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驚濤之變

降階之禮自古有之，乃是為各國的元首，族長而準備的。

而這一次大理國派來的是儲君皇太弟。也是受得起大宋天子的降階之禮的。

不過大理國乃是小國，如今來到這天朝上國，也必須先對大宋的天子表示尊重後，才能受哲宗的降階之禮。

哲宗和段正淳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便請大理國眾人入宮。

而大理國使團的行進速度，還有抵達皇城的時間都是禮部提前安排好的。

在大理國使團進城的時候，宮中聽到了皇城外的鼓樂聲便已經開始布置席位了。而兩國的元首相見稍稍寒暄後，便請大理國眾人入皇宮的集英殿接風飲宴。

不過這一次依舊是大宋眾人先入場，依舊是趙穆坐首席。

大宋的文武勳貴們系數有序的坐定後，哲宗皇帝也端坐在了金龍寶座上。之後隨著太監的高喊:請大理國皇太弟，及其使團其他成員上殿。大理國眾人也是陸續入場。

有了上一次使團到來的經驗，大理國眾人也都表現出了一國使團該有的儀態。

尤其是阿紫，為了不給父親丟臉，為了讓姐夫多看自己一眼，她不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今天還特別的守規矩。老老實實的跟在母親的身後。

段譽注意到了趙穆的眼神，只是對他報以苦笑。

趙穆望向了大理國眾人，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是段正淳居於首位，而次座的也不是段譽，而是假扮成木婉清的阿朱。

這個是哲宗皇帝特意安排的，就是為了給足大理國面子，得以讓之後的事情好商量一些。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大理眾人入場的時候，趙穆率領文武百官和勳貴們起身相迎。

而段譽身邊那個冷著臉的女人卻是瞪了他一眼。段譽注意到了她的神情，隨後將苦笑和苦瓜臉都收了回去。不過他臉上那禮貌性的假笑相當的僵硬。

趙穆和段譽認識這麽久，他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瀟灑樣子，臉上也始終掛滿了笑容。仿佛這世間沒什麽事情，能讓這位段殿下心煩。

看到段譽這苦瓜臉，趙穆本想笑，但礙於這是國級宴會，當眾笑場是失儀的大罪，他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等到哲宗皇帝請大理國眾人坐定之後，趙穆等一眾勳貴百官才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之上。

眼下他這副苦瓜臉趙穆也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讓趙穆有點意外的是段譽的臉色。

阿朱的下首是高升泰，隨後才是段譽。

看到這個女人坐在段譽的身邊，趙穆也大致猜到了這個陌生女人的身份。她應該就是段譽的王妃，高升泰的女兒高湄。大理國真正的公主。

今天阿朱的樣子比上一次還要華貴的多，但她望著趙穆的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俏皮，反而盡是相思意。

趙穆打量了一下高湄，這女人雖然長得不差，甚至可以說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跟段譽可謂是郎才女貌。但這脾氣太臭了點。

現在他倒是有些同情段譽，娶了個祖奶奶回去，這婚後的生活就有他受的了。

看這女人這張冰塊臉就知道她比刀白鳳的脾氣還差。剛離開了一個媽，這就又來一個。趙穆也有些明白為什麽在原本的時空當中，段譽不到四十歲就出家當和尚了。整天和這麽一個強勢的女人在一起，換成誰也受不了。

趙穆也注意到高湄的敵意，始終對向坐在段正淳身邊的“木婉清”。

一向心思細膩的趙穆好像也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麽總是板著一張臉了。自己的丈夫來給“前女友”送嫁，這換了誰好像也不會高興的。

而大宋的招待宴會依舊是老一套，歌舞表演，隨後便是哲宗和使團長的客套話。什麽大宋的歌舞比起大理的如何，大理保定帝身體是否康健，預祝大理國國泰民安之類的場面話。

不過正當接風宴正進行到高潮的時候，卻來了一個煞風景的存在。

這個時候太監從大殿側門進入稟報。貼身太監在哲宗的耳畔竊竊私語了幾句。哲宗聞言方才還滿是笑意的臉，一下子便拉了下來。

見到哲宗臉色大變，司馬光也是拍了拍手示意宮廷樂舞停止。

當鼓樂聲停止後，在場上獻舞的歌女們都頓時尬在了原地。

見到歌舞停止，高座之上哲宗皇帝臉色大變，大理國眾人都不由得心裡泛起了嘀咕。

尤其是段正淳和高升泰，他們兩個回憶著方才大理國眾人的舉動，以及這一路走來的種種細節。他們確定自己沒有絲毫對大宋不敬，亦或者是失儀的地方。兩人隔空對視一眼，都是心領神會的搖了搖頭。確認不是因為他們的事情。

見到哲宗皇帝的臉色，趙穆也知道肯定出了什麽大事。不過以哲宗的城府，不會在這麽重要的宴會上表露出來。更不會搞砸這場宴會。

趙穆此時走出席位，隨後躬身說道:“陛下可是身體有恙?若是陛下龍體有恙，臣請陛下保重龍體。今日的接風宴會也可改日。”

趙穆知曉哲宗素來看重自己的意見，今天他最露臉的事情給攪了，哲宗肯定不好意思宣布砸了。與其等哲宗開口，倒不如自己先開口。

這個時候趙穆對著自己的老丈人使了一個眼色。

段正淳也是心領神會，隨後段正淳也站起身來說道:“若是陛下身體抱恙，今日宴會便就此打住也好。呵呵，我大理乃是南垂小國，承蒙大宋天子以國禮接待，著實讓我等誠惶誠恐。我大理國眾人遠道來此，一路之上旅途勞頓，請陛下準許我等暫且回館驛歇息。”

雖然趙穆和段正淳都這麽說，但哲宗皇帝的臉色依舊是陰晴不定。

此時偌大的集英殿內靜的出奇，靜的可怕。每個人都是大氣不敢喘。

司馬光此時也走了出來，他也是躬身說道:“陛下，中山王和皇太弟所言不無道理。”

但哲宗沉著臉沒有理會司馬光。

哲宗本想伸手，但手剛剛抬起來，便覺得不太妥當，便又放了下去。他對著身邊的貼身太監竊竊私語了兩句，隨後便望向了趙穆。

接著太監從側方走下禦座，邁著碎步便來到了趙穆的跟前。

太監也在趙穆的耳畔竊竊私語了什麽。

趙穆聞言也是不由得一陣皺眉，面色也十分的凝重。

面對趙穆的反應，在場眾人無不猜測到底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