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句跪不下去,會客室中的氣氛徒然降至了冰點。
聖經理約翰·卡朋只是輕輕皺了下眉頭,那位帶他們來的交易員就渾身顫抖起來,連忙跪下驚恐的道:“聖經理,我....我實在是不知道這家夥如此無禮,萬分抱歉。”
這個交易員也是黑發人。
這就意味著,他也屬於樂園中最受上等人壓迫,最恐懼上等人的群體。
眼下他之所以如此憤怒,恐怕很大程度上是害怕李維的發色,讓聖經理遷怒到他,導致丟掉千辛萬苦得來的交易員身份。
李維看著這個家夥,心中的怒火開始升騰。
你他媽作為一個男人,成為超凡者,加入十三家傳世公司之一,難道就是為了給人當狗?
草!
如果自己也要變成這幅護主忠犬的模樣,那當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這裡,李維眼中頓時寒芒一閃。
他離老人最多只有五步的距離,如果把門掏出來,攻擊距離甚至可以縮減到兩步。
也就意味著,李維只需要一秒鍾,就能把門塞進這個老不死的腦袋裡,凍結住他!
以卡朋的年齡,只要無法動用權限,那自己殺他簡直就和殺隻雞一樣簡單。
弄死這個老東西後,再想辦法打開那個交易員的腦袋逃走!
大不了就是到腦中世界躲上個十年八年。
真當我非求你不可?!
李維心中殺意已生。
但約翰·卡朋卻還感覺不到,或者說,這位上等人的思想裡,就不覺得會有下等人敢對自己動手。
而地上那個交易員則戰戰赫赫,全心想著怎麽擺脫乾系,竟也沒有發現面前的危險。
卡朋優雅的靠在了椅子上,淡淡道:“吾真是許久未見過這般有表現欲的年輕人了,呵呵......”
何等傲慢啊?
約翰·卡朋竟認為,李維之所以在他面前堅持不跪,不過是為了讓他留下印象罷了。
就像是一個看到人類就開始撒歡的野狗,想要靠這點小聰明,來獲得庇護。
這就是樂園世界大人物的世界觀!
李維從中感受到的,是徹底的嘲弄和否定!
嘲弄了人類花費無數時間建立起來的平等精神,否定了所有祖先所定下的雄偉人格!
這個沒有過去的世界,簡直就是個比地球棒子國還要可悲的人類地獄。
所有人都是忠犬!
主人雖然未發怒,但跪在地上的交易員已經戰戰兢兢,迫切的解釋道:“聖經理,他來自李家,那個李家,所以難免大膽了些……”
想到這裡,交易員就有些幽怨。
你李維就算有家族做靠山,也不該如此狂妄,無視一位聖經理啊?
只不過是跪一下而已,何必弄到這種地步?
他不理解。
恐怕也不會理解。
聽到屬下的話,卡朋眼中出現了一起饒有興致的神色,冷笑道:“原來如此,李家啊,如果不是黑發的話,以你們家族的特殊血脈,應該早就成為貴血了,呵呵呵……”
卡朋說著,眼中漸漸散發微光,慈笑道:“也罷,看在李家的分上,我就準你不跪,但……你自己可要站穩了啊,孩子!”
話音一落,來自上位者的力量,便化作實質般的千斤重擔壓下,讓正準備行動的李維身體頓時一矮。
這老東西好強!
但他只是一個老的快死的二階段超凡者而已,
不可能僅靠一個目光就能壓倒自己! 所以,自己應該是在和這間交易所中,被他掌握的權限對抗!
難怪僅僅是站著,就壓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但,也不過就是如此罷了!
隨著這種壓迫,李維腦海中那段有關於錢父的知識,正在散發某種奇特的力量,讓他越來越適應這種壓力。
“哦?倒有點本事,那這樣呢?”
卡朋輕輕揮了揮手,就有無數只有李維才能看到的金幣從天而降,壓在了他的身上!
這些金幣是如此之重,剛一接觸,就讓他身軀一垮,差點就被趴在地上了。
這下子,李維別說是出手了,僅僅是保持站立就必須竭盡全力。
這老東西好強!
但他只是一個老的快死的二階段超凡者而已,不可能僅靠一個目光就能壓倒自己,
所以,這些金幣代表的應該是來自交易所中的其他權限!
難怪能壓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他拚命調動腦海裡的超凡能量的時候,卻發現那段關於錢父的知識,正在散發某種奇特的力量,大大緩解了肩上的壓力。
咦?
難道知識中也存在某些權限?
想到這裡,李維連忙抽取來自錢父的超凡能量與汙染,尤其是汙染,向身上的金幣侵蝕而去。
在他衣服下,卡朋等人看不見的血肉中,突然出現了無數的肉芽。
這些肉芽向著半空無形無質的力量進行試探,很快就帶給了李維某種類似入侵斧執事的感覺。
壓力又驟減了一大截!
他心虛的看向卡朋,卻發現這位聖者似乎毫無察覺。
嘖嘖。
自己的能力多少是帶點離譜了。
之前的斧執事機甲也就算了,現在連聖者的力量也能入侵?
血肉操控、侵蝕入侵,目前自己身上的兩種能力,一個提供了幾乎不死的生命力,一個能夠入侵物質和超凡權限。
怎麽感覺我像是有超凡病毒一樣的屬性啊......
還不等他細想,就見到卡朋臉上多出一抹好奇,似乎是驚訝於他連這種壓力都能扛得住。
李維頓時知道要糟!
老東西怕是要繼續使壞來。
果不其然,隨著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道脆響,一道只有李維能看見的鞭影,就抽在了他的背上!
李維悶哼一聲,痛的呲牙咧嘴。
卡朋見此嘴角出現了一絲冷笑,仿佛再說:李家又怎麽樣?臭小子,來求我辦事,伱就真的連一口氣都不願意忍?
李維眼神依舊是如此堅定,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你今天可以弄死我,但我絕不會對你低頭。
雖然無法行動,但他依舊忍受著身上的痛楚,調動力量全力對抗壓製,時刻準備反擊。
......
看著這一幕,安亦菲腦海中形成的固定觀念,正在劇烈的動搖。
當第一次見到有人不跪。
她人生中也第一次覺得。
也許人是不該跪的。
看著那被鮮血染紅的黑發,女孩的臉上滿是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