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有人?”
芙芙被裴川嚇了一跳,也迅速的蹲下來,探頭看向幽暗的床底下。
“被你嚇死,哪有人?”芙芙瞪了裴川一眼。
裴川卻道:“校花被害當天,床底下有人!”
他轉頭道:“你把燈打開。”
“哦。”
芙芙打開牆壁上的燈光,燈光照亮了屋子。
但燈光不是很亮,開啟後依舊有一種昏暗感,給人一種不明亮采光不是很好的感覺。
裴川將床沿兩邊的荷葉邊被單都收到床上,俯身看著床底。
“此處陰暗不進光,就算是開燈,床底下也是一片陰暗。”裴川道。
芙芙點了點頭道:“床底下的人要是躲裡面一點,不拿手電根本看不見,這就是一處背光死角。”
“對了,你是如何確定案發當天床底下有人的?”
裴川伸手擦了下床底下地板上的灰,眼睛微眯道:“床底下不可能天天打掃,時間長了就有一層灰落在上面,如果你有手電的話,就可以看見上面毛毛的灰塵。”
裴川拿出放大鏡,觀察著床底下的地板,繼續說道:“床底下的灰塵有一大片不規則的痕跡,說明當時有人躲在床底,將灰塵給擦拭到身上了。”
“不能是拖把……哦……應該不可能,誰拖床底就拖角落裡那一塊區域的,還拖得那麽不規則。”芙芙說道。
確認床底下有人藏在下面後,裴川拿著放大鏡開始檢查床上。
他曾挖開過校花的屍體,校花的脖子上有勒痕,指甲有黑色碎屑和血跡,腦後有致命挫傷。
校花被殺害之前有掙扎和搏鬥的痕跡。
現在就算凶手處理過掩蓋過,也一定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BIU!!”
窗外的夜空中升起一道紅光。
芙芙立刻走到了窗外,看向遠處:“信號彈,是體育館的方向,不會有人死了吧。”
陳小豪急匆匆的從樓下跑上來:“體育館方向有信號彈,肯定有人出事了,我們快過去看看。”
“走,先去和大家匯合。”芙芙說道。
兩人說著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芙芙卻發現裴川依舊在認真的檢查著床鋪,絲毫沒有受到信號彈的影響。
“女鬼,你不去嗎?”芙芙問道。
“發信號彈有時候未必是求助信號,也可能是獵殺的信號。”裴川說道。
“獵殺信號,不會吧,之前不是說好一有線索就去體育館集合的嗎?”陳小豪說道。
裴川看了一眼陳小豪道:“你找到線索了嗎?”
陳小豪撓了撓後腦杓,一臉慚愧的說道:“還……還沒。”
“沒線索去那做什麽,你能給他們提供幫助嗎?”裴川道。
“可以聽聽其他人的線索啊,說不定靈光一閃就鎖定真凶了呢。”陳小豪說道。
芙芙一聽,覺得有道理。
“你不是女鬼嗎,你不去嗎,難道已經有懷疑的真凶了?”芙芙問道。
關於驚魂夜的事情,裴川沒辦法告知他們。
因為他也不確定芙芙與陳小豪是不是真凶。
因為在驚魂夜中,真凶藏到了最後。
如果在這告訴他們,信號彈會給眾人帶來死亡,會不會打草驚蛇。
這次,他不打算去體育館,他打算直接尋找出線索,找到真凶。
他沒有回答芙芙的話,而是繼續用放大鏡去檢查房間。
“讓他在這尋找線索好了,
我們去吧,萬一真有人出事呢。”陳小豪說道。 “好吧。”
裴川繼續在柳涵焉的房間裡尋找線索。
“這是指甲的劃痕嗎?”
很快,他在床頭髮現了三道很不明顯的劃痕,劃痕是向著外面的,床頭是原木色的木板,有點小清晰的感覺,看上去比較年輕化一些。
他用手比劃了下,然後整個人躺在床上,模擬當時校花脖子被勒時的樣子。
“突然被勒脖子的人,因凶手的力大導致她的身體往後仰,她的雙手試圖抓住東西來反抗……”
他的雙手模擬著校花向著床頭抓去,五指彎曲,求生的本能導致校花用指甲死死的筘住床頭。
但因凶手的力氣比校花大,導致校花的指甲在床頭板上摳出了三道劃痕。
“柳涵焉被拖拽到床下,反抗中,她用手抓傷了凶手的身體,所以她的指甲裡除了碎屑之外還有血跡。”
“也就是說真凶身上有抓傷,找到抓傷就能鎖定真凶。”
“可校花腦後的致命鈍挫傷是什麽?”
他放下放大鏡,從地板上爬了起來,環顧著整個房間。
“柳涵焉當時並沒有被勒死,真凶找到鈍器往她腦後給她致命一擊?”
裴川踱步在屋內,大腦飛速運轉著。
仿佛能看見校花在他面前慘死的一幕。
“可案發當天的早上我來到了柳涵焉的房間裡,柳涵焉當時已經醒了,也看見了我。”
這條信息是在序章裡被他套出來的。
“我返回來做什麽?”
他又看了一眼床底下,忽然渾身雞皮疙瘩竄了起來:“我返回來的時候,凶手難道就在床底下了?”
想到這,裴川莫名的感到細思極恐起來。
“真凶一直躲在床底下?”
他又想起了校花在懷疑他時說的那些話。
“早上醒來有人從我背上下來……”
如果校花是死後被侵犯的,是不可能感覺到身體的異樣的。
只有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時候。
難道是做夢?
“不,在那二十八次的死亡裡,校花很明確自己被侵犯了,而校花的記憶隻停留在死前。”
裴川腦袋飛速運轉,目光看向床鋪,回憶起校花在序章裡對他說的話。
“你晚上也留下了對不對。”
“我晚上喝多了,醉倒了,後來的就記不清了。”
裴川下意識的摸向口袋,可口袋裡沒有煙。
他用拇指指甲蓋放在嘴裡,輕輕的咬著,他的眉頭緊蹙著。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他記得校花說過她醒來確定自己被侵犯後,第一時間聯系了淼淼,並讓淼淼將留宿在她家裡的人約出對質。
“當晚我是在校花家裡留宿的?”
“我為什麽要留宿在這裡,我喝醉了嗎?”
“早上又為什麽急匆匆跑上樓?”
裴川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
拇指的指甲連著被他咬下了好幾小塊。
“我是柳涵焉的學長,柳涵焉喜歡我。”
“我主動說要來參加生日會,柳涵焉很開心,我能到來是她最大的禮物?”
“柳涵焉是我的舔狗?”
裴川踱步到床邊,看著窗外的大雨,腦袋裡一團亂,依舊沒能找到線頭。
“之前我是不來的,卻突然說要來參加生日會……為什麽突然又要來了?”
“我是發現了什麽嗎?”
他看向樓梯處,記得柳涵焉說過他是急匆匆的跑上樓的,直接出現在她面前的。
“我醒來後立刻去跑上樓去確定柳涵焉的安全嗎?”
“序章裡柳涵焉並未說我是凶手,隻說跑上樓的人是我。”
想到這,裴川的思路好像被打通了一點。
“我好像明白了。”
裴川目光一凝,緊蹙眉頭稍稍舒展了開來。
他走到門口的位置,抬手一指對著“屏幕”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心機之娃一直摸你肚子。”
他注視著房間,眼前出現了極為驚悚的一幕。
床上,有人正在侵犯柳涵焉。
床下,一個黑影趴在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