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農歷七月,七月初十開始,楊春燕和周懷安也不再進山,在家收拾收拾家務,幫著送菜去寧安。
周老爺子在家帶著周父,周大爸,周三爸三個開始鑿福紙寫福包。
鑿福紙的家什是一個鐵質的瓦片狀的東西,這年頭的人每到七月中元節前,便買了裁好的黃紙自己打製紙錢。
一疊黃紙錢,放在一個圓樹樁上,用木錘敲打紙鑿子打製紙錢,然後將紙錢封包,寫上祖先名諱。
每年的中元節前的七月十三這天,三家人都去大房過。
由周母妯娌三個,帶著兒媳婦把祭拜祖先的酒菜做好,祭拜過後大家吃了飯,就開始燒福紙。
七月十三這天下午,周父就帶著一大家子去了大房。
李秋月嘀咕道:“年年都是我們家和三爸家買肉,大房年年就殺一隻公雞,兩隻鴨子,還說我們佔便宜。”
趙慧芳說:“我們家買了那些東西,起碼人有那麽多,不管怎都吃回來了,其實最吃虧的還是三爸家。”
這年頭豬肉比老鴨、大公雞值錢,二房、三房合夥買了十幾斤豬肉,兩個豬蹄髈,還有魚,酒是自家釀的不花錢,但也花了三十多,算起來的確是二房、三房吃虧。
一行人到了大房,見周大娘殺了隻毛色鮮亮的大紅公雞,兩隻鴨子。
周三嬸看著滿灶台的肉菜,笑道:“幾十年了,今年燒福紙的酒菜最好。這日子真的越來越紅火了。”
“是啊!我家年年殺雞供奉祖先,二房、三房人丁興旺不說,現在連日子也越來越好了!”周大娘說著看向那隻脫了毛的大公雞,“祖先是不是不喜歡大公雞啊?”
李秋月想到自己那兩百塊,心裡就火冒,斜睨了她一眼,“大娘,我曉得了,祖先和我們一樣肚子裡油水少,喜歡二指厚的肥膘肉!下次你買肥膘肉,我們拿雞怎樣?”
周母瞪了她一眼,“死丫頭,連祖先都敢編排,你想討打啊!”
李秋月訕笑,“我去幫春燕她們擇菜去。”
灶房門口,楊春燕和張秀香在擇菜,看著院子裡得意忘形的叉腰大笑的周懷安,忍不住搖頭。
“懷剛幾個也是,怎想起來和老么打牌,我看等到吃飯,他們的額頭都被他彈腫了。”
楊春燕笑著點頭,“他虛張聲勢嚇唬他們,一個個就不敢下注了!”
周懷剛接著挨了幾個爆栗,揉著被周懷安彈紅了的額頭抗議,“不要懷安哥來,他以前沒事就和一丁幾個打牌,技術早就練出來了。”
周懷安一臉嘚瑟的看著他,“你就是典型的不會犁田怪田彎,一手好牌都被你打爛了,怪得了哪個!”
“不來了,我額頭都被打紅了。”周懷剛沮喪的說。www.uukanshu.net
周懷忠擠開他道:“不來你就下,我來。”
周懷安慢條斯理的洗著撲克牌,“懷忠哥,我可不會因為你是哥,就手下留情的哦!”
周懷忠摩拳擦掌,“賭場上不分大小,來就是了!”
堂屋門口,老爺子看著院子裡的孫子重孫兒,高興之余,又想到了還在外面流浪的周懷興,“老大,今天燒福紙,懷興兩口子也不回來麽?”
“昨下午村裡那些個買了名額的就來找過他們了。”周大春苦著臉,“要是能回來,我早就喊他們回來了。”
“唉!”老爺子歎了口氣,“馬上去割谷子了,他們這樣在外面躲著不回來,就你和銀福怎乾得完那麽多活?”
周大春也歎氣,“這有啥辦法。”他看向周大松和周大河,“實在乾不完,只有等大松,大河他們忙完了,來幫把手了。”
周父和周三爸爽快的點頭,“大哥你放心,等我們收完就去幫你!”
老爺子見兄弟三個還是和和氣氣的,心裡松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