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總管滿腹疑惑的來了。
韓大總管心驚肉跳的走了……
當他看到小和尚腳底板的點痣之後,心裡就已經知曉,他和龍小雲之間,已經是一榮俱榮。
他從一個沒有什麽背景的小太監混到如今一府鎮守總管的份上,其他的不去說,腦子肯定是夠用的。
龍小雲既然敢讓他和小和尚見面,自然就已經猜準了。
實話實說,他如今的地位在大明宦權當中,不算低了、
可要說能擔下眼前這件事,卻還遠遠不夠。
或許在旁人看來,得到小和尚的下落,是一見極大的功勞。
可他卻心裡明白,這種功勞也是相對而言的。
如果發現這一切的,是司禮監秉筆活著掌印,亦或是東廠提督這個檔次的大人物,或許還有回旋的余地。
但他卻不行,很大的程度上,這件事情要是上報,即便是他有一個作禦馬監總管的義父,依舊難逃一死!
皇家隱秘,豈是那麽好知曉的?
更何況,相比一般的秘密,顯然這個龍府的小孩更加的危險!
可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偏偏龍小雲卻毫無顧忌的讓自己知曉了所有的事。
說出去,不管是上頭為了搶功還是滅口,他都是死路一條。
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韓忠明白,從今天開始,如果龍府出了什麽事,龍小雲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拉扯進去!
……
“你如此做,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博的善名?”
內堂中,梅大看著眼前這個一開始就知道不一般的藥童,輕聲問道。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眼前這個孩子不簡單,卻沒想到身份居然如此駭人。
而龍小雲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這種事情都敢去染指。
龍小雲聞言,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善?”
龍小雲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就好像之前,他一開始賑災發糧的時候,所有窮人都對他感恩戴德。
可等到自己糧米不濟的時候,那些人連拆了興雲醫館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衙役和兵卒,說不定剛剛開張的醫館,都會在昨日煙消雲散。
只要龍家沒落到一貧如洗的地步,根本就不會有人真的感激龍家!
這不是人心的良善決定的,而是兩個不同社會等級之間的差距說決定的。
龍小雲想要的很簡單,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聚斂起最龐大的財富和依仗。
在沒有絕對的財富可以喂飽系統之前,他始終會小心翼翼!
或許,百倍體魄在他認知中的這個世上,已經無限接近無敵。
可也僅僅是接近而已。
頭腦一熱就不計後果的事情,前世沒少吃過這虧的龍小雲,不想這一世再重蹈覆轍!
……
保定府,錢家大宅。
錢家在保定府是首屈一指的豪富,除了表面上的生意之外,錢家還有見不得光的茶馬生意。
僅僅憑借茶馬,一年能獲利幾十萬兩。
而這種暴利,自然會引得很多人眼紅。
只是錢家做了這麽多年,別說使絆子的了,連個競爭對手都沒有。
原因很簡單,因為錢家的身後,站著的是兵馬司的官老爺!
前兩日,張孝同發告示納捐,錢家卻隻捐了四百兩銀子。
和其他人結盟不同,有李信撐腰的他,
絲毫沒有將前來納捐的知府衙役放在眼中。 “如今大雪接連不斷,今年糧米的價格能再番幾番……”
內堂當中,家主錢程翻看著帳本,臉上帶著淡笑。
屋外冰天雪地,屋內因為鋪設有數條地龍,所以溫暖如春。
寒冬,不管遇不遇到雪災,對於一般普通人來說都是一個難以爬過去的坎兒。
可對於富商而言,卻是斂財的最佳時機。
“老爺,老爺!不好了……”
就在錢程琢磨著如何從災民身上刮油的時候,門外跌跌撞撞的闖進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錢程看著神情慌亂的管家,呵斥了一聲。
“府外……”
咣當!
不等管家說完,一票人馬已經衝進了內堂。
錢程臉色微微一變,因為他看的清楚,這些衙役手中拿的不是水火棍,而是腰刀!
就在這時候,圍住內堂的衙役緩緩散開,一個身穿從四品官服男人走了進來。
“不知知府大人親臨,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看清楚了來人,錢程倒是微微松了口氣。
來的,正是保定知府張孝同。
而錢程也明白,知府大人到底是為何而來。
可他心裡一點都不慌。
知府大人又如何?
他身後……或者說錢家的這一份嘉業,他錢程只是看管而已。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不相信張孝同會和李信撕破臉。
“拿下!!”
誰知,張孝同根本就沒和他廢話,只是一揮手,後面早有衙役上前,將錢程製服。
“知府大人這是何意?”
錢程心頭一跳, 不明白張孝同今天是吃錯什麽藥了。
“搜!”、
張孝同並沒有搭理錢程,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個字。
一群人呼啦啦衝進內堂,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一個衙役端著一個木匣出現在錢程面前。
“大人,搜到了!”
衙役將匣子交給了張孝同。
張孝同當著錢程的面,將匣子直接打開,從裡面拿出十幾封信箋來。
“錢程,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勾結韃靼意圖不軌?!”
勾結韃靼?
錢程一頭霧水,他都不知道韃靼人長啥樣!
再說了,他在保定府有家有業的,用得著去冒這個沙頭的風險?
只是當錢程抬頭看向張孝同的時候,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這狗官,是想要訛他的銀子……
按道理,這個時候的錢程應該喊冤,可錢程卻一句話都美索,任由張孝同吩咐衙役將自己押走。
他心裡很清楚,事情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進李信的耳裡。
到時候,自己肯定會完好無損的回來。
張孝同畢竟是個文官,與之相比,城南另一邊的於乘風家,就要血腥的多了。
李信帶人從於府搜出了七八副甲胄。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些還帶著體溫的甲胄,明明就是從李信扈從身上剛剛拔下來的!
於乘風不似錢程那般淡定,在看到甲胄之後,就喊起屈來。
而李信等的就是這一刻!
等於家人都騷亂起來之後,直接讓手下人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