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漸微涼。
城市亮起萬家燈火,每一盞都是不同的生活。
就如此時的薑去寒,正對著微晃的大燈,像頭辛勤的老黃牛,任勞任怨,默默耕耘。
[直到我,走遍半生四季,才懂得風景都不及你.....]鈴聲突兀響起,薑去寒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作為一名合格的卷王,他最討厭有人在他埋頭苦乾的時候,打亂他的節奏,正準備掛斷,余光瞥見來電備注——碎碎念的零配件生產商!
“媽,您怎麽還沒睡呢?”面對血脈壓製,他將視頻切換成語音。
“這都十點半了,你怎麽還不回家?”薑媽不悅。
“加班唄,最近有個大項目,我還要再看看材料,不然不放心。”
“加班,加班,天天加班,唉.....”賺錢不易,薑媽歎氣:“變著法的壓榨員工,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父母,才能教出你們老板這樣的黑心資本家?”
“您怎麽連自己都罵?”薑老板無辜躺槍。
“.....就問你怕不怕吧?”薑媽怨念滿滿:“兒子三十多了還單著,做媽的著急上火,偶爾精神分裂,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婚姻大事又不是兒戲,我總不能隨便找個人,就這麽湊合後半生吧,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就怕你隨便起來,不當個人。”
薑媽不自覺加重語氣:“有你小舅的前車之鑒在,伱只要不結婚,我就擔心你在外面亂搞。”
察覺到老媽的應激反應,薑去寒第n次腹誹自己小舅:
不當人子李萬機。
有些人走自己的路,能讓後輩人無路可走,他小舅就是這樣的人,從年輕時就變著法的浪,總之人如其名。
“媽,您放心,我和小舅壓根就不是一路人。”先和家族敗類劃清界限,薑去寒又習慣性的畫餅:
“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就給您找個兒媳婦,爭取安定下來。”
“有合適的人選了?沒有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
薑媽腔調微微上揚:“這兩年媽找的牌友,都是家裡有閨女的,從18-36應有盡有,不漂亮的媽都不樂意和她坐一桌.....”
掛斷電話,薑去寒看了眼手機屏保上的幾行楷書:
智者不入愛河,王八不吃秤砣。
舔狗點綴生活,冤種重蹈覆轍。
請問何以解憂?桑拿洗浴按摩!
擰開保溫杯,他喝了口紅棗枸杞茶,自從三陽開泰後,體力明顯下降。
“行了,小鹿,今天就不談項目了,你收拾收拾,趕緊回家吧。”
“好的,老板。”
紅木辦公桌對面,露出一雙裹著黑絲的玉足,穿著ol套裙,身材火辣的鹿秘書,緩緩挪了出來。
看著小秘書扭動腰肢的背影,以及手裡拎著的紅色高跟鞋,薑去寒眼前一陣恍惚,瞳孔漸漸渙散。
……
逐漸渙散的瞳孔,瞬間凝聚起來,只不過嵌在了更為年輕的眉眼。
眼前站著兩男一女,看站位,似乎在對峙,面向他的男生,攥著拳頭、指骨泛白,看看身旁的少女,又看看他,眼瞼下方肌肉顫動.....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根本就藏不住。
那少女穿著無袖背帶裙,裡面套著白色短袖,腳上踩著圓頭小皮鞋,白色短襪剛過腳踝,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看到他的目光,少女上前兩步,
委屈巴巴的抹眼淚: “去寒,對不起,我真沒想和你分手,前天我是和你開玩笑的,誰知道你竟然當真了,還和陸彬打了起來。”
薑去寒cpu有點卡殼:“?”
你誰啊,碰瓷是不?
就你這小荷才露尖尖角,撐死不過2B的規模,我能看上你?
“老薑,劉新雅這女人,心腸壞得很,故意在高考前一天和你鬧分手,你還搭理她乾嗎?”
背對他的男生轉過身,一臉憤慨:“再說陸彬這家夥,前天晚自習還帶著人去咱班鬧事,我還替你挨了兩拳,這些你都忘了?”
