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塊錢還少啊,等他回來把錢搜了,最多留兩角錢給他就夠了!”周母嗔怪的看著她,“你啥都好,就是性子軟了點,臉皮太薄。”
楊春燕聽後有些臉紅,“……”好幾十歲的人了,臉皮早就比千層底還厚了。
周母想起李秋月的事,拍拍她的手,“燕兒,你三嫂個性強,見你們掙了那麽多錢有點眼紅,你三哥昨晚上就說了她了,媽今天也說了她一頓,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三嫂的性子我曉得,不會放在心上的。”
“還有老二那個財迷,你老漢今天早上又把他罵了一頓。”
“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沒放在心上。”楊春燕說著站了起來,“懷安說以後上山挖草藥,順便找也蜂窩割蜜去賣,我扯了幾尺尼龍紗回來給他做兩頂蜂帽。”
周母想了一下,“我找兩頂帽簷壞了的草帽給你,把尼龍紗縫在上面,下面在縫一根麻繩,用的時候抽緊拴好就行了。”
楊春燕沒想到周母和她想到一起了,笑道:“我還買了兩頂帆布帽子回來。”
“有帽子當然最好不過了,你去拿來我和你一起縫。”
“嗯!”楊春燕回去拿了草帽和尼龍紗、鋼絲還有松緊帶出來,婆媳倆坐在堂屋門口開始安縫製蜂帽。
先量一下帽子的尺寸,再把尼龍紗剪下來縫成桶狀,一頭縫在帽簷上面,一頭縫把松緊帶縫進去,再把鋼絲縫在距離松緊帶兩三寸長的位置,蜂帽就做成功了。
楊春燕將蜂帽從頭上套下,自然垂落,鋼絲撐著尼龍紗,松緊帶在頸部收緊蜜蜂就鑽不進去了。
她取下蜂帽笑道:“好了,明天上山就帶著上山,如果能找到幾窩老蜂巢,收獲比挖草藥還好。”
周母翻來覆去的看著手裡的蜂帽,“以前老么就吵著要我拿錢給他買一頂蜂帽,他天天在外面瞎混,一分錢都沒拿回來過。
我手裡那點錢巴不得一分掰成兩半用,哪舍得給他買這些不務正業的東西。”
“以前不準私人買賣,大家天天在生產隊乾活,磨洋工的偷奸耍滑的也多,一年乾到頭都沒空閑。現在自己給自己乾,活乾完了,就可以去抓黃鱔、摸魚、找蜂蜜上街賣錢。”
周母想想還真是,“還是你們年輕人腦子好用,我們老了就曉得土裡刨食吃。”
“前些年管的太緊,大家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楊春燕說著把做好的蜂帽拿回去放好,開始製作蚊香。
周母見後也來幫忙,楊春燕讓她幫忙把木炭舂成粉,她拿著榆樹皮去了石磨前,將榆樹皮磨成粉,用面篩過了兩道。
周母也把木炭舂好了,楊春燕讓她將木炭粉過篩後放在那備用。
然後把野菊花、薄荷、艾草舂成粉倒進盆裡,再把木炭粉榆樹面倒進盆裡,加水揉成團,掰一塊下來搓成面條壓扁後再捏成錐形小塔形狀,放簸箕裡面。
周母笑道:“這東西真的有用?”
“有用,艾草、薄荷還有野菊花都能驅趕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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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安和徐二春這會兒已經到了第二座山梁,山上山花爛漫,到處都能遇到勤勞的小蜜蜂。
沿路上去周懷安沒找到厚樸樹,卻看到好幾叢首烏藤。
走在前面的徐二春喊了起來,“老么,快點過來看,松樹上是啥東西?”
周懷安上前,看到一棵兩人才能合抱的松樹,別的啥都沒看到。
“笨的要死!”徐二春拍了他一下,
激動的指著上面,“你看上面第一個樹叉那裡是啥東西?” 周懷安伸著脖子看著比腿還粗的樹叉上的大掛蜜,成千上萬隻黑小蜂嚴嚴實實的包裹著蜂巢,讓人看得垂涎欲滴,“我的天老爺,老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長的大掛蜜!”
徐二春扭頭看著他,“怎整,明天把蜂帽拿來再來收割?”
周懷安頭也不回,“明天來?你以為就我們兩個找蜂窩啊!多割一些艾草來,把它們熏走,我上樹去割蜜!”
大掛蜜,產蜜的蜜蜂這邊的人都它叫黑小蜂。它也是蜜蜂的一種,這種蜜蜂守護蜂巢的能力很強,工蜂比較暴躁,凶悍。
即使在繁忙的采集季節,守護蜂巢的守護蜂從不會讓蜂巢裸露出來。
當暴風雨襲擊蜂巢或烈日照射時蜂巢時,工蜂便會相互盤結在一起層層盤疊在蜂巢上,守護蜂巢。
小黑蜂的工蜂生性機警凶猛,當人們接近時,蜂巢下方的守衛蜂立即呈警戒狀態,若觸動蜂巢,立即紛飛出擊。
徐二春有些害怕,“我看還是算了吧,上去搞得不好就要遭小黑蜂蟄十幾針!”
“呸~”周懷安啐了一口,“你個烏鴉嘴,要蟄也是蟄你!”
“好好好, 蟄我蟄我!”徐二春提著藥鋤找了一圈,割了些野菊花和艾草,抱著回到樹下堆好。
周懷安已經把樹下的藤蔓灌木枝用砍刀清理開了,“綁一把艾草在竹竿上,舉起來熏小黑蜂。”
“要的!”徐二春把艾草綁好,周懷安把帶著的乾艾草點燃,放在草堆下,不一會兒濃煙就四散開來。
樹叉上那塊大蜂巢上層層疊疊掛著的守護蜂躁動起來‘嗡嗡’振動翅膀四散飛逃。
周懷安將尿素袋綁在腰間,像靈猴一樣三兩下就爬上了第一個樹叉,跨坐在樹叉上,將蜂巢上剩余的小黑蜂趕走,忽然一隻釘在他上嘴皮蟄了一下。
周懷安疼得嘴角直抽抽,“你個老烏鴉,老子硬是遭蜂子蟄了!”
徐二春舉著艾草一臉同情的看著他,“你快點割蜜,等下小黑蜂回來了!”
“老烏鴉,有好多蜂蛹,我們把蜂蛹留下,下次來取蜜!”
“好,你搞快點,不然等小黑蜂回來,你就成黑面饅頭了!”
周懷安瞪了他一眼,忍痛將綁尿素袋的繩子掛在一根枝乾上面,趴在樹叉上,小心翼翼的將蜜脾一節一節割下裝進麻袋裡,蜜脾割開後琥珀色的花蜜散發出誘人的香甜味道。
“媽吔,好安逸,這一片就有三四斤!”
徐二春聽後笑得見牙不見眼,“老么,全部割完,六七斤有吧?”
“少說點也有這麽多!”周懷安笑得露出滿口白牙,眼角又被蟄了一下,“我靠!又來一下,我*你先人板板,看老子長得細皮嫩肉的,蟄起安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