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這個字、這個概念在修行過程中所代表的意義從來都不僅僅是兵器而已。
器以載道。
自風烈在荒古時代的洪荒古星接觸媧皇經,開辟苦海以來,他就將這個概念深深烙印在了腦海裡,即便他未來成就大帝,也從未忘記對器的打磨與參悟。
或者說,在人體秘境法的修行過程中,器始終有著非常非常重要的是地位,它是大道的延伸,它是意志的匯聚,它亦是長生的另類演繹,從神話時代至後荒古,無人不重視對器的鑄造。
幾乎是本能一般,體內不孕養一件器,風烈總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少點什麽,雖然他的仙種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另類的“器”,但這不是風烈心中最理想的器之形。
風烈最喜歡的器之形,為寶瓶之相。
手中有兩大仙道神材,風烈又從擎道那裡要了兩塊差不多大小的仙金,分別為黑暗仙金與黃道仙金,都被風烈熔煉,而後在他精妙絕倫的引導下,融合變化起來。
“鑄形!”
隨著風烈一聲輕喝,虛空、黃道、黑暗、光明,四種仙金皆在其面前流轉、波動,最終化作四口圓滿無瑕的寶瓶形象,在虛空中滴溜溜旋轉著。
瓶這種器的樣式並不複雜,卻天生合道,瓶身雕刻不朽之形,瓶口吞吐宇宙萬象,一呼一吸間,萬道運轉的規則都被其納入。
“立道!”
待到四大寶瓶的形態都完全穩定下來之後,風烈微微頷首,再度輕喝一聲,一片恢宏壯烈的蒼天之景與生滅氣息流轉,時間之光轟鳴的天媧法相同時顯化,打出億萬道顏色各不相同的符文之光,化作四份,分別融入四口大道寶瓶內。
肉眼可見地,這四口剛剛成形,宛若白紙般的大道寶瓶上迅速浮現出無數複雜晦澀的符文,它們很快便密布在大道寶瓶的每一個角落,令其氣息迅速變化著。
這些符文很不凡,風烈深刻鑽研銘紋境的修行法後,每一枚符文都是對如今宇宙萬道的詮釋,代表著上蒼、造化、寂滅與時間大道的一種奧妙,它們聯結在一起,時而化作極道帝經,時而化作花鳥魚蟲、凶獸神禽等,神異非常。
“神奇,明明所銘刻的道則與所用仙金都不完全對應,這四口寶瓶卻如此圓滿,我都絲毫找不到缺憾,這便是器的神奇之處嗎?”
不遠處,擎道正在饒有興趣地看著風烈煉器的過程,上蒼、造化、寂滅、時間這四條大道當然與虛空、光明、黑暗、黃道四大仙金無法對應,但風烈四口寶瓶卻絲毫沒有滯澀感,仿佛道與仙金完全相合一般。
“畢竟是仙金,其中蘊含的大道包羅萬象,幾乎能完美承載任何一種道。”風烈回了一句,卻並未回頭,他頭頂上方三尺位置,上蒼道種正在不斷噴薄出霞光滋養這四口寶瓶,令其逐漸變得古樸、大氣而深邃起來。
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的仙金的層次要比上一世的九大仙金高,上一世鑄器時候,還需要考慮自身大道與凰血赤金、道劫黃金等不同仙金的契合程度,尋找最適合的仙金才能鑄器。
但這一世的仙金卻完全不需要考慮這一點,仙道高緲,這些金屬能近乎完美地承載所有大道,這著實讓風烈驚喜。
最終,在風烈為期半年之久的精妙操作下,四團原本無形無相的仙金化作四口色澤各異的大道寶瓶,呈現在他與擎道面前。
虛空仙金鑄成的墨色寶瓶承載風烈的上蒼大道,
瓶身上的上蒼道紋複雜而高深,如波紋般不斷變化著,時而化作天地萬物生死輪轉之相,時而化作億萬先民膜拜蒼天之景,威嚴無雙。 黃道仙金鑄成的金黃色寶瓶承載的則是時間大道,作為最難以描繪的晦澀大道,這口寶瓶的瓶身上的海量符文演化的乃是時間長河之相,這長河中蘊含了太多太多與時間相應的奧妙,即便如今的風烈,在這條大道的方面都只是求知者。
至於兩相呼應的造化與寂滅大道,風烈自然是選擇同樣兩相呼應的光明仙金與黑暗仙金鑄造。
光明造化寶瓶呈現出一種神聖而恢宏的白色,瓶身上有億萬生靈興榮的大道之景,瓶口更是流淌著不可思議的造化生機,滋養宇宙。黑暗寂滅寶瓶氣息與光明造化寶瓶完全相反,則呈現出一種萬物歸寂的黑色,好似那代表著生死終焉的歸墟,一切有情與無情眾生皆逃不過其所代表的最終命運。
“的確是很不錯的器,每一件都能勉強傷到現在的我。”擎道很有興趣地一一觀摩風烈的四大寶瓶,對這四口瓶子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沒完呢!大器未成,還差最後一步!”
一旁的風烈卻搖頭, 這四口寶瓶雖強大,但每一件單拿出來也都只是比較強的極道兵器而已,遠遠未到他預想中的強度。
“合!”
他雙手再度結印,低喝一聲,背後天媧法相與蒼天之景全部融入本體之內,而後猛力合掌,下一刻,四口大道寶瓶便以一個不可逆的態勢相互靠近、交織起來。
“轟隆隆!”
這合而為一引起的威勢確實不小,四口大道寶瓶互相接觸的一瞬間,即便是身在仙道礦山外千萬裡所在的生靈,都能聽到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天威蓋世,令人戰栗。
顯而易見,這四口圓滿寶瓶融合的過程並不順利,風烈能完美掌控它們所對應的大道,卻掌控不了這四大仙金,一時之間,四大仙金相互排斥,險些讓風烈吐出一口血。
“四種仙金合一,會不會太勉強了?”便是擎道也有點震驚,他本身便是七彩仙金所化的生靈,知道仙金這東西有多難融合與交織,風烈這次更是直接四合一,這是個非常離譜的行為。
“感覺還行,值得試試!”
回應他的是風烈咬牙切齒的低吼,看得出,四種仙道金屬合而為一對他來說的確是一種挑戰,前世的本命道兵是三種極道神金融合而成,當時基本沒怎麽費勁便成功了,沒想到這次鑄器竟有些坎坷。
“我為你護道。”
擎道無言,卻依舊在看風烈鑄器,身為仙金聖靈,他本人對器是一竅不通的,只能看著那四口寶瓶在風烈手中以極度緩慢的速度交織相合,感受那種器與鑄器者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