雖然五官稚嫩了許多,但薑去寒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阮喆,他高中時的死黨,遊戲裡的最佳拍檔,薑媽眼裡的‘狐朋狗友’,那個把她兒子帶跑偏的人。
當然,在阮喆他媽眼裡,薑去寒也是帶壞她兒子的人。
高考,分手,前天晚自習來班級鬧事.....往昔的記憶紛至遝來,強勢插入大腦,速度之快,就像下學習資料時,安裝了迅雷。
理清記憶的亂碼,薑去寒終於想起眼前這一幕的起因:
其實說起來也挺狗血,就是高考前一天,他幫劉新雅帶早餐的時候,帶了一杯鹹豆腐腦。
而她隻吃甜的。
不僅將豆腐腦扔進垃圾桶,還揚言只有渣男渣女才吃鹹豆腐腦。
雖然沒弄明白她的腦回路,但薑去寒當時就火了,他全家都是鹹黨,這是直接被開地圖炮了。
然後,就是《白月光被男友欺負,青梅竹馬的備胎男二,呼朋喚友,替自家女神出頭,聲討渣男》的舔狗勵志番。
而現在是08年高考結束那天。
呼,幸好考完了,不然我就完了.....薑去寒暗自慶幸。
見薑去寒愣神,阮喆擔心他心軟,一個想不開,又和這女人複合,他可不能眼瞅著自己兄弟跳火坑:
“老薑,你想清楚,連高考這麽重要的日子,她都要鬧分手,說好聽點是耍小性子,說難聽的,這不明擺著坑你嘛。”
“她就是自己學習不行,明知道考不好,又見不得你考上好大學,這才故意在高考前一天,搞你心態。”
見自己心儀的女孩,低聲下氣求複合,還被人汙蔑,陸彬瞬間就炸了:
“你什麽意思,新雅這麽善良,你怎麽能這樣說她?”
“喂,你動手是不,再這樣我可還手了啊.....”阮喆踉蹌後退。
明明武力值佔據絕對優勢,但他卻只會“口頭警告”。
“就你這慫樣,也敢站出來替人出頭,你的名字真該拆開來讀。”陸彬伸手在阮喆臉頰拍了拍,眉眼間帶著中二少年特有的囂張。
“大家都是同學,動手是不是不太好?”薑去寒上前拉架。
“滾你……”陸彬扭頭。
‘含媽量’還未出口,他就被一隻大手攥住脖子,狠狠摜在了地上。
“咦,我才剛開始拉架,你怎麽就躺下了?”
陸彬:“……”
死黨為自己出頭,反而被人羞辱,薑去寒自然要幫忙找回場子。
掃了眼站在邊上發愣的劉欣雅,薑去寒問出個殺人誅心的問題:
“她來找我複合你都跟著,你該不會是她的導盲犬吧?”
猝不及防被撂倒,本就難堪,又聽到這麽扎心的話,陸彬感覺靈魂受到了暴擊:
“我,她.....我答應過她爸爸,要在學校裡照顧她。”
“啊呸,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薑去寒啐了口吐沫。
劉新雅:“……”
好吧,她還真叫過。
“薑去寒,你找揍是不!”陸彬死命掙扎。
揍你你能忍,罵她你就炸,這麽癡情的舔狗,就算舔羊阿沸見了,估計都得給你磕一個。
“誰找揍?我怎麽聽不太清楚啊!”薑去寒揚手就是一巴掌。
“她就是把你當個千斤頂,換備胎的時候頂一頂,你小子還來勁了。”
劉新雅聞言頓時變了臉色,氣呼呼上前:“薑去寒,我都和你道歉了,你還陰陽怪氣的羞辱我,身為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麽小心眼?”
薑去寒:“ヾ(??﹏?)??”
08年小紅薯還沒出來,糞坑言論就已經開始肆虐了嗎?
對不起的事情都已經做了,還過來假惺惺的求原諒,惡不惡心啊!
“看吧,你現在被我按在地上抽,她關心的卻是自己受到了羞辱,扎心不?”
薑去寒反手又是一巴掌, 主打一個對稱:
“人只會和人在一起,但不會和狗在一起,你可能喜歡貓娘狗娘,但她的喜歡卻跨越不了物種。”
“當你把姿態放得太低時,就算舔的再好,她也不會正眼看你。”
陸彬:“.??Д??.”
劉新雅:“……”
“薑去寒,你王八蛋,我再也不會理你了!”她氣的2b起伏,小皮鞋跺得啪啪響。
一直以來,她都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小公舉,身邊所有人都順著她,唯恐她不高興,但薑去寒竟然敢罵她?
從小到大,她就沒受過這麽大委屈。
“啊呀,我就隨口說了句實話,你怎麽就急眼了呢,身為女生,能不能大度點?”
薑去寒提溜著陸彬的領子,把他拉了起來,走向劉新雅。
見薑去寒主動走向自己,劉新雅覺得他是服軟了,得意的揚起下巴,但他剛才學自己說話,她很不開心。
“就算你現在給我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除非你答應……”
不等她說完,薑去寒就撈起她的手掌,生拉硬拽,挽住陸彬的胳膊,直接鎖死:
“別你你你的了,綠茶配舔狗,天長又地久,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別去霍霍別人了,珍惜這段孽緣,請原地結婚好吧。”
說完話,不等劉新雅反應過來,薑去寒扭頭就走,作為見慣各種套路的男人,他才不會給小仙女甩臉而去的機會呢。
賤不賤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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