製藥賺錢。”

  還有這種事?

  李時珍頗有些好奇道:“曾公子,製藥賺錢是何意?”

  曾淳細細解釋道:“這個很簡單,我們把常用的藥做成藥丸、藥片又或者衝劑,讓人買了就能吃,吃了病就能好,你覺得這個賺不賺錢?”

  李時珍聞言,微微點頭道:“這個的確賺錢,但是,絕大部分的藥煎好之後都得在一兩天內服用,不然就壞了,吃了不但不能治病,還有可能出人命啊,現在也就類似六味地黃丸這種藥丸才能保存的久一點而已,其他藥根本不行。”

  果然是大行家,一下就想到了關鍵所在。

  曾淳微微點頭道:“李大人說的極是,如果我們用正常的法子直接把藥煎成湯汁拿去賣,那的確不行,不過,我們可以用其他的法子來讓藥效保持得久一點。

  比如,將藥汁冷卻之後加入玉米澱粉中攪拌均勻,曬幹了磨成粉再壓成小圓片,又比如,用蜜蠟或者焦糖密封藥丸,再比如,將藥熬成湯,加入蔗糖,熬成糊,再曬乾,磨成鹽一樣的顆粒等等。

  這些辦法多得是,不過,具體那種藥劑用那種方法來製成藥片、藥丸或者衝劑,這個就要看醫理藥性了,這個我不大懂,李大人應該很懂吧?”

  李時珍緩緩點頭道:“你說的法子其實已經有很多人試過了,但是,沒人能成功,我也細細想過,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老百姓生病了並不知道自己得的什麽病,也不知道吃什麽藥管用,所以,就算我們能把成藥做出來,人家也不知道買什麽藥好啊。”

  這個簡單。

  曾淳還是不加思索道:“我們賣藥是要用紙袋子裝著的,我們把各種藥適用的症狀乃至服用的劑量直接印紙袋子上就行了,老百姓雖然大多不識字,但識字的也不少,只要用的人多了,什麽藥能治什麽病自然也就傳開了。”

  這話倒也有道理。

  李時珍還是有些皺眉道:“問題,怎麽讓很多人用呢,我們總不能強迫別人買我們的藥吧?”

  這個更簡單。

  曾淳抬手道:“外面四位公侯世子家裡都管著五軍都督府呢,你只要把藥做出來,他們馬上就能讓大明所有都司衛所都拿去用,不過,這第一批我們得送給人家用,人家只有覺得這藥有用才會買我們的藥,是吧?”

  我的天,送給人家用?

  李時珍不由吃驚道:“那我們得買多少錢藥才夠送給他們用的,都司衛所屯衛少說也有兩百多萬吧,加上屯衛的家人,那最少是上千萬啊!”

  曾淳微微搖頭道:“我們又不是給每個人都送,我們只需給每個衛所送上幾十劑常用藥就差不多了,他們如果能及時拿去治病,那估計幾天時間就用完了,到時候效果很快就出來了,我們就可以賣藥賺錢了。”

  李時珍聞言,琢磨道:“每個衛所幾十劑,那最少也得幾千上萬劑啊,那得多少銀子?”

  曾淳細細解釋道:“這個我們可以做便宜點的嗎,比如板藍根,這個好像治喉嚨痛有奇效吧,一斤板藍根多少錢,一兩銀子能買多少斤,一兩銀子買來的板藍根加點糖,做成一千份衝劑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舉個實例就明白了。

  李時珍聞言,不由驚喜道:“曾公子,沒想到你也精通醫理藥性,這個板藍根做衝劑的確不錯,板藍根很便宜,一兩銀子買來的板藍根估計做一萬份衝劑都不成問題,不過,因肺胃熱盛所致的咽喉腫痛一般一兩天是好不了的, 最少得吃三天,服用六包以上才行。”

  曾淳連連點頭道:“這就對了嘛,十包成本才一文錢,我們一包就賣一文錢,不過分吧,這個多來點,最少給每個都司衛所都來上五十包。”

  這個的確便宜,就算有四百個都司衛所,每個都司衛所五十包也就兩萬包,成本最多三四兩銀子。

  但如果按賣出去的價計算,這就是二十兩銀子,如果每個都司衛所買五百包,那就是兩百兩銀子,而成本最多三四十兩,好高的利潤啊!

  一個衛所能買五百包嗎?

  如果按在編屯衛計算,一個衛所就是五千六百屯衛啊,再加上屯衛的家人,那少說也又兩萬啊,五百包還不夠一百個人治喉嚨痛的呢,兩萬人裡面一百個人喉嚨痛那不正常嗎,一個月估計都不止這個數!

  李時珍聞言,又細細想了想,隨即果斷點頭道:“好,我明天就去辭官!”

  曾淳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帶著他走到外面,指著擁擠不堪的小院道:“李大人,這院子是你租的吧?”

  李時珍連連點頭道:“是啊,我那點俸祿養四個半大小子都有點不夠呢。”

  曾淳又問道:“文壁,你那四叔祖的大院讓李大人一家住進去沒問題吧?”

  徐文璧聞言,不由吃驚道:“伯忠,你意思李大人同意辭呈跟我們幹了?”

  那當然,太子即將猝死,無藥可醫,誰還敢待太醫院裡?

  這一天,李時珍便就著定國公府的馬車把家給搬了,第二天他便跑去辭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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