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記?你問這個幹什麽?”左邊一愣，不解的問道。這一耽誤可就沒有跟上大隊伍了，尚泰王也不惱擺了擺手說道“左先生一會跟項將軍一起進宮吧，朕先走了！”

尚泰王和左邊那是在敦煌大西北一起處的交情，別的不說兩人合夥還陰死了一個英國探險家，有了這一層關系打底兒，二人已是好友！

項英把左邊拉到抄手遊廊的盡頭拐彎處，低聲把剛剛元首講的一番話又簡單重複了一下，這左邊緊鎖眉頭一邊聽一邊思考！

“嗯……嗯嗯……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元首居然也知道這一本奇書！”

“哎?聽你這口氣，你好像知道一些線索?”

“何止是知道啊！我自己就曾經收過一本，還是脂硯齋批語過的，不過我那時候正忙著研究一批商銅器，實在是分不出精力來看，就看了一個開頭回頭就讓買家給收走了！”

“也不怎麽掙錢，一套書我才加價一百二十兩，算是半賣半送嘍！”

“哎呦……你看看你，連元首都喜歡的書，都念念不忘的珍本，你怎麽就給賣了?再說了你賣之前先看完啊！”項英這個抱怨啊，急的直跺腳。

左邊也委屈的很“你不懂這裡面的道理，本來這書就不是大路貨，一般人根本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但是這本書卻有一小批官宦子弟還有讀書人喜歡，因為這書裡有很多東西是影射皇族的，要不乾隆能給他禁了嗎?”

“雖然乾隆朝後期又給解禁了，但是那也是解禁的高鶚續寫的版本，原來的版本根本就沒法解禁！”

“這裡面的故事太多了，水太深……聽說這書解禁還跟和珅有點關系，當年和珅當紅的時候不光是乾隆爺喜歡他，乾隆爺的生母崇慶皇太后也很喜歡和珅……”

“那時候和珅為了討好皇太后，就經常在太后面前講這個石頭記的故事，一來二去的太后聽上癮了，就要和珅找原著……”

“這和珅只能說這書已經被禁了，要知道乾隆朝文字獄也很厲害的，四庫全書封了多少啊，數不清……”

“太后自然會給乾隆爺施壓，這乾隆爺沒有辦法只能開口答應，這才有了石頭記後面的解禁！但是這裡面朝廷繞了一個彎兒，解禁的是高鶚續寫的四十回版本，原本依然是被毀的！”

“太后又不知道什麽原本四十回還是續寫四十回的，反正高鶚給寫了個結尾也算圓滿，所以這件事就在太后面前過去了……”

“項將軍啊，你想想，我收的這本要是按照王法來算，其實一樣也算是**，要是遇到我的對手偷偷告我刁狀，我可有口難辯！”

“能賺錢出手，我何苦砸在自己手裡……再說了，那時候還是鹹豐年間呢，我都不認識元首是誰，我怎麽給他留啊！”

項英搓著手說道“你別不當回事兒，我了解元首，剛剛他提到這本書的時候，眼神中真的是有一種遺憾的神情的，口氣也非常的落寞……”

“師傅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是不會有這種情緒流露的！所以我必須要找到這本書，你還記得賣給誰了嗎?我花高價錢買走……”

“哎呦……我的將軍啊，這都十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我哪裡記得清楚啊！就知道口音是淮地那邊的……”

“兵荒馬亂這麽多年，上哪去找啊！”

一句話讓項英心寒了半截，十四五年前正是南方殺的厲害的時候，人口凋零而且社會大流動，原有的秩序全都被破壞了，這時候想找一個普通的買書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左邊看到項英如此急切，

趕緊幫他想辦法“你先別著急，讓我想想……我就不信憑我在琉璃廠混這麽多年的手段，還找不來一套書?”兩人在遊廊盡頭托著腦袋原地打轉，弄的使館裡其他的人紛紛打量，不知道這二人究竟發什麽神經病！

“有了！”左邊突然開口道“我有線索了！”

“將軍，我依稀還記得那個賣給我石頭記的人，不是中原面相……如果以我這雙鬼眼來看，應該是在京師裡當官的蒙古武將！”

“蒙古人?蒙古人還看書呢?”項英詫異的問道。

左邊一撇嘴“這是什麽話?您這可有點……有點種族主義了！人家蒙古人憑什麽不看書?實話告訴您，其實這蒙古官員比漢人還愛看書呢！”

“不過他們看到都是評書、話本、小說等等，不願意看四書五經而已……怎麽到您這，好像人家蒙古人都是文盲了?”

“扯遠了，扯遠了……我的意思是說， 朝廷自古以來都看重蒙古人，從來都是優待再優待，很多給漢人的禁令對於蒙古人來說都是無效的！”

“這文字獄也好，弄四庫全書毀珍本也罷，都是集中在咱們中原，蒙古的地界兒上朝廷壓根就不管！”

“可能皇帝也覺如將軍您一樣想吧，認為那些都是頭大無腦的廝殺漢，不可能喜歡看書的！”

“但是皇帝想錯了，二百多年無數蒙古高官在中原做官，商隊貿易往來也越來越密切，中原的文化造就被蒙古王公們所接受！”

“石頭記這本書本來就是在貴族官宦中流行的一本奇書，被蒙古人貴族們喜歡也是很正常的！”

“有一套就肯定有第二套，找范鐮老掌櫃啊！范家的商隊在蒙古庫倫勢力非常大，求他們高價收書，沒準就有辦法呢！”

“對了，還有朝鮮、扶桑的書市，都可以搜羅一下，滿清的文字獄總不會連朝鮮和扶桑都一起打擊吧?”

“這是第一種辦法，還有第二種辦法……那就是求二毛出手，從宮中密檔裡找線索，既然當年和珅還有太后都曾經看過這本書，那麽就不可能沒有線索！”

“滿人常乾這種事兒，對咱們漢人搞禁令，其實他們自己都在搞特殊化！”

“第三……嘖嘖，這也是最不好的邪招了！”左邊為難的說道。

“還有第三種方法?你趕緊說……只要找到珍本，摘星星我也給你辦去！”

左邊一臉便秘的難受樣“我……我這第三種辦法，多少就有點缺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